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最后一次通话
「时间：中午12时27分」
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通常不是昨晚熬夜了、就是宿醉刚醒，都是蒙蒙呼呼地，而沈言不一样，虽然现在也很懵，但是他清醒的很。
昏迷了？
是的，在刚刚、嗯，早上8点不到，准备起床的时候，突然又睡了过去，现在是4个小时之后。
赶去上班？
算了吧，已经消失半天，再赶过去也是按‘1天’计算，没必要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再听一堆训斥，他又不是‘缺一不可’的，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他想的，至于什么职业道德？沈言只知道‘拿什么钱办什么事’仅此而已。
反向压榨自己，给老板卖命？争取下个季度（老板）再添新车新房？
讨不得好的事情，沈言犯不着去做，与其累死累活还要招人嫌弃，不如想想办法提高个人的能力水平，让老板或者其他老板主动加薪——才是王道。
那，就当今天请假了，给领导汇报下情况吧。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公司现在忙死了，行了，今天不用再过来了。”
“诶，诶，是是是，王哥您辛苦了，您能者多劳，那就麻烦您了哈。”
什么叫人情？
“扣你三天工资，下次注意点。”
“……”
什么叫事故？
简单又叨唠了几句，七拐八拐地和‘上层势力’达成一致意见之后，电话挂了。
“…工资又少500，我、喂，诶，是我，王哥有什么吩咐？”
“是不是讲我坏话了，我可听着了哈，你小子是不是背后讲我坏话了。”
“哪能啊，我哪敢说您坏话不是，顶头还得您罩着，我爱您还来不及呢；这、肯定是黄四那小子，诶，对，是吧，我就说嘛…”
“……”
瞧这闲的，公司里日常忙不忙，他沈言一个下面的业务员能不知道？
希望（黄四）人没事！
“咳，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言如轻：自求多福/表情］已发送
［黄进：？］已查看
［黄进：你又整啥了！］未读
［……］
“嘿，年轻！咳嗯，哥这是让你多历练历练，为你好的事。”
稍微增进了一下同事之间的感情，沈言表示心情很好，随手把聊天软件一滑，点开时钟、调到闹钟，把3分钟之后闹铃提示关了，顺带开了静音模式。
消息弹窗可以暂时不用管，放下手机，管它会不会被信息轰炸，只要咱听不见、看不着，诶，不就行了。
总之，先从床上起来。
这般想着，沈言晃了晃脑袋，‘步履蹒跚’地进了卫生间。
“这还睡昏头了咋了。”
牙膏味道微酸，冰爽柠檬味道的，有一说一，确实挺醒神；现在闹钟差不多应该响了，说起来，定的这个点，还是因为之前上班太忙，被人叨唠总是忘记吃饭才定的，不过…现在也没多大改观。
而趁着刷牙这个空档，沈言鬼使神差地朝窗外看去，虽然没开玻璃窗，还是联想起梦里发生的‘故事’。
疾病、疫情、恶化、变异？等等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那么现在这个人生还会风平浪静地活过去。
这好吗？
无端地联系上现实，沈言问询自己。
——这很好！
现实世界也确实发生了一部分类似的事情，也许就是原因；毕竟，梦境、基本都是大脑潜意识‘捣乱’，把个人现知的认知信息随意组合，而其中构建出来的幻想概念？怎么可能发生。
不可能的。
只是个梦，梦里都是假的。
然后，就看到……外面的世界，爆炸了。
“…嗯，我这是，还没醒啊！”
沈言恍然大悟，他懂了。
这属于是在做梦，现在还在梦里。
——才怪！
“……”
外面的世界突然‘爆亮’1倍乃至是更多，沈言在房子里、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仍觉得刺眼，不敢想象外面正在活动的人是什么感受。
阳光爆炸？
不，不仅仅是这样。
数秒之内，沈言听到周围楼层、附近街道全是尖叫、怒骂、哀嚎、哭喊和求救声，远处还有骚乱和打砸的声音传开；一时间，仿佛全世界都乱了。
沈言感觉很不好，面色难看，眯眼看着手上的牙刷。
“红色的，是血…对吧。”
他，牙龈出血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嗅，这是、流鼻血！？
如果……去他的如果，现在这就是现实世界。
暂时无视附近居民的求救声，沈言拽了两张卫生纸捂住鼻子，喝水、简单漱了两口、吐掉，算是解决了洗漱工序，也管不上有没有泡沫残留，出来直接伸手去取墙上的镜子。
“……”
是事实了。
沈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说不难看是假的，从前的样子不能说多帅，至少能看，现在？和鬼差不多了。
眼瞳底色发红、有血丝，是过压充血症状，张嘴吐舌，舌苔发白、苔色泛青，是内循环问题，这种器官平衡反馈疾病——‘熬夜综合症’本不应该出现在沈言、他这个‘睡眠延长+4h’的人身上，现在却出现了。
这合理吗？
合理。
“呵，呸……”
啐了一口唾沫，嘴里的咸腥味还是止不住的上涌，而在垃圾桶的袋子里，沈言看到的全是血沫。
情况很严重，很糟。
——
“…目前，各地的情况已经逐步稳定下来，请大家安心待在家里，不要担心，国家部门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我台记者将全程及时报道后续的最新情况。”
两个小时的‘断网期’很快过去，原本在这个时代、少有人看的新闻直播间，今天突然涌入巨量人数，致使整个新闻网页都开始卡顿，而左下角显示的‘正在观看人数’从35，768，341…37，684，524…42，352，818…持续呈指数上涨，每秒几百万，恐怕还有很多人挤不进来。
沈言在这两个小时做了什么，参与居民救援工作？待在家里，等待地方政府展开救助行动？或者，加入抢购物资的浪潮？还是，和一群‘急症患者’挤医院？
都不是，沈言趁着这两个小时写了6封‘信’，2封邮件存在草稿箱，4份短信存在待发信箱。
而现在，他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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