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占卜师
男人揉了揉眉心，兜帽下苍白的脸带着不散的忧郁。
叹息一声后，两手抓住发光球。
合拢，随即光球如同捏碎的玻璃珠散开，涌入男人体内。
格雷站在不远处的巷口，思考再三，决定接触这位占卜师。
只是该用什么身份？
男人摘下兜帽，转而将小楼的门轻轻关闭。待他再次回头时，昏黄的油灯照着的窗户上，一道人影出现。
男人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抓向门口的木杖。这一行为让格雷松了一口气，显然男人不是那种能贴身肉搏的非凡者。
“你好，我并没有恶意。”
隔着一道窗户，格雷特意沙哑的声音传来。宽大的兜帽遮住格雷大半张脸，虽然格雷已经对自己的身形和面容做了处理，但为了营造身份，格雷仍是将兜帽拉下。
“你是？”
屋里，看着格雷的男人脸上阴晴难辨。
“一个跟你一样，巧合成为非凡者的人。”
格雷温和的语气传来，相同的经历能让对方产生认同感，而且，格雷的确是巧合成为非凡者。
男人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格雷身形，问道：
“你是来这里的客人？”
“不对，来这里的人我都记得。”
“那么，你是刚找到我的？而且你刚才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你的非凡能力是什么？虽然问这个问题很冒失，但如果你不回答，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将无法继续。”
“你可以说谎，我的能力目前虽有弊端，但占卜你是否在说谎，我想我还是能做到的。”
“当然，你如果是高阶层的非凡者，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你都可以当我是放屁。”
格雷抽了抽嘴角，听着眼前的男人如连珠炮般的话语，默默将一只被控制的老鼠木偶提上窗边。
“如你所见，我的能力可以控制小动物。而且显然，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高阶层’非凡者。”
格雷用的字眼很有趣，“可以”而不是“只能”。
男人没放下木杖，背后一颗光球凝聚，上面黄光开始流转，半晌，男人点点头。
“那么你想问什么？我就是个一阶层的非凡者，知道的不多，而且你狩猎我也没用，如果是想将我的遗留物拿去，我一定会让你得到一坨污染的烂肉。”
格雷微吸一口气，坦然道：
“同告诉你的一样，我只是个巧合成为非凡者的普通人，连你说的‘阶层’，‘狩猎’，我都不清楚。”
男人狐疑看向格雷，背后光球再次流转。
“‘坦西斯·蒙’，虽然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占卜师，进来说话吧。你能有恃无恐来找我，肉体被强化过吧。”
男人放下木杖，语气稍松。
格雷点点头，将站在窗边的木偶放下，道：
“格雷。”
男人重新打开门，格雷钻入，屋里昏黄的油灯衬托下，四周暖意融融。
坐在桌旁，格雷摘下兜帽，静静看着蒙。
“我只简单告诉你一些非凡者的尝识，这些也是我摸索出来的。成为非凡者只能靠吸收遗留物，而且遗留物是什么能力，你抗过异化后获得的就是什么能力。异化，同化，你知道吧？”
“听过，但不怎么清楚。”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不过和你讲讲吧，异化就是你被遗留物改变，嗷，至于遗留物，一些非凡生物或者同为非凡者死后所留下的东西，可能是一团血肉，一根肉条，一坨毛发，管他的，各种都有。同化就是当你经历异化后，身体逐渐接受遗留物并融合的过程，这个阶段多使用能力能促进同化。”
讲到这，男人摊摊手。
“我的能力是占卜，别把它想得太厉害了，就找找东西，找找地方，真想占卜什么大事，就只会出现模棱两可的图像。现在的我正处于同化阶段，所以我就开了个占卜屋，顺便赚赚钱，不过占卜太多会让我脑袋疼。”
格雷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阶层，非凡者一共九个阶层，每上一个阶层都要吸收一次更高阶层的遗留物，获得新能力的同时强化之前的能力，所以每个非凡者第一个非凡能力很重要。可惜，像我们这种野生非凡者很难到高阶层，遗留物大都掌握在王都手里，而且你无法确定你的同化是否彻底，在彻底同化之前吞食下一份遗留物，会被污染成非凡生物。”
男人最后那句话让格雷了解到，自己的白色空间显然不是人人都有的，在那里，格雷能监视到自己的同化情况，混乱程度是它最好的写照。
“至于狩猎，你应该猜到了吧。”
格雷有些凝重地点点头，显然高调地暴露自己的非凡是很作死的行为。
“在黑市，非凡者的遗留物很值钱，那些贵族很乐意用它们来培养自己的鹰犬。在混乱城那方，狩猎是很寻常的行为。所以我才小心隐藏起来，还好像我这种低阶层的无害非凡者事务所不加理会，不然我早就被他们强行拉去了。”
“加入事务所这种政府组织不好吗？”
格雷有些疑惑。
“劝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会把你派到哪，说不定就被那些未知的东西污染得失了控。”
言及此，蒙缩了缩脖子，显然对此他有过很惨痛的教训。
两人陷入沉默，格雷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
一会，蒙抬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该走了，再也别打扰我。”
格雷起身，同时收走这里的木偶。
出门，凉飕飕的夜风灌进脖颈。
格雷重新戴上兜帽，背后蒙的声音传来：
“离开这里，我是说，我占卜到这里近期可能会发生大事，但我无法准确地占卜出具体事件，也不知道波及范围。这是，善意的提醒，占卜时，我看到了火光，也许你能联想到什么，算了，过两天我要远离这里，但现在我眉心都一突突的。”
“多谢。”
白色空间内；
“混乱程度又减轻了，照这个进度，想要完全同化显然还需不少时日。”
看着面前的章鱼体，格雷回味着刚才的谈话。
其实有一个问题格雷没问，那就是非凡者有能放出类似自己章鱼体的形态吗？但从蒙的话语里，只有失控的非凡者才会变成这种，那已经不能称为非凡者了，应该叫非凡生物，混乱，带有强烈恶意的非凡生物。
但一想到蒙对于非凡者也是一知半解，格雷猜想高阶段非凡者应该就能自如放出自己的非凡生物形态。
对于自己的状况，格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念及自己并不是传统吞食遗留物成为非凡者的情况，格雷对此只剩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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