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然告白
厉以陌顶着一头血从厉家老宅出来了，没去医院，也没去公司，他去了顾清歌在的律所。
凯文刚忙完一气儿坐下准备休息会儿，结果屁股刚刚落座，就看到厉以陌顶着额头上一个血窟窿带着一身的煞气走了过来。
他吓得打了个激灵，跟屁股上坐到钉子了似的蹦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朝着厉以陌奔了过去，挡在他跟前非常艰难地说：“厉爷，您这是有何贵干啊？”
这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寻仇的啊？
这么个造型进来的，实在很难让人觉得厉以陌不请自来的来意是好的。
如果不是厉以陌这张脸辨识度太高，知道他干不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来，就他这副尊荣，估计还没进大门就已经被保安抓了。
凯文说完刚刚那句话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勇气，然而厉以陌根本就没有跟他多说的打算。
他冷冰冰的蹦出两个字：“让开。”
凯文咽了咽口水没敢让。
厉以陌明显就是冲着顾清歌来的，他要是就这么让他进去了，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了怎么办？
就顾清歌那个小胳膊小腿的，她哪儿是厉以陌的对手？
生怕顾清歌被厉以陌嘎嘣嘎嘣两下折了，凯文提起了莫大的勇气坚定的挡在了厉以陌的前面，非常坚决：“如果您不说清楚您是来做什么的，按照规定我是不能让您过去的。”
在厉以陌的脸色青黑耐心即将耗光的时候，顾清歌从办公室里边出来了。
她远远的就看到厉以陌了，但是厉以陌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到他额头上的窟窿，皱了皱眉就走了过来。
她问：“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看她自投罗网的走了过来，凯文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说点儿什么，结果厉以陌就毫无征兆的把头转了过去。
绕是顾清歌见多了大风大浪，冷不丁看到厉以陌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是吓得不轻。
她猛地一下拔高了声音：“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她说的时候也许不自知，但是字里行间夹杂着的怒气和护短的意思十分明显，凯文原本想说点儿什么打岔免得这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的，结果一看这动静，立马就懵了。
情况似乎不太对啊……
然后顾清歌怀疑的目光就挪到了他的脸上，凯文苦哈哈的摆手澄清：“不是我打的！你别看我啊！”
顾清歌闻言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你打的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受伤了啊？杵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医生找药啊！”
莫名被迁怒的凯文委屈了，瘪了瘪嘴认命似的转身去找药箱了。
顾清歌冷着脸用目光横扫了周围一圈，一个围观群众都没剩下，这才伸手抓住了厉以陌的手腕，把一直一言不发的他拉着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顾清歌赶紧抽了两张纸递给了厉以陌，厉以陌却跟傻了似的站着没动。
顾清歌不满皱眉，忍不住说：“厉以陌你发的什么疯？”
虽然说这么个伤口导致失血过多死亡的可能不大，但是任谁跟前杵着这么个满脸都是血的人，估计都不能太淡定。
厉以陌还是不动，顾清歌急了，索性粗暴的拽了厉以陌的胳膊一把，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以后抬手给他擦拭血渍。
她看起来动作粗鲁，可是落在脸上的动作却轻得不像话。
两个人靠得太近了，以至于厉以陌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落在自己鼻尖的潮热，还有她纤长的睫毛跳动的弧度。
厉以陌抿了抿唇，想也不想的摁住了顾清歌的后脑勺，对准她的樱唇狠狠的亲了下去。
顾清歌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一懵，下意识的想要呵斥他不要命，可是嘴刚刚张开就被他趁虚而入。
攻城掠地，风卷残云般的带走了顾清歌所有的意识。
等厉以陌松开她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腿软已经把自己挂在了厉以陌的身上，两个人看起来身形融合在一起，亲密得不行。
顾清歌被莫名其妙啃了一通，呼吸急促眼角发红，连说话的气息都不太稳。
她自以为蛮横的横了厉以陌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闲得蛋疼跑我这儿来抽什么疯？！”
天知道她刚刚冷不丁一下看到厉以陌满脸血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感觉心脏都快吓得不会跳了。
顾清歌没好气的一把把他推开，却又想到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又被厉以陌扣着腰搂了回去。
