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只能是我
顾清然不是想死，想跟顾清歌一起同归于尽吗？
她既然敢有这样的念头，让她轻易去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厉以陌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生不如死。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他相信顾清然一定会时时刻刻活在无穷无尽的悔恨当中，这样就很好。
厉以陌三言两语把顾清然接下来的命运注定了，把接下来的一堆烂摊子扔给了孟波，自己就很不负责任的走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顾清歌和顾晏还没醒，看着这两个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人影，他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不少，眼里甚至还泛着不自知的柔光。
他尽可能轻的去了浴室冲了一个澡，然后轻手轻脚的躺在了顾清歌的旁边，顺便拎开了碍眼的顾晏，把人搂到自己的怀里，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在过去的两天里，他也是一直熬着的，到了这个时候的确也累了。
一家三口一觉睡到天黑，最先睁开眼睛的，竟然是顾晏。
顾晏小朋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
然而当他看到原本抱着自己的妈妈现在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厉以陌抱着的时候，小脸立马就黑了。
这是趁虚而入！
这是臭不要脸！
顾晏虽然心里愤怒，可是还是知道要让顾清歌好好休息，然后就去折腾厉以陌。
他爬下了床，站在床边，开始无情的用手揉搓厉以陌的脸。
可怜厉以陌那张俊脸，在儿子手底下被当成了面团揉搓，变了各种形状，最后成功被弄醒。
睁眼的第一时间，厉以陌心里最强烈的一个念头就是找个犄角旮旯，把这个臭小子塞进去还眼前一片清净。
这个小混蛋实在是太烦人了！
但是他的顾虑跟顾晏的是一样的，所以当时没有剧烈反抗，只是板着脸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把被子给顾清歌盖好，下床后面无表情的拎住了顾晏命运的后衣领，把人拎着就走出了卧室。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小混蛋进行一番谈话了。
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有一天可能会忍不住抽他。
顾晏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这个不靠谱的爹好好谈谈了。
有他这么当爹的吗？！
一点儿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父子俩气冲冲的出去进行男人间的对话了，顾清歌自己一个人在突然宽敞了很多的床上，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在梦里，她妈妈还没有过世，唐秋韵也还没有进顾家的大门，可是顾天已经变心了。
顾清歌虽然打着一个姐姐的名号，是顾家名义上的大小姐，可是事实上，顾清然是比她大一些的。
而且大的天数相当讽刺，就大了三天。
也就是说，当年的顾夫人怀孕的时候，唐秋韵几乎也是同步怀上的孩子，并且稳稳当当的在顾天的暗中照顾下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并且在顾清歌六岁那年，带着顾清然到了顾家给顾天过生日。
那是顾清歌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妹妹。
小时候的顾清然长相很讨喜，白白的就像一个小包子，穿着一身可爱的公主裙跟在唐秋韵的身后，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明显有些紧张。
唐秋韵看起来却是非常自在，一点儿也没有外室进了家门见到正房的拘谨，一身得体的礼服勾勒着她绰约的身材，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分外年轻，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生了孩子的人。
唐秋韵牵着顾清然，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天的身后，场面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可是当事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顾天也是笑吟吟的跟别人介绍唐秋韵跟顾清然，反而是把自己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跟顾清歌遗忘在了一旁。
跟唐秋韵相比，顾夫人的脸上是妆容也遮不住的苍白，甚至眼里还泛着一些死寂。
站在她身边的顾清歌也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有些拘谨，愣愣的站在母亲的身边，奇怪的看着那对突然出现的母女，看着那个叫自己爸爸为爸爸的孩子。
当年的顾夫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是也没想到，顾天居然会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在这样的场合，直接就把人叫了过来。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
