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普利港
港口比格雷想象得要小得多，简易搭建的木质平台歪斜着杵在岸边，众多船只硬生生挤在其中，人来人往，混乱却又散发着生活气息。
下锚，捆住。
格雷终是踩在实地上，看着面前吵闹的人群，揉了揉耳朵。
“去‘尔雅布岛’，10银币一人！”
“招水手，包吃住，薪酬面议。”
“招舵手，来个经验丰富的！”
“新鲜的‘昂头鱼’，便宜卖了！”
“住旅舍的，便宜干净的旅舍！”
。。。。。。
“格雷，格，看着点路，你丫的踩我脚了！”
身后大夜扒拉开一个大吼着召船员的男人，向格雷走来。
“船长叫我们跟着他去‘事务所’，他把钱给我们。”
格雷点头，随着大部队向城里走去。
潮湿，脏乱的街道，林立挤在两旁的两层小楼，行人破旧的穿着，不时从小巷钻出的光屁股小孩，不远处喧闹的酒馆，围坐在一块大笑的男人。
——
贫穷又满足。
事务所在城西，好一会众人到达。
看着眼前类似别墅的黑色建筑，格雷想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政府机关了。
手续很简单，船长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羊皮卷，对着一名妇人说了几句，妇人拿过看了几眼，点过头后，旁边一个男人进屋里拖出一袋银币。
“‘毒蛇’，来。”
船长拿出一个名单，一个接一个地念着上面的名字。
不一会，格雷便捧着属于他的那一把银币了。
“各位，合作结束。”船长摇了摇手中的空袋子，示意众人。
“哈哈哈，好，下次记得还找我。”
“像船长这样豪爽的雇主已经不多了。”
事实证明，哪个地方都有交际的话术，奉承。
格雷摇摇头，看向楼里深处。
里面，有几团带着明显恶意的物品正肆意地放出它们的气息。
“格雷，咱走吧，这里让我感觉不舒服。”
大夜过来，拉了拉格雷的衣物，微埋下头。
正当格雷以为普通人也能察觉恶意时，一个张望的黄牙看了过来。
“‘矮子’，别忘了输给我的十个银币，啊哈哈。”
“知道了，马上还你。”
大夜艰难从兜里掏出银币，数了数，向那边去了。
——
如格雷猜想的一样，前身并不是个爱干净的主。
进入出租屋，面对里面的狼藉，格雷抽了抽嘴角。
“大夜，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换个干净的地方。”
“啊？这里不是很好吗？”
大夜扑在角落的小床上，歪着脑袋看着格雷。
“嗯，你知道我已经要为自己取名了，很快我可能也要找个姑娘，和你住一起怎么说也是不方便的。”格雷耸耸肩，颇为笃定地道。
“也是哦！我也应该去找个婆娘了，咱俩住一块确实不太好。”大夜爬起，抠了抠鼻孔，点点头。
“刚才路过这边，我看见有家还不错的旅馆，我打算在那常住，离这很近。”
“贵吗？”
“10银币一月。”
“那算了，我还是就在这吧。你现在就搬吗，要不帮你收行李？”
格雷望向屋里另一方疑似垃圾堆的地方，快速摇了摇头。
“全给你了。”
“呜呼，真好。”
大爷瞬间起身，冲向垃圾堆里，熟练地摸出一把小刀。
“那它现在也是我的了。”
。。。。。。
格拉街7号，17号房。
格雷望着明显干净很多的房间，满意点点头。
屋里家具很齐全，虽然旧但还算结实，但一些私人物品还得自己备，正好熟悉熟悉环境。
夜晚——
格雷躺在床上，皱着眉。
“没有类似图书馆的地方，这样就无法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
“最烦的，还是这里的人，他丫的没穿内裤的习惯，靠！”
翌日——
大夜敲响了房门，“格雷，格雷，去事务所取名字。”
“来了。”将新买的裤子穿上，格雷冲外面喊道。
这个世界有个奇怪的‘命名权’，每个人在18岁前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非正式的代号。18岁时，可以去事务所为自己取名，而且终身不能改。
想到这点，格雷嘴角不由得翘起。船上有个大汉为自己取名“古帕”，本来很正常，直到有人在北海的一座岛上发现了一种边“咕啪咕啪”叫，边冲人脑袋拉屎的鸟。
在船上开这个玩笑时，古帕的脸涨得像上辈子的火龙果。
“啧啧啧，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等会走路上我给你勾搭个姑娘过来。”
门外，大夜看着洗过澡并换上新衣服的格雷，点头称赞。
格雷笑笑，关上门。
“走吧。”
早上的路边很热闹，小摊连着小摊。
大夜将炸过的一个果子递给格雷，看着上面闪着油光的金黄，格雷毫不客气接下。
“以前怎没见你这么干脆？”大夜有些愕然，然后扭着身子做着怪相，“难道你不应该这样——啊~我来付钱，不能白吃你的~”
看着明显社牛发作的大夜，格雷偏过头去，示意看过来的食客自己不认识他。
轻咬一口手中的果子，清爽的果甜混着油的醇香，猛烈地冲击格雷的味蕾。
瞳孔不由放大，快速再咬几口，香甜在口中打转并狠狠裹住舌头。
嗯，意外的美味。
“好吃吧，他们叫它‘粪粪果’，听说是用人粪养出来的。”
“我。。。。。。”
“哈哈哈，骗你的。”
“一边去。”
“格雷你变了，之前的你可没有这么开朗，你以前老是皱着眉，看谁都像欠你钱似的。”
无言——
“不过这样挺好，上船前我还担心你死在船上来着，哈哈哈。”
看着大夜笑着想将手指的油擦格雷身上，又缩回擦自己裤子上的动作。格雷改变了一个看法，眼前的青年与前身是顶好的关系，交心的朋友。
无赖，懒散，却意外的可靠。
——
事务所内，面对妇女的提问，格雷接连点头。
“格雷。”
“确定吗？”
“确定！”
与此同时坐在身边的大夜起身，对着询问他的男人大声而顿挫地道：
“奥得里拉夫·微极·德克沙·普科拉尔维斯·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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