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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不配


  隆冬已至,  傅青荣违抗旨意未曾南下,反而是疯了一样在盛京搜寻他的花侧妃,  甚至进了国师府,老皇帝震怒,而很快容国师离奇消失一事更是成为了京中一个鬼魅的传奇。

  “荒唐。容国师藏你的侧妃作甚!”老皇帝命人亲自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押到身边,怒喝道。

  傅青荣的眼睛赤红,不复从前那样的纨绔。“父皇。”

  老皇帝又语重心长地道:“难道不是让你找了个遍吗?怎么,人呢?”

  傅青荣额角青筋暴起,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  他找遍了国师府,掀翻了整个长明道观,  可是都没有找到之之的一点存在痕迹。仿佛这个人就彻底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孩儿……”

  “容国师何等的一个出尘仙师,  现在倒好,都被你气走了。你这个逆子!”老皇帝是真心实意地在生气,因为就在容瑾最后一次离开皇宫时,他曾笑着说过,也许下一次入宫,  就能给他带来长生药的好消息。

  可怎知道,  人居然被他这无法无天的逆子给气走了。

  “滚。”老皇帝到底是顾忌着他手上的军队,  特意招来骂一顿也算了事。

  “儿臣告退。”

  傅青荣却一点也不信他的话,  他那双透着点褐色的鹰眸里都是残戾的血丝,走到宫门处,  雪落得很大,  仿佛天地都被这雪覆盖了,  难以喘息。他眼边犹然有女子回眸对他笑着,  她一身银白衣衫,  撑着油纸伞,  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可是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手里紧紧地攥起拳头,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不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亲自把她带回家。若是她还活着,他可以忘记一切事情,若是她不在了,那他就要这些人为她殉葬。                        

                            

  男人眸子如火地回望着背后巍峨的深宫,薄凉的唇瓣露出一个冷厉的笑意。

  背后心腹将士抱拳道:“殿下,所有有关容瑾的店铺、田庄通通都搜了一遍,未曾发现他的影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他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方音极度愧疚,说什么也要陪着自家谷主把之之找回来。

  况且,谷主的眼睛看不见,她可以充当谷主的眼睛啊。

  只是,薛素鸣很淡漠地婉拒了。“方音,回月迷谷吧,谷里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白衣江上凌云,仿佛乘风而去的谪仙,隆冬江面水寒却蒸腾微热水汽雾气,如梦如幻般的不真实。衣带随风,白皙病弱的面容也有些漠然。

  方音低下了头,恨不得将头颅低到地面,“属下知晓了。”

  她眼睛都红了,谷主怪罪她,她能理解,可是当谷主这样漠然地对待她,根本彻底地不在意这件事时,她终于知道心里有多难受了。

  都怪自己。生生地让谷主错过了见之之啊。

  未抵达盛京前,月迷谷的探子们就已经一一地将战王殿下是如何将盛京彻底翻了一个趟,可惜饶是这样,也没有找到容瑾,更别提那位如今被传得传奇话本中绝色倾国的花侧妃娘娘了。

  “谷主,会不会是出了盛京?”禀告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忍不住看面前绝代风姿、仙人般出尘的谷主,可惜三年前出了些事情,后来谷主一直是眼覆鲛纱。若说谷主从前是一块不化的冰,之之姑娘到了谷里时,谷主竟然也慢慢融化了,可是后来之之姑娘又离开了,谷主变得比从前更加冷漠,像是一座将自己彻底冻结起来的冰山。                        

                            

  薛素鸣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说:“不会。”他的眼中蓦然出现了,三年前,在长明道观里一身是血亲自爬到他身边的少年。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很一种不寻常,而且之之……之之这些年来一直躲着他,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真想世人说的那样,她和战王傅青荣是天作之合、两厢情愿,他觉得没这么简单。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埋着很深的事情,到了现在他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了。

  “她还在这里。”

  盛京,天碧山上,有一座容瑾昔日造成的道观,到了今年才真真正正修建完毕。整座道观如一朵莲花般逶迤地开在悬崖边上,周围遍植青松寒梅,白云冷雾缭绕,正若仙宫般巍峨。

  道观后山之中的亭子里,冰棱细垂,寒梅暗香,山上倒比山上更要寒冷,覆盖着白雪的红色山茶艳丽如血珠般秀丽。

  风炉上煮着热茶,熏炉暗香缥缈,披戴着雪色大氅的红裙少女慵懒地靠着垫着软枕的位置,手里抱着暖手炉,好不舒服。

  观雪观梅,冬季的美景都落在眼底。她喝了一口热茶,手边的话本子都懒得看,忽而眼尖地瞥到院角出现了一抹清瘦如竹的身影,白发羽睫,仿若雪中仙鹤踱步而来,那双皎洁如明月的琉璃眸至纯至净,里面全心全意地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之之。”他开心地唤着。