顾清歌的火爆脾气来自顾夫人，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原本拉着顾清歌的人立马就变了脸色，上前就狠狠地甩了唐秋韵一巴掌。
顾天见状觉得脸上挂不住，当即就跟顾夫人争吵了起来，两人情绪失控动了手，顾夫人被顾天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上，形容狼狈。
顾清歌跟母亲亲，见状就红了眼睛，去扶她起来的时候，顾清然却凑了过来，伸手拉她。
坐在低声的顾清歌两眼含泪的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心里的感觉非常奇怪。
她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了。
但是顾清歌刚刚把手递到顾清然的手里，人就狠狠的往后倒了一下，连带着顾清然也扑到在地上，小膝盖跟胳膊上都蹭破了皮，看起来青紫一片，格外慎人。
她被唐秋韵抱起来之后哭着说：“姐姐你为什么推我？为什么？”
小孩子的把戏，拙劣得简直让人没眼看。
可是当时顾天正处于盛怒，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
他怒火攻心的冲着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顾清歌嚷嚷了一通，然后心疼的抱着顾清然去了房间里叫了一声，而顾清歌母女，从头到尾，就像一场无人问津的笑话一样，被遗忘在原地。
从那天起，顾清歌跟顾清然第一次碰面，就结下了梁子。
可是顾天的心是偏的，顾清歌的母亲是不够坚强的。
在顾天越发明显的无视跟偏心中，原本看起来风光无限的顾夫人，疯了。
她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行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更是时不时的会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儿。
在这种情况下，顾天在抓到了她跟别的男人有私情的证据。
顾清歌那时候十岁，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所有的细节。
顾天拿着那些不堪的照片来肆意辱骂侮辱她，唐秋韵也时不时的带着顾清然过来刺激她，原本就脆弱的人，彻底疯了。
然后她安排好了自己名下的财产，悉数都做好了公证转到了顾清歌的名下，亲自下厨给顾清歌做了一顿饭，喂了顾清歌一杯下了安眠药的牛奶，最后一次给她把被子盖好，准备好明天上学要穿的衣服，然后在自己的房间里，用一把水果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在无人知晓的夜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对顾清歌而言，是黯淡看不见光的。
她太小，顾天做什么，唐秋韵做什么，她根本无力阻止。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自己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让顾天就把唐秋韵母女接进了门。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对母女口蜜腹剑的算计自己，用各种拙劣的手段，毁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成为了旁人口中那样不堪的人。
然后她喝下了一杯经过顾清然手的酒，失去了意识，再醒来，身边就躺着一个男人。
只不过那个男人的脸，是她不认识的人！
厉以陌正在跟顾晏进行严肃的谈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卧室里传出了一声慌乱的尖叫，立马什么也顾不上了，大步朝着卧室冲了过去。
顾晏愣了一下，紧跟其后，却差点被厉以陌反手甩回来的门板把小鼻子拍塌了。
再伸手拍门，却发现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从里边锁了，只能痛苦的抱着膝盖蹲在门口，眼泪汪汪的叫妈妈。
这个爸爸实在是太坏了！
顾清歌骤然从睡梦中惊醒，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人就被厉以陌用力的抱在了怀里。
厉以陌抱着她，手擦拭着她头上的冷汗，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厉以陌以为她是还在担心顾晏，低声说：“晏儿没事儿，已经找回来了，现在就在外边，别怕。”
顾清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的人，就跟要用目光在脑海里把这个人的轮廓勾勒一遍一样用力。
厉以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问：“怎么了？清歌，你是不是……”
顾清歌打断了他的话，哑声说：“我做了一个梦。”
厉以陌：“梦到了什么？”
顾清歌勉强勾着唇角笑了一下，轻声说：“我梦到我喝了顾清然给我的那杯酒以后，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是你，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然后我……”
没等她说完，厉以陌就低头堵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唇。
长长的一吻结束，厉以陌紧紧的抱着顾清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身上的凉意，用一种轻得不能再轻，却又足以让她听清的声音说：“不会有别人。”
“顾清歌，那个时候是我，现在是我，以后也只能是我，你招惹了我，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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