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拍卖竞价
顾家参与拍卖的藏品，是一对唐代彩绘瓷瓶，就算在相同年代里，那也是珍品中的珍品，属于有价无市的宝贝。
可是那样的东西绝对不是顾天有得起的。
那是顾家已逝的前任夫人，顾清歌的亲生母亲的遗物。
顾清歌母亲舒云出生书香门第，从祖上数辈就有收藏的癖好，发展到她外公那一辈，更是鼎盛。
舒家就舒云一个血脉，在她结婚的时候，因着怕她嫁到财阀顾家会被人看不起受委屈，舒家老爷子倾尽全家之力，陪嫁的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舒云去世后没多久，舒家老爷子也郁郁而终。
那时候顾清歌才十二岁，纵然是有心维护母亲和外公的遗物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天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
但是母亲当年的遗物有些什么，她都是知道的。
顾清歌想起当年自己还小，顾天在外胡来的多少个夜里，舒云抱着她以泪洗面，实在难受了，就会拿着一本彩绘的小册子，一点一点的跟她讲解里边的东西是什么，遇上她感兴趣的，就会带着她去放着藏品的地方看。
舒云也知道顾天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早的就立了遗嘱，将那些东西过到了顾清歌的名下。
可是舒云过世后不久，顾天打着她年幼无力保管替她保管的旗号，强制把藏品悉数拿走。
自那以后，顾清歌再也没有在顾家看到过那些藏品的踪影。
现在顾天终于按耐不住了。
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顾清歌看着脸色煞白的顾天冷笑：“怎么，你这是霸占别人的东西太久，以至于都忘了谁才是正主了，是吗？”
顾清歌的声音不大，顾天却像是被踩中了痛脚一样，脸色难看的狡辩：“那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顾家的是我的，跟别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不要以为在这儿跟我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有用，如果你有证据证明那是你的，你就去起诉我把东西拿回去啊！如果没有这个能耐，那你最好就闭嘴不要胡说八道，因为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我就可以告你诽谤！”
说完顾天就要走，顾清歌出声叫住了他，说：“你觉得，我在跟你说废话，是么？”
顾天身形僵硬梗着脖子没吭声，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顾清歌站了起来，从他的身边走过，淡淡的扔下一句：“你想着把东西拍卖了套现去周转，也不想想就算东西卖了，钱能不能到你手里，折腾半天，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顾天的心里却陡然一慌。
顾清歌从来不说大话，故而她说的都是要做的，那么……
顾天怒道：“顾清歌你到底什么意思？！”
背对着气急败坏的顾天，顾清歌轻飘飘的笑了，只是笑声中夹杂着无边的冷意。
她慢条斯理地说：“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该付出代价的，怎么都不会逃得过的。
谁也不能。
顾清歌重新陷入了沉默，顾天却坐不下去了。
他看起来很想打顾清歌一巴掌，却又没有那种魄力，挣扎半天砰的一下推开桌子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
背影看起来还有几分惶然。
顾清歌冷笑一声：“废物。”
话说完她站起来走了，拐角后的厉以陌走了出来，沉默了片刻，给金晟打了个电话。
“顾家今天有藏品参加拍卖？”
金晟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厉以陌唇角微微上扬牵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说：“那东西我要了。”
晚上八点，拍卖准时开始。
顾清歌没有听金晟的安排跟着他坐前边，反而是随意在后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顾天坐在第四排，看到她的时候，眼里的恨几乎快要化作刀子戳出来。
顾清歌视而不见的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拍卖专用的号码牌，直到拍卖开始，她也没有抬起头来。
今天参加拍卖的，不管是卖家还是买家，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台上展示出来的一件又一件藏品都不是凡品，可是大多数人还是冲着另外一样东西来的。
那就是出自顾家的那对瓷瓶。
到了瓷瓶的时候，场内不少低着头的人都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展示的台子，顾清歌也不例外。
红色的绒布揭开，精致美轮美奂的彩绘工艺在主持人的解说中缓缓呈现在众人面前，场内响起了一片小小的惊叹声。
顾清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对瓷瓶，眼里泛着淡淡的幽深。
主持人笑着打趣了一下场内众人的反应，没多废话，直接说：“这是今天晚上拍卖会的最后一件藏品，也是让大家期待已久的宝贝，竞拍底价五千万，举牌一次五百万，价高者得，拍卖开始！”
“五千五！”
“六千！”
“七千！”
“七千五！”
……
一轮叫价后，价格已经上涨到了九千万，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厉以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台上的藏品，直接举起了手里的牌子：“一亿。”
顾清歌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眉看了一眼，发现举着牌子的是厉以陌，眉心不露痕迹的皱了皱。
有人竞价：“一亿一千万。”
厉以陌淡淡的：“一点五亿。”
就在所有人以为厉以陌势在必得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嗓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顾清歌神态自若，懒懒地举了举手里的牌子，似笑非笑：“一点七。”
厉以陌挑眉：“两亿。”
顾清歌：“二点一。”
厉以陌：“二点五。”
……
就在价格上涨到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的时候，顾清歌强压着内心的忿忿不得已收手，状似遗憾的耸肩一笑：“争不过你，让给你好了。”
厉以陌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顾清歌看着他的背影，眉毛狠狠的拧在了一起，神色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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