  之之招手,脸上露出一个适宜的笑意,“快过来。”

  没错,自暗室离开后,之之就一直身处这天碧山上,前几天,傅青荣的人和其他人不是没有来找过,也不知这明无为使了什么障眼法,居然都糊弄了过去。                        

                            

  不过,他最近也似乎很忙,只是偶尔才会来到这里。看来盛京的事情挺纷纭的,不过他想要接受容瑾留下的那摊子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之之没在意,前世他后来不也彻底取代了容瑾,就连在傅青荣身边都混成了国师。这个实在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

  明无为愧疚地瞧了她一眼,道:“之之,最近我在处理师父留下的事情,到今天才能陪你。”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一只手温和地覆在她的手心,那双怀揣着赤子之心的琉璃眸笑着看着她,不愿意错过她一丝的情绪变动。

  “没关系,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一定会处理好的。”之之怔了一下,视线落在他身上也只有她的肉眼才能看见的淡金色气运,明明不久之前还没有的,就下了一趟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似乎是受到了她的鼓励,明无为激动得不行,看着她蠢蠢欲动,却有担心她不愿意,就像一条可怜的大狗一样盯着她看。

  适当的亲近当然是拉近关系的诀窍。

  不过,之之忽然心情有些不好,当做了没看见,语气都有些恶劣地道:“你这一趟下山,看来是收获不小啊。”

  她生气了。

  明无为瞬间就明白了,甚至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觉得自己瞒着她,所以不开心了。这个结论一出,他靠近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说:“之之,我想要守护你。所以才……所以才……”

  之之转眼看着他,眸底冷淡,“守护我,我看是你想要得到那些权力吧,就像你师父那样,你是不是也想取出我的玉骨,为那个老不死的老皇帝做出能够让他长生的长生药啊?”

  之之讥嘲的语气听得明无为的耳朵都红了,他立即摇晃着脑袋,拼命地继续解释道:“不是的,之之,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他不顾之之的甩手,干脆地紧紧地将她被暖炉暖了很久的手圈在手心,温腻而柔软的手感令得他红了脸,可是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之之,我想保护你,不想再这样继续看着你难过。”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仿佛她才能真正地主宰所有。

  之之深邃美丽的杏眼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才相信了他,露出了笑容。“放手。”

  明无为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很听话地松开了。

  她站起身来,逼近他,他有些惊恐不定的样子,可是却任她逼近,只是往后靠着,不过那张白玉般美丽的脸蛋已经是云蒸霞蔚,一只温软淡香的手指滑腻地在他脸上厮磨,她的脸蛋靠着他的面部很近很近,近得他能够看清她脸上细腻的毛孔,还有淡淡轻吐的热气,如花似蜜引得如痴如醉。

  “明无为,我知道你想做国师,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要知道,若是他们知道我在身边,你再也无安宁之日。”

  她的语气依旧甜蜜,只是那语气却十分的冷酷。

  “我知道。之之,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夺走你。”他的手按住了脸上那只肆意流连的手,眼神是那样的认真。

  从选择在她身边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一个狼孩,而是一个人了。

  人总是复杂和痛苦的,但是还有她在,那就是甜蜜而幸福的。

  他在心里暖暖地想。

  却听见她银铃般晃荡在心中甜美的笑声,“小道士,你长大了。”

  他迟疑着,她忽而直径地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可是他远远不能仅仅只满足于如此,身为男子的霸道、不服输很快令他在女子就要离去之时,按住了她的脑袋,护住了她的纤细柔软的腰身,将这个吻继续加深下去。                        

                            

  他是第一次,唇齿交融时,那种难以忘怀的美妙滋味,仿佛两个灵魂的缠绵。

  女子轻笑一声,“小道士。”

  他红着脸,却久久地,才舍得从她红唇上移开,眉眼依旧美得如诗如画,可是这一刻的她,如水般的柔软,万般风情都是为他。

  “之之,以后别离开我了。”

