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陨落！

“轮回神瞳，其力浩瀚无垠，霸道绝伦，玄奥难测。直至我真正将其掌握，方深刻体悟到这一切。”石棺之内，凌无涯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
然而，言及此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张历经风霜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惆怅，“正因这神瞳的强大与玄妙，使我往昔之时，变得狂妄自大，盲目地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我招惹了那些本不应触及的存在，导致最终，为之付出了我最为辉煌的万年岁月，遗失了无数珍贵和美好，留下了诸多遗憾，错过了……”
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时，凌无涯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回到了那些风起云涌、强者如云的上古往昔。
他的面容，虽已被岁月雕刻出深深的沟壑，却仍掩不住那份对过往辉煌岁月的深切怀念与无尽怅惘。
曾几何时，他是那通天彻地、无所不能的圣人强者，举手投足间，山河为之变色，万物俯首称臣。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却只是一个行将就木、虚弱不堪的老人，即便心中仍对这人世间万般美好抱有不舍，遗憾与未竟之志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却也只能徒呼奈何，无力挽回。
“前辈，您真的要将这弥足珍贵的神瞳赠予我吗？”林逍遥站在一旁，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不禁为之动容。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向凌无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轻颤，“或许你还有救，不用这般放弃自己的。”
凌无涯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疲惫而又苦涩的笑容，轻声道：“万载悠悠岁月，早已将我的心血与寿元消磨殆尽。纵使大帝亲临，也难以为我颠倒阴阳，扭转乾坤。此乃冥冥中既定的规则，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林逍遥闻此，心头一沉，默然无语。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老前辈在自己眼前缓缓坐化，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意悄然涌上心头，如同寒风穿骨，冷彻心扉。
“我即将彻底消散于这世间，接下来的话语，你务必铭记于心。”凌无涯发出一声悠长而又无奈的叹息，那声音中充满了对过往的留恋与对未来的期许。
“前辈请说，晚辈洗耳恭听，定牢记在心！”说着，林逍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当年我冥冥之中得命运之垂青，逆天而行，觉醒了轮回神瞳，却因为我的自负和狂傲，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禁忌存在，致使我痛失其一，轮回神瞳自此残缺不全。”
“轮回神瞳本为双生，唯有两瞳齐聚，方能解锁其真正的无上威能，成就非凡。若你有缘，且心怀壮志，不妨尝试将其补全。轮回神瞳之间，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应，一旦遇到必能有所感应，若冥冥之中有幸，寻找自是不难。”
“不过你万不可强求，将来若是真遇到了夺我一瞳之人，你千万小心，若能敌，便不惜一切手段灭之，若是不敌，有多远逃多远，若逃不掉便毁了我传你的轮回神瞳，绝不可落入他的手中，否则必将面临浩劫，生灵涂炭。”
林逍遥虽然一直在静默倾听，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凌无涯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心上，让他深刻体会到轮回神瞳那惊世骇俗的力量，更让他对那位夺瞳者的实力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敬畏。
试想，能从一位修为深不可测、手握轮回神瞳这等无上神通的圣人手中，硬生生夺去一只眼瞳，这绝非易事，更非泛泛之辈所能为之。那夺瞳者的实力，恐怕已远超凌无涯，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此等实力，光是想想便令人胆寒，林逍遥如何能不心中惊涛骇浪。
今日得果，他日必承因，遇到那人是迟早的事，他难免有些心情沉重。
“而每一只轮回神瞳，皆承载着独一无二的力量，它们的能力各异，却无一不蕴含着深邃莫测的奥秘，威力神鬼莫测。这些玄妙的真谛，假以时日，你自会一一领悟。”言及此处，凌无涯的语调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或许是因为他身体的消散正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加速着，让他深刻体会到时间的紧迫与宝贵。在这即将消逝的宝贵时光里，他渴望能将更多的叮咛与嘱咐，镌刻进林逍遥的心田。
