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等得起
经过厉以陌的不懈努力和老黄牛一样的超凡动力，顾晏虽然没能完成自己各项第一的梦想，可是最后的总成绩还是相当可观。
特别是当厉以陌的长跑项目在一众爸爸中脱颖而出赢得非常漂亮，更是让他内心的骄傲膨胀到了最高的顶点，坐在观众席上加油的时候就跟个开了火的小炮弹一样摁都摁不住，加油声更是一声大过一声，震得顾清歌耳膜都麻了，为了摁住他不让他蹿进跑道里给厉以陌添乱，更是费了不少力气。
等厉以陌比赛结束，他累得不轻，顾清歌也跟打了一场硬仗一样直喘气。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完美的。
事先跟儿子夸下海口的厉以陌很满意，顾晏也很满意。
至于顾清歌，她的意见被这两位不约而同的无视了。
毕竟他们都觉得，顾清歌在比赛输赢上边的观点跟自己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虽然顾晏说不明白，但是他小小的心里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回程的路上，顾清歌啥也没干，就听这两位自顾自的兴奋了。
但是她听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对话，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直没有降下去过。
在外边吃完饭，厉以陌亲自把顾清歌母子送到了家里，才又开始重新上演你想让我赶紧走我却一点儿也不想走的戏码。
厉以陌洗完澡，穿着一身顾清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休闲服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眸闭目养神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直吃饱喝足休养生息的大猫。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无论顾清歌怎么说，他都是不会走的。
再说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在这儿，他去哪儿？
他凭什么走？
不走。
坚决不走。
顾清歌把睡着了顾晏安顿好，走出来看到他还在，挑眉笑了：“十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早就抛弃了自己的高冷人设的厉以陌依旧闭着眼睛，声音也懒洋洋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漫不经心。
不过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相当明确的。
他说：“这都几点了，我不走。”
顾清歌撑不住乐了，好笑：“你这是在耍赖吗？”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顾晏这种小孩儿一样耍赖皮？
厉以陌对她的取笑不以为意，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再说了，折腾一天了，我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走不动了，没法走。”
顾清歌被他这个无赖的样子逗得不行，忍笑忍得嘴角不住抽搐，最后实在是没忍住，上前在他的身边坐下，用指尖戳了戳他硬梆梆的胸口，笑道：“厉以陌，你这是无理取闹。”
虽然不知道厉以陌的运动极限在哪儿，可是他今天赢比赛的样子分明还是很轻松的。
顾清歌可不相信他这种累了走不动了的鬼话。
哄谁呢？
睁着眼睛说瞎话，厉以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扬眉一笑，掀起眼皮看着顾清歌，慢悠悠地说：“我这明明是在跟你撒娇求情，你怎么能指鹿为马说我是耍赖皮？”
顾清歌实在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厉以陌跟自己撒娇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怪她没见识笑点低。主要是厉以陌这样的人会撒娇吗？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顾清歌就忍不住想笑。
厉以陌看着她眼里细碎宛如星光一样的光亮，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眸光深暗：“反正我不走。”
他今天可是劳苦功高，顾清歌不好好奖励他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赶他走？
厉以陌打定了主意，不管顾清歌怎么说，他都是不会走的。
今天晚上一定要留宿成功。
所幸顾清歌今天晚上也没真的就打定了主意要把他赶走，所以一看他态度坚决，笑够了就起身准备去给他收拾床。
厉以陌眯着眼睛微微撑起身子看着她：“你去哪儿？”
顾清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走不动了吗？我去给你找个轮椅来，让你坐着下去，省得你费劲。”
说完顾清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厉以陌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又重新变成了懒洋洋的大猫，继续窝着不动。
这个屋子哪儿有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顾清歌找不到轮椅。
再说了，他就不信，顾清歌真的能狠下心来这么收拾自己。
在这一点上，厉以陌有着非一般的自信。
鉴于厉以陌最近的各种表现，顾清歌早就猜到这人迟早有一天会有赖着不走这么一招，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就抽空去买了一些适合他用的东西在家里置办好了，现在只用找出来就行。
她去隔壁小卧室里给厉以陌铺床收拾房间，厉以陌就在沙发上挺尸。
然后他就接到了林海的电话。
林海的声音很低，似乎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懊恼，他低声说：“厉爷，我刚刚听说，顾小姐已经从律所离职了。”
厉以陌还不知道顾清歌已经把饭碗丢了的事儿，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说：“怎么回事儿？”
虽然没有刻意去了解过顾清歌的工作情况，可是她既然能做这么多年而且还做得这么优秀，可想而知她一定是喜欢这份工作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尽心。
但是突然听说她离职了，而且到现在自己也没听到任何传闻，厉以陌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事情也许并不简单。
事实上听完林海的话，厉以陌心里的猜测得到验证，表情更难看了一些。
他说：“你是说柏寒他妈为了一个女人，擅自做主把她给辞了？”
林海心虚的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
顾清歌离职这事儿发生在三天前，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听到风声了。
可是因为柏寒他妈妈为了瞒着在外出差的柏寒，刻意让人瞒着这个消息，所以顾清歌虽然没去律所上班，至今大多数人却都还以为她只是在休息，没想到她已经离职了。
厉以陌知道顾清歌不喜欢有人盯着她的生活，所以安排来看着她的人平时会刻意打听她私人的事情的时候也少，故而这个消息经过旁人的嘴传到他的耳中，就已经是现在了。
林海知道厉以陌的心情不能太好，所以也不敢有所隐瞒，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末了又说：“夫人这几天似乎在找工作，但是好像还没有合适的，您看要不要给她安排一个？还是说……”
面对林海的欲言又止，厉以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给顾清歌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甚至给她开一个律所自己当老板玩儿，这对于厉以陌来说，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可是他怕顾清歌不乐意。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直觉让厉以陌觉得，也许顾清歌是不太想让自己知道这事儿的。
或者说，她不太想让自己插手，否则她什么都不跟自己说是为什么？
这种被隐瞒的感觉不是很好，可是厉以陌最近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顾清歌的性子，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贸然出手非但不会让她高兴，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引起她的反感。
好不容易才把她严防死守的心门撬开了一点儿缝隙，厉以陌一点儿也不想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让她不满。
厉以陌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说：“先别出手，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
顾清歌不是逞强的人，所以如果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忙，她想必是不会跟自己客气的。
厉以陌有耐心，也有时间，等得起，也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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