顾清歌生生被厉以陌的反常行为气得没了脾气。
她没办法，只能用手抵着厉以陌的胸口，勉强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一丁点距离，因为身高的缘故不得不仰头看他。
头疼的叹了一口气，她才说：“厉以陌，你到底要干什么？不管想干什么，起码也得先处理伤口，然后再说吧？”
厉以陌没有松开她，只是固执的低头在她的眉眼间印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顺着鼻尖眉眼往下，最后停留在她微微泛红的唇角。
这时候，他才声音沙哑地说：“顾清歌，你是我的。”
不管顾清歌愿意不愿意，别人怎么想，同意不同意，这个人他看上了，就只能是他的。
谁也不能阻止自己。
顾清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内心深处已经抓狂了。
难不成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屁话？
什么毛病？？？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人不是冒牌，她都快忍不住打电话报警说神经病院有人跑出来了……
她忍无可忍，咬牙说：“厉以陌我警告你别抽风啊！不然我真的揍你了！”
厉以陌不为所动，死死地把她摁在自己怀里，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明明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鼓狠狠的敲在顾清歌的心口上一样，把她到了嘴边的那些话全都敲了回去，只剩下了满腔的心悸。
他说：“顾清歌，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得不好，也知道晏儿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好好照顾你跟孩子。”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大概都不会信，但是这辈子还很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怎么做，你慢慢往后看，行吗？”
厉以陌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厉老爷子跟他说那些话，甚至拿继承人的位置威胁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要怎么稳固自己的位置排除异己，也不是顾晏，而是顾清歌。
他忍不住做无谓的假想：如果我不是厉家继承人，顾清歌会接受自己吗？如果我没有帮她的能力，她还会容纳自己吗？
他没把握，也不敢往深处想。
但是他知道，自己容忍不了这个人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所以他顾不得处理伤口就跑过来找她了。
不管自己是不是那个所谓的继承人，她都只能是自己的。
只能是我的。
顾清歌从没想过厉以陌会在这种情况下跟自己说这种类似告白的话。
厉以陌的话音落下，她也差不多石化了。
直到厉以陌的吻再度落在她的唇上的时候，她才触电似的惊醒过来，手上猛地用力把人推开，自己则是快速往后退了几步，脱离了厉以陌手能触碰到的范围。
厉以陌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她，丝毫不避。
他对顾清歌的逃避显得不是很在意，轻描淡写地抬手随意抹了一下流到嘴角的血迹，淡淡地说：“你知道我没开玩笑。”
他说的都是真的。
顾清歌这下心跳得更是没了章法，跟在心口揣了一只兔子一样蹦得几乎下一秒就能上天。
不过她还是残存着理智，下意识的分析道：“如果是因为孩子，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毕竟单亲家庭的孩子也很多，我不介意你跟他接触，只是……”
厉以陌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她自欺欺人的话，慢条斯理地说：“你明明知道不是因为孩子。”
顾清歌语塞。
厉以陌接着说：“不是因为孩子才想要跟你在一起，而是因为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我才喜欢他，愿意接纳他。”
事实上如果厉以陌想要个孩子，总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洗干净了躺着等着配合造人。
只要他想要，别说足球队，就是想组建个加强连也不是问题。
可是他不稀罕。
他也不是喜欢孩子，他喜欢的只是顾清歌给他生的孩子。
“重点不是孩子，而是你。”
顾清歌脑子里一片空白，死死地盯着厉以陌的脸，反复张嘴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
她跟厉以陌的关系太复杂，牵扯太深，深到以至于她都不愿意多想自己跟他应该怎么相处。
原本在她心里她跟厉以陌的关系自动代入的就是合作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现在突然他提出要改变这种关系，顾清歌突然就没了应对的法子。
她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而她的沉默，在厉以陌的眼中就成了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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