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莱
夜幕降临，奥斯维一家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周边的佣人里里外外地忙活着。
“格雷先生，味道如何？”
说话的是对面的科迪亚波娜，其身份是奥斯维·格尔的妻子，年近四十，但风韵犹存。
“很不错。”格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边的油光，环视一周。
坐在他左边是奥斯维大小姐琳，右边的是二小姐切茜，更远一点是三小姐莉莉丝，格尔和科迪亚波娜坐在对面，格尔旁边还有位与科迪亚波娜相似的中年人，回想起下午时他还与格尔一起在树下乘凉，格雷猜想他应该是格尔的大舅哥。
“还需要点什么吗？”科迪亚波娜的语气很是温柔。
“不用了，吃饱了。”看着仍然在面前摆放食物的佣人，格雷摆摆手。
“哈哈哈，那就到了‘美酒时刻’了，女士们，出去吧。”格尔放声大笑，招呼着三位小姐出屋。
维特拉尔城贵族的风俗，吃饭时不能饮酒，但待饭后，男士们便会拿出美酒来细细品尝，这个时间段被称为“美酒时刻”，同时女士们在这个时间段需要回避。
移步，三人进了另一个房间。
房中，墙上如蜂窝的构造里，一瓶瓶色泽各异的美酒正静静睡在其中。
“既是新朋，我便为格雷先生取一瓶‘哈希里尔’吧。”
哈希里尔，也被称为“友谊永恒”，其味虽清淡，但回味无穷，用来招待新结识的朋友。
一瓶墨色的酒被取下，随即琉璃的酒液倒入精致的水晶杯中，在屋内黄光的衬托下，杯中荡漾着别样的微光。
轻嗅一口，空气中一股清心的酒香侵入格雷肺腑。
举杯——
酒液滑过喉咙，入口清凉，随后温和的甜拂过舌尖，入胃，鼻息通畅。
“好酒。”格雷不由叹道。
“哈哈，那是，这瓶哈希里尔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以后有需要，可要麻烦先生一二啊！”
格雷点头，道理都懂，但若涉及原则问题，他必会拒绝。
当街道的黄光再次升起，格雷在众人欢送下离开庄园。
出于责任，格雷在周围留下两只木偶。
走在晚风吹拂的街道，看着充满机械与蒸汽的四周，格雷抬头望，那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月，但那将是他要去熟悉的月。
他怀恋以前的月，但对现在的月又充满了好奇，所以，领略领略这里的风景，学学新东西吧，上辈子临走前，发现好多身不由己，留下了太多遗憾，这次，自己便由自己支配吧。
旅馆，格雷拧开自己的房门。
“哈喽，你是我的新邻居吗？”
旁边房间的门开了，金发，男孩，漆黑的眼睛，带笑的大嘴。
“嗯，你好，我叫格雷。”
“我叫阿莱，事务所的工作人员。”
“挺巧，我是保镖所的。”格雷眉头挑了挑，有些意外地看着对方。
但想起保镖所和事务所同属王都一个组织，便释然了。
“嗷嗷，那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呢，要进来坐坐吗？我买了盒城里的鲜花饼，很好吃。”
意外的热情，格雷笑笑，“不用了，喝了点酒，我得回去睡了。”
“嗷，那好，有啥事可以找我。”
格雷点点头，轻轻关门。
昨晚没遇到阿莱，大概率是太晚了，或是对方没回来。
这层楼除了格雷和阿莱还有几个房间，里面都没人，但格雷从笑眯眯的老头那里得知道这里已经没有空房了，这样猜测，那几个房客大概率是出去执行长期的任务了。
脱下带着酒味的黑西装，洗漱，睡觉。
一夜无语——
第二天：
格雷左手拿着热乎乎的烤地瓜，右手拿着那张之前花了一银币买下的地图。说是地瓜，但显然不是上辈子的那种，硕大的个头，长着绵软的触须，粉红的果肉，好奇心促使格雷买下它。
还好，味道不坏。
趁没啥事，格雷熟悉熟悉城里的环境。
这里的屋子大多不高，二到四层，房体是由一种黑色的材料筑成，平顶，排水靠水管。
格雷让开爬过的一只机械大甲虫，进入一家武器铺。
“要买什么吗？”是那个满身机械臂的青年，此时的他正端着碗面往嘴里扒拉，身后的机械爪垂下。
“先看看。”
“随便看，看上啥给我说，需要定制可以到我这里预约。”
格雷将地图塞入兜中，跨入。
铺子里面很挤，各式武器堆放在一起，墙上空余处贴满了大型机械样图。
机械臂爪，钢铁盔甲，略显熟悉的蒸汽炮，几把形似充能武器的枪支，类似滑板的代步器，甚至格雷还看到一枚体积夸张的导弹。
“它们都能激活吗？”格雷眼角抽了抽，退后几步。
“怎么可能，蒸汽炮，黑枪，毁灭，这些我只能做壳子，不提供弹药，弹药你得去‘燃石局’买。”
格雷缩了缩脖子，目光转向墙上贴着的图纸，上面各种装甲以动物的形态出现，格雷见过的机械甲虫，还有没见过的机械蜥蜴，机械鸟，机械猫等等。
“这些，城里的人们真能用到？”
“那不太可能，毕竟战争还没打到这里，但防患未然嘛，再说，能拥有一架钢铁战车，多酷啊！”
“你们没想过将它们的运动系统用轮子代替吗？”
“试过，但不能适应太复杂的地形，而且没有足够结实的材料来支撑庞大的身体，更重要的是，那样就不够酷了。”
“额，好吧，那如果我要定做一副机械臂，需要花多少钱？”
“大概一千银币吧，但如果你四肢健全，而且不是需要繁琐操作的工作，我不太建议你搞一副，它很笨重，而且要花不短的时间适应。”
“哦，那再说吧。”格雷有些不死心，但一千银币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
接下来，格雷陆续去了市场，衣帽店，酒坊，首饰店，还有雅间，额，雅间是个合法的肉体交易场所，天见犹怜，格雷只是见它名字起的不错，才好奇进入的，没给她们贡献哪怕一枚铜币。
城里也没有类似图书馆的地方，甚至连学校都没有，只有一些培训机构，这里的人大概率会为自己孩子请家教。
足足逛了一天，中午在一家餐馆解决，晚饭路边小摊，当格雷拖着疲惫的心回到旅馆时，阿莱正巧从外边回来。
黑色的制服衬托着温和的阿莱有了几分英气，可惜，保镖所并没有所谓的制服。
“格雷哥。”
“嗯，下班了？”
“是啊，遇到些事，普利港那方的，不过到目前还不清楚，似乎跟一个新兴的‘海神教’有关。格雷哥应该很快也会得到些消息，到时候再说吧。”
“嗯，应该会出现新的委托了。”格雷笑笑，道了晚安，回屋，关门。
白色空间：
“海神教。”想到船长与绅士的谈话，格雷皱了皱眉。
普利港闹出的动静开始发酵了，如果可以，格雷希望参与其中，做一件他不得不做的事——
去讨一笔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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