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顾清歌不想说话，顾清然既然来了，就不会一直保持沉默。
她的眼睛看着被告席的方向，声音沙哑，说：“顾清歌，这下你满意了吗？看到他们都变成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顾清歌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依旧低着头刷着无聊的网页，轻描淡写地说：“我以为这个叫自作自受，他们做了什么，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说出了真相而已。”
顾清然的脸有一瞬间的狰狞，说出的话更是带着抹不开的寒意，一字一顿地说：“你就真的觉得，自己那么无辜吗？”
顾清歌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似笑非笑：“我不无辜，那你觉得，他们无辜？还是说，你无辜？”
说到这个，顾清歌就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乐了，眯着眼睛淡淡地说：“无辜不无辜，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看法官怎么判，你说是吗？”
按照往常，顾清然这个时候早就被顾清歌气得跳脚了。
然而今天她却奇异的冷静，死死地盯着顾清歌，却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顾清歌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微微皱眉。
在顾清歌快要出声的时候，顾清然终于说：“顾清歌，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明白吗？”
如果没有顾清歌杀回来，顾清然拥有的会是最好的，无论是什么，都应该是最好的。
可是这一切都在顾清歌回来以后变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顾天不再宠爱她，唐秋韵即将入狱，顾氏集团更是被顾清歌收购，顾清歌拥有了一切她想拥有的东西，而她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这辈子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顾清歌害得！
想到顾清歌的那个孩子，顾清歌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低声说：“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当年让你有机会爬了厉以陌的床，没想到你还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顾清歌，你倒是误打误撞的好福气。”
“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狠心把吃了药的你扔到乞丐堆里呢？要是你当年没爬上厉以陌的床，没有那个孩子，你说，今天的光景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了？”
听她提起顾晏，顾清歌本能的觉得反感。
在她心里，顾清然就不配提起孩子这两个字。
顾清歌的脸色冷了一些，语气也冷淡了不少，说：“可惜了没能让你如愿，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难道不是吗？”
顾清然神情癫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嘴里反复说着没有意义了几个字，看起来就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紧接着顾清然就因为影响法庭正常秩序被人给请了出去，顾清歌的耳边也终于清净了。
但是顾清然之前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感觉很膈应。
顾清然好好的，突然提孩子的事儿做什么？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厉以陌发了一条信息，问：最近是谁在负责接送晏儿来着？
收购顾氏之后，因为律师事务所跟公司的事情两边都要顾清歌亲自过问，她彻底忙成了陀螺。
厉以陌的工作也不轻松，两个人亲自去接孩子的时候就少了一些，基本上都是凯文跟林海轮流着接送。
这两人做事都很稳妥，顾清歌平时也很放心，可是顾清然刚刚的状态不对，顾清歌不得不多想了一些，忍不住问了一句。
厉以陌回信息很快，说是林海。
不过他知道今天是顾天开庭的日子，敏锐的察觉到顾清歌的状态不太对，又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顾清歌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眉心，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可是还是提醒了一句：你记得叮嘱他几句，让他接送孩子的时候小心一些，我怕出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是顾清然也不认为顾清然这个时候还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也就没刻意提到顾清然。
厉以陌对顾晏虽然平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是在安全方面还是很重视的。
有了顾清歌的提醒，他沉默了片刻，打电话给林海，交待他以后接送孩子的时候带着两个保镖一起，还把林海吓得不轻。
林海差点以为这两个保镖是负责监督自己，怕自己把这金贵的小少爷给偷走了的带的……
得知了厉以陌的安排，顾清歌吊着的心也放了回去，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顾天跟唐秋韵的身上，听着法官最后的判决。
“被告顾天，涉嫌谋害妻子性命，谋取亡妻私人财务，用不正当手段霸占顾清歌名下的私有财产，以及在任职期间收受贿赂，违规送礼，贪墨工程款项导致一人死亡多人受伤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被告对自己所犯下罪行供认不讳，经法庭审理，以故意杀人罪，恶意谋害他人财产等罪名，判处顾天三十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上交所有私人财产，并且……”
听着判决书上的内容，顾清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妈，你看到了吗？
我终于让他们伏法了。
你在天堂，是不是终于可以安息了。
最后的判决结果，顾天有期徒刑三十年，唐秋韵因为是从犯，并且犯罪情节没有顾天的严重，不存在数罪并罚的情况，另外她还有主动检举顾天的自首行为，最终判决有期徒刑十五年，是顾天的一半。
对这样的结果，顾清歌谈不上多满意，毕竟顾天跟唐秋韵给她造成的伤害无数，如果不是她自己提防得深，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另外一回事。
这两人的罪过，就算是死刑也不过分。
不过凯文对这样的结果却很满意。
接顾清歌回去的路上，凯文一路上都在叨咕：“真的太解气了！顾天这厮都已经五十了吧？这下进了监狱，就算是他三十年不死，出来也八十几了，都一个糟老头子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你那个小后妈，今年好像是四十三，出来也快六十了，啧啧啧，那时候也不能靠脸吃饭再找个智障富翁可真的说不准了，让他们两个人这么活着，可比死痛苦多了。”
他说这话是无心的，顾清歌听着，却不由得低低的笑了。
是呀，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痛苦多了。
这样的痛苦，她如今也终于让那些人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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