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影响动心的因素
柏母这话是对着柏寒说的，但是视线却一直看着顾清歌，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谴责，就跟在责怪顾清歌欺负了王媛媛一样，偏爱得非常明显。
如果换作平常，顾清歌肯定不会就这么认了这个黑锅，任由别人这么说。
可是这人不是别人，是对她有过大恩的柏母。
面对这个曾经也偏爱过自己的人，她心里苦涩非常，但是面上也没有带出分毫不该有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想要跟柏母争辩的柏寒，自己主动往前走了半步，对着柏母微微弯腰道歉，说：“伯母，是我的错，我的疏忽才会导致王小姐受委屈，以后我会注意的，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柏寒见状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的就想解释，但是却被顾清歌再次截住了话头。
顾清歌的腰依旧是弯着的，但是目光却跟王媛媛平视，她静静的看着艰难止住了哭声的王媛媛，笑得有些无奈，低声说：“说起来千般不是都是我的不对，柏寒是个大男人，心思哪儿有那么细致？伯母，您就别怪柏寒了，这都是我的疏忽，因为我的缘故让王小姐受委屈了，是我不对，王小姐，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顾清歌还俏皮的对着王媛媛眨眼笑了笑，看起来就像跟朋友在开玩笑一样，眉眼间带着少有的活波。
柏母听到她的话，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看向顾清歌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她不太相信地问：“真的是你说的这样？”
如果顾清歌不是勾得柏寒失魂落魄的非要娶她回家，那么柏母其实是不介意对顾清歌友好一点的。
毕竟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柏母对顾清歌的欣赏不是假的。
顾清歌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把问题扔给了王媛媛，笑吟吟地说：“您要是不信，要不您问问王小姐，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媛媛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抽抽嗒嗒的从柏母的怀中一探头，也不看顾清歌，只是抓着柏母的胳膊晃了晃，娇滴滴地说：“干妈，你就别问了，我真的没事儿，我不觉得委屈。”
她的话音刚落，顾清歌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嘴角的笑容隐隐有了凝滞的痕迹。
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这个王媛媛还不忘给自己上眼药，这个王媛媛挺锲而不舍的啊！
柏寒也听出了她的潜意思，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就连对柏母也没了什么好的语气，硬梆梆地说：“既然没人让你受委屈，就赶紧回去，上班时间总在这里杵着算什么回事儿？公司的规章制度是干什么吃的？！”
柏母一听他这个不留情面的话，就知道他是恼了，原本还想替王媛媛说话的，但是发现柏寒的脸色实在难看，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绷着脸带着王媛媛走了。
走之前，还跟示威似的，对着柏寒说：“她这几天请假了，我带着她好好休息几天，你记得回来陪她吃饭！”
说完也不等柏寒反应，直接就带着王媛媛扬长而去，从头到尾就跟没有看到顾清歌一样，让柏寒着实一阵尴尬。
那两人走后，柏寒一脸不上不下的尴尬看着顾清歌，反复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跟个傻大个一样杵着不肯动，惹得顾清歌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有些好笑。
她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懒懒的撑着额角说：“你没事儿了？大老板这么闲的？往我这儿杵着做什么？有事儿干活儿没事儿回去找事儿做呀，闲着没事儿就往我这儿蹿，公司的规章制度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柏寒听她用刚刚自己说王媛媛的话来怼自己，一怔片刻，憋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他一笑，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连顾清歌也撑不住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戏谑的微笑。
她笑了，柏寒眼里的坚冰就有了融化的痕迹，他看着顾清歌，垂眸低声说：“刚刚的事儿，对不起。”
以柏寒的聪明，他怎么会看不出柏母和王媛媛一唱一和针对顾清歌的意思？
可是他就算看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是他亲妈，他就不能做什么太过激的举动，不然夹在中间更为难的，一定是顾清歌。
顾清歌每走一步已经够难了，他不能再让自己成为她的累赘。
柏寒这么想着，忍不住又跟顾清歌说了一声对不起，听得顾清歌眉梢一抽一抽的，好笑得不行。
她随手抓起桌面上的一支签字笔，扔到柏寒的肩上下了逐客令：“得了得了，赶紧滚吧，看见你杵在这儿眼睛累得慌，不生你气，滚吧！”
柏寒还想说什么，但是看顾清歌的确是一脸疲惫，只能抿了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转身，顾清歌刚刚撑起来的笑意就在脸上散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抹不开的凛冽还有寂寥。
顾清歌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跟柏寒始终没法成为情侣。
不是因为柏寒不够好，也不是因为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唯一影响她动心的因素，是他没法不顾一切的陪她面对所有不友好。
他需要顾忌的太多，需要照顾考虑的太多，所以在很多很多时候，他注定了只能让她受委屈。
但是她不想受委屈。
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
顾清歌疲惫的闭了闭眼，心累得不行。
想到王媛媛，还有对自己成见不小的柏母，顾清歌只感觉一阵头疼。
她总觉得，这个王媛媛还能给自己找不少麻烦事儿……
一想到可能要经历的戏码，顾清歌就忍不住心累的叹气，她一口气还没落下去，厉以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厉以陌显然也是听说了顾天的壮举，打电话过来跟顾清歌通气征询她的意见的。
事实上，如果顾清歌愿意，厉以陌给顾天提供再多方便也根本不是事儿，问题就是顾清歌不乐意。
顾清歌不乐意，厉以陌自然也不能乐意。
所以顾天注定了别想从他们身上占便宜。
厉以陌单刀直入，直接说：“顾天扛着我做大旗呢，这事儿你怎么想？”
厉以陌的心里对顾天的韧性简直是相当佩服的。
他见过作死的，但是没见过像顾天这么作死作得如此频繁的。
真的，像顾天这种找死能找到他的头上的，当真是不太多见了。
知道顾天这个蠢货干了什么的时候，厉以陌竟然还觉得有点儿新奇，毕竟这种被人利用的滋味，他还真的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捕捉到厉以陌字里行间夹杂着的兴致盎然，顾清歌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几声，反问：“那你怎么想的？”
她是随口一问，但是厉以陌真的认真想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他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妥协的东西？”
他的猜测跟顾清歌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个人的思维堪称殊途同归，也从某种方面证明了一下顾清歌起初的猜测是对的。
但是顾清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了很久，她真的不知道顾天还捏着什么威胁她的东西。
她想了想，开玩笑似地说：“那要不找机会再去顾家走一趟？你记得带上那根铁丝，把之前没来得及开的锁头一起开了？”
她是开玩笑，厉以陌却认真的说了声好，惹得顾清歌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嗤笑：“真去呀？你是不是当贼上瘾了？”
厉以陌一本正经的否认，低笑着说：“我这可不是愿意当贼，我就是觉得，有这样的隐患在你身边不安全，能尽早掐了这个苗头最好。”
顾清歌沉默着不说话，厉以陌却有了想法，意味深长地说：“顾家我们就不去了，毕竟顾天最近防贼防得紧，进去容易被抓着，我们请顾天来谈谈，问问他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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