“理论上而言，轮回神瞳唯有在我神族血脉的承继下，方能绽放其极致光辉。我难以预知，你是否能成为驾驭这枚轮回神瞳的宿主，更无法断言这对你而言，是命运的恩赐还是潜藏的劫数。至于将轮回神瞳传递给外族之人，其后果如何，我亦是一无所知。但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凌无涯的话语愈发显得仓促，言辞间甚至有些颠三倒四，皆因他生命的烛火已近熄灭，却仍怀揣着千言万语，渴望倾吐。
林逍遥默默地聆听着，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站立，宛如一尊倾听世间万物的雕像，耳畔唯余凌无涯那微弱急促的低语。
“我这一只轮回神瞳，内藏一式禁忌之术，名曰【日照】。若非万不得已，切勿轻易动用，因这术法虽拥有撼天动地之力，却是以施术者自身生机为祭。每一次施展，皆如利刃割命，损耗巨大，且随着次数累加，所需牺牲的生机愈发难以承受。”
“再者，每逢太阴之夜，轮回神瞳切不可开启，其力量万不可妄动分毫。那夜，是天地间最为阴冷之时，与轮回神瞳的力量相冲，开启只恐招致不可预知的灾祸。”
“还有，待你修为精进至一定境界，或于机缘巧合之下，轮回神瞳将展现出更为惊人的能力，它能窥探到一丝天机，但天机不可泄露，万般皆有定律，不可更改，一旦泄露天机便会被天道盯上，遭到天道反噬。”
“最关键的是，轮回神瞳乃是逆天的存在，它是天道不允许存在的，所以必须遭受天罚。”
“嗯……无论是小天人五衰还是大天人五衰，都一定要封印轮回神瞳。”
“将来，若是有机会的话，给我神族带一句话：凡神族之人，不达帝境，禁止入天渊！”
“……”
凌无涯每说一句话，都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身体便会随之消散许多，他那枯槁苍老的身躯，此刻已经只有肩膀以上是完好的，估计不消三十息，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凌驾于无数仙级大佬的老人家便会彻底消失在这方天地之间。
看着只剩脑袋的凌无涯，林逍遥心头莫名的沉重，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前辈，你可有遗愿，若有可能，晚辈当尽力而为。”
“遗愿么？”凌无涯轻声自语，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容里藏着深深的疲惫与岁月的风霜。尽管失去了双眸，他依旧顽强地扬起头颅，向着遥远而朦胧的虚空投去一抹难以名状的注视。他那空茫漆黑的眼眶中，意外地溢出了两颗浑浊的泪滴，仿佛是积压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然而，就在泪珠即将触碰尘世的那一刻，它们竟奇异地化作了轻烟，随风而散，不留痕迹。
似乎，他连在天地间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成了奢望。
“一万年，一万年了啊，时光荏苒，可惜曾经的沧海早已变成了桑田，你，或许也早已不在了吧！”喃喃的话语中，凌无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得甚是悲凉凄苦，“仙儿，曾经的我，以为我无所不能，能够冲破一切枷锁，曾经的我，以为我们会永不分离，在永生中直到地老天荒，幸福美满一生，但此刻，我以为的以为，都因为我的自负和狂傲而埋葬，留下的唯有不堪言说的遗憾，若有来生，我凌无涯定伴你游尽万丈红尘，领略世间一切美好，共白首……！”
说到这里，凌无涯早已哽咽不堪，身体也随风不断化成飞灰，在天地间飘散。
一旁，林逍遥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有静静的陪伴，以及一些感慨，一代万载圣人，在弥留之际，想到的却是昔年的红颜，或许到此时，他才会明白，那种平平淡淡的幸福，一日三餐四口是和何等的弥足珍贵。
人之生死，天道轮回，生前所有的遗憾、功绩、辉煌、不甘、都会烟消云散，光溜溜的来，一丝留的走。
“咚——！”
这一刻，林逍遥弯下了腰，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话语满满的是悲凉，“谢前辈传神瞳之恩，晚辈定不会忘，晚辈林逍遥，恭送前辈！”
凌无涯那疲惫慈祥的笑容开始在天地间消散，落下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小友，修行一途乃是逆流而上，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充满了荆棘和孤寂，你要永远记得，不忘初心，方得大道……！”
“令牌一枚，或有他用……！”
“当——！”
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一道神芒落在祭坛上，待神芒散尽，凌无涯的身体也全部随风而去，彻底消散在天地间，唯有他那温和的话语在天地间回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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