  吸取了一部分气运,相当满足的之之懒洋洋地:“好啊。”

  他知道她只是随便说说,而是饶是如此,只要听见她说,心里已经是无尽的甜蜜。

  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那双琉璃眸里蒸腾着欲/望和野心。

  薛素鸣挥去了所有人,独自上了天碧山,深冬的寒意也无法挥去他的思念,他知道,她就在眼前的这座道观里。

  “什么人啊?”守门的小道士正打着瞌睡,忽而听到声音,迷瞪地睁开一双眼睛,眼睛都看直了。隆冬,天地一片白茫茫的,白衣人立于雪中,鹤姿松骨,肌肤胜冰雪,风姿如仙,仿若是从天而降到这深山里的仙人。

  眼睛覆上白纱,远远地,看不分明。

  小道士有点害怕地,不敢走进,远远地问:“这位仙人,请问您是……”

  仙人已经抢先一句,道:“这里可有位名之之的姑娘。”

  小道士懵懂,然后摇摇头,“仙人,咱们这里是道观,怎么可能有女子呢?”

  薛素鸣哦了一声,然后没有再继续问他,而是径直地往道馆里走去。

  “仙人,仙人——”小道士呼喊着,跟在他身后,喘息着。可是人家仿佛听不见似的,根本就不理他,而那双明明是覆了白纱的眼睛,应该是看不见的,可每每脚下或者前方有什么东西,他总是能避开,就像是有另外一双眼睛一样的邪气。                        

                            

  小道士慢慢地落下,然后抄了近道去找人了。

  明无为正在黏着之之时,忽而亭子外有道士道:“观主,有人闯进来了!”语气之紧张,让明无为都郑重了起来,很快就能联想起来是来找之之的人。

  明无为握着之之的手,“你先避避,我去解决。”

  现在流程已经熟练得不行了。

  之之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不过她还是很配合的,毕竟现在她要攻略的人是明无为,至于其他的人先靠边呗。

  她正欲走开亭子时,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很轻,带着花坛里的山茶花都飘落,梅花树振振地,降落血红的花瓣。

  明无为看了她一眼,手指一拉,将亭子垂下轻纱,他说:“等我。”

  身形一落,便落在了亭子外,在她这边犹然如少年,可当一身道袍,白发羽睫站于雪中时,其风姿决然,长身玉立,出尘无垢,更具有道家风范,即便看上去年龄轻轻,那一双异瞳白发,也证明着他的非同寻常。

  短亭悠悠茶香,风纱青烟摇动,他之所在,阻碍了走过来的薛素鸣的视线。

  可是,薛素鸣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这亭中。

  “薛谷主,好久不见,不知你硬闯我这里是有见教?”少年人冷漠地询问。

  薛素鸣听着这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脸上表情也寒了几分。“明无为,是你。”

  少年道:“是我又如何?”

  薛素鸣道:“我要带她离开。”

  明无为怒气不可遏制,“薛素鸣,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轻声,覆着鲛纱的面孔朝向那青烟渺茫之处,很是怀念地道:“之之,三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明明他的声音如寒潭之水,清幽冷彻,可是在说着这句话时,又无限温柔,款款深情,积蓄多年的情谊无法克制地流露出来。

  晴空那点晴,放出鸟雀,动人的鸣啭。花儿也柔情似水地依着雪儿绽放娇俏。亭子后,那道窈窕的身影仿佛是一道剪影似的不真实。

  “薛素鸣,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明无为感觉到了一阵危险不断地从心头冒出,他果断地拦住了他继续往前的步伐。

  可惜,薛素鸣又怎么会把他这么一个小辈看在眼中,即便是看不见,他那从前便绝顶的内家功夫也不是三年急成的少年比得上的。

  “让开——”薛素鸣语气冰凝。

  “小道士。”亭中人,无奈地叹息一声。

  熟悉的,甜美的声音和记忆里撒娇娇憨的少女的面孔交叠在一起,饶是他,都不免激动:“之……之之。”

  近乡情怯。

  “哥哥,这是我最后唤你一句。当年,高台之上,我们已经彻底决裂,我离之之,再也不会是你月迷谷薛素鸣的师妹。”亭中,她无奈而又无情的话语响起。

  明无为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是在看见旁边的男人脸色淡得和雪融成一色,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时,他也愣住了。

