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得已还人情
厉以陌最后也没能从顾清歌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他的吻快要落在她的唇角的时候，一直愣神的顾清歌突然用力一把将厉以陌推开。
厉以陌没有防备，猛地往后一退撞在了身后的柜台上，吃痛下没顾得上顾清歌，顾清歌趁机扭头就跑。
等厉以陌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清歌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只能听到砰的一声关门的动静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厉以陌捂着刚刚被撞的位置，神色不明的沉默着。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就像少了大部分的人气。
安静得能听到炉子上的小砂锅里发出来的咕噜咕噜的声响。
厉以陌上前两步揭开了砂锅的盖子，看着里边被熬得稠稠的瘦肉粥，眉梢微微上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眼里也多了三分笑。
顾清歌，你跑不了。
顾清歌手忙脚乱的从厉以陌那儿跑出来，站在路边心跳如鼓，脑子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甚至连厉以陌先前到底跟她说了什么都记不清。
唯一能记清的，就是他带着灼热的呼吸还有那句仿佛带着魔咒一样的话：你会心疼吗？
她站在路边失神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她的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了路上的积水洒了她一头一脸，扬长而去。
顾清歌原本就精彩的脸色这下添了泥水，更是精彩万分。
不过这下也算是把她跑偏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在心里嘀咕：厉以陌是个疯子，我可不能跟着他一起疯，没错，他就是疯了，疯了……
她这个样子，厉以陌那儿指定是不能回了。
她想了想，决定去律所。
凯文看到顾清歌一身狼狈的走了进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他快步走过来问：“不是说今天有事儿不来了吗？怎么弄成这样了？有人找你麻烦了？”
顾清歌疲惫的摆手，叹气说：“没事儿，就是碰上了点儿意外，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凯文没理她，把人拽着往办公室里走，说：“不理你可不行，要是柏寒回来看到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指不定怎么说我呢，你赶紧进去收拾一下，我让人给你送身衣服进来。”
冷不丁的听到凯文提起了柏寒，顾清歌的神色有些微妙，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柏寒回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好吗？”
凯文一听这话才惊了，难以置信地问：“他怎么样你不知道？！”
顾清歌被他这副仿佛见鬼一样的表情逗乐了，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自从她跟柏寒把话说开之后，柏寒就直接回了C国，回去后这么长时间两人也没有联系过，再加上她有意避开柏寒的消息，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凯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顾清歌啊顾清歌，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原本以为柏寒对顾清歌有心，这么多年的陪伴，顾清歌就算不爱柏寒，起码也是有一些意思的。
可是现在看来顾清歌竟然是对柏寒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是吗？
顾清歌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眼里划过一丝黯然，苦笑着说：“不可能的事儿就不应该给任何希望，早些断开了对谁都好，他值得更好的。”
凯文对她的说法十分嗤之以鼻，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强求不来，他也没想着多嘴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说：“柏寒家里似乎有意给他定亲。”
这下惊讶的人轮到了顾清歌。
她挑眉：“定亲？哪家的姑娘？”
凯文对这事儿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是不太确定地说：“我听说是跟柏寒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只不过之前在欧洲留学一直没回来，两边家长都有这个意思，现在主要看柏寒愿意不愿意了。”
话说到这里，有一瞬间的尴尬。
凯文有些懊恼自己多嘴，顾清歌却快速整理好了情绪，淡淡地说：“这样好。”
对大家都好。
凯文撇了撇嘴没接话，转身出去安排人给顾清歌找衣服了。
顾清歌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几分钟后，凯文拿着一个袋子回来了，不过他还给顾清歌带来了一个别的消息。
他把袋子递给顾清歌，说：“那个高丽又来了，说是想见见你，我让人打发她走也不走，现在在休息室里等着呢，你要见见吗？”
顾清歌本能的皱了皱眉，刚想说不见，但是转念想到高丽之前在学校门口帮自己的那次，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
“你把人请过来吧。”
凯文有些意外：“怎么改主意了？”
顾清歌笑得无奈，说：“之前不小心欠了个人情，就当作是还人情了。”
顾清歌刚刚换好衣服，高丽就被凯文带着进了办公室。
跟前几天相比，高丽明显更憔悴了一些。
虽然妆容够精致也够厚重，可是眼里的疲惫是遮掩不住的。
今天虽然有小雨，但是温度高达三十度，闷热得厉害。
但是纵然如此，高丽却穿着一身高领长袖的衣服，裤子也是长长的遮住了脚背，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跟怕别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样。
顾清歌的视线若有所思的从她略显怪异的装扮上瞟了一眼，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高丽进门后一直站着，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明眼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有求于人。
虽然她还什么都没说，但是顾清歌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的，沉默了片刻后叹息着说：“高小姐，请坐。”
高丽苦笑着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也知道我再次上门不太好，可能给顾小姐添麻烦了，可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顾清歌没接话，高丽面容越发苦涩，自顾自地说：“我这段时间也试着找了一些别的律师，但是没有人愿意帮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厚着脸皮再来打扰，不知道我之前说的事儿，顾小姐能不能应下？”
看顾清歌沉默，高丽苦涩的笑了几声，低着头说：“是我逾越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顾清歌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背对着她，顾清歌没掩饰自己的无奈，撑着额头说：“你的诉讼我接了。”
她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高丽上次不管怎么说也是帮了自己，借着这个机会把人情还了，也能帮着高丽摆脱那个家暴的人渣，也是个好事儿。
高丽听到这话惊喜得回头看她，难以置信地说：“顾小姐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
顾清歌表情平淡的点头，说：“你把准备好的诉讼材料详细的再给我一份，我准备准备，开庭的时候会通知你。”
高丽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连声的跟顾清歌道谢，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
顾清歌被她的热情弄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靠在门板上不住的叹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
顾清歌说要帮高丽打官司，就是正儿八经的要帮她。
高丽的诉讼材料到她手里有一段时间了，她闲着没事的时候翻了不少遍，里边的东西没记住全部也记住了百分之八十。
所以真的决定上手的时候效率很快。
离婚诉讼开庭之前还有个民事调解的过程，需要当事人律师跟被告谈判，如果能调解得双方愿意和平处理，就不用再走法律程序。
她整理了一下高丽给自己的材料，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后亲自打电话约了高丽现在法律意义上的老公，李勇。
在电话里，对顾清歌的约谈李勇答应得很爽快，没多纠缠就应下了第二天下午见面，至于时间要等李勇定。
打电话之前顾清歌已经做好了要跟李勇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人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顾清歌还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
也许是坎坷惯了，有时候太顺利了，反而让她心里不安。
至于这种不安到底从何而来，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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