  “之之,你还在、还在……生气吗?”男人颤抖着声线,害怕地问着。那个素来高傲如月,仿若岭上之花的薛谷主也会有这么不自信这么怯懦的一刻。

  之之倒是怪哉的语气:“怎么会呢?前尘已断,你我两不干系,又何来的生气。”

  “以后别来找我了。”

  “不。”薛素鸣脚步一凝,不知前进还是后退,“我们怎么会两不干系……?”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都不肯松手,走近那座亭子。

  “别过来。”亭中,她冷漠甜美的声音令他止步。

  何时,她如此畏惧他,如此讨厌了他,那在梦中无数次笑语的的声音此刻冷漠地将他们之间隔开天堑。

  他知道,她说到做到。

  “难道从前所有,都只是我一个人……一个人的梦?”眼覆鲛纱的白衣男人捂着胸口喃喃地道。那一刻,如利刃剜去了心脏,痛楚涌上心口。

  “你说过,你心慕我,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那都是曾经,不知世事时的笑语了,薛谷主,这么多年了,往事随风,我已经你以为看开了。”

  他笑着,笑着,眼底都是泪水,可惜鲛纱覆眼,他的伤心难过谁也看不出。“好一句往事随风。之之,师兄比不得你这般看得开啊。”

  “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喜欢的人是他。”他身朝明无为,身上已经隐现杀意。明无为瞬间就感知到了,如同猛虎似的,也凶残地张开了爪牙。

  他是不会把之之让给他的。

  亭中女子叹息了一声,“到了最后,薛谷主还想我怎么做?”

  “我们之间绝无可能,你若杀他,我便自戮。”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却真切得令明无为也害怕。

  薛素鸣在那之前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可是他错了,原来她比他更疯,也更冷漠无情。

  他折下孤傲的身姿,问:“你恨我?为什么?”

  他很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她来到他的身边,又决然地离开。

  “因为……”之之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冷漠地看着床榻之上的她,忽而之间,那些爱恨都像是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了。她只是从时光里拾起这些记忆的碎片,“你不会知道,一个人会有多么绝望。”                        

                            

  “现在,你知道了。”

  她只言片语,破碎地。

  “薛素鸣,如果你还爱着我,就离开,这样我才会幸福。”她用甜蜜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话语。

  风雪之中,晴空花海灿烂无声,风炉里的水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白衣人身形瘦削,听了这句话,沉默无语,好久,就连明无为都觉得有几分不适之时。

  他答应了。

  “我想最后再看你一眼。”他说。

  之之觉得有些可笑,不过她还是答应了。“薛谷主绝妙医术,治人还能治己,真是好啊。”

  那其中的讥讽,他都选择了无视。

  当他取下鲛纱,银针刺入眼周,那长久黑暗和记忆交织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红,是她懒洋洋地揽开雪白的轻纱,窈窕无双的身姿,忽而他眼前一滞,有些记忆穿越了时光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他怔忪地望着站在短阶上的绝色一如前世的女子。

  “之之。”他喊着一声。无法拂去那些不堪而冰冷的记忆中的他,原来在她的上一世,他是那样的一个人。

  原来,这就是她恨他的原因。

  最后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又将那根银针拔去,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见到一丝的光明了。也好,最后一眼中的她是那么的美,美到他足以回想一世。

  是他不配。

  也是他活该。

  他隐去眸中的愧疚和爱意,觉得有些可笑,上辈子的他明明也是喜欢着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头至尾都不肯向她伸出手,带她离开那个魔穴。是了,是他太骄傲了。所以,永远地失去了她。

  不知怎么地,来时那么稳定的步伐,离去时,跌跌倒到,手上雪白的鲛纱被寒风吹得扬上天空。                        

                            

  之之看着他的背影,始终没有一丝的情绪。

  她知道,他已经想起了前世种种,只是这个时候,他的悔意已经再也难让她感动半分了。她的情绪和爱恨就像被抽离了一般。

  她说不出这是怎么一种感觉。

  明无为担心地唤了一声:“之之。”

  她回过头来,对他笑,笑得如春花般盎然生动。“我没事。”

  薛素鸣听到他们的笑语,他什么都没说。

  哀莫大于心死。

  从今后,他会老死于月鸣谷。过去,师尊说,年少不能遇见一个太过惊艳的人。他嗤笑不以为然,后来,遇见了她,他知道了情/爱的滋味。

  知道何为惶惶不安。

  可是,最后还是在时间里走丢了她。

  作者有话说:

  哥哥吃便当了。以后应该会写写他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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