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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天命难违】


  转眼过去三月,夏溪苽在云衍的督促下已经能够做到熟练的使出水波刃。

  为此,夏溪苽一直很奇怪,作为一个兼附金火土系的上神,如何对她一个水系的仙术如此了如指掌?

  她将自己的疑虑告知云衍,来人笑而不语,眼底苦涩一闪而过,却被她轻易的捕捉到。

  夏溪苽想,那该是他不愿意提及的过往,不问也罢。

  成神之路漫漫,夏溪苽打从一开始便没往那方面去想,她之所以一直勤修苦练,只是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够再强大一点。

  这样,她就能陪在云衍身边更长久一些。

  可她这样小小的念想终是在三个月后的清晨,尽数打破。

  那日她和往常一样准备晨练,从竹屋出来的那一刹天空已经泛起第一抹光亮。

  夏溪苽沿着门框偷偷朝屋外望去,云衍正站立溪畔,负手而立。

  云邸素来无风,今日却吹起了他如墨的长发和金丝边的白衣,远远望去一片萧索味道。

  在他的头顶,再也不是永远云淡风轻的湛蓝色天空,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围绕在云邸上方的天兵天将,为首的,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玉帝。

  “云衍,近来顺风耳已经查明,不久前你神力大减是因为替那西海小仙挡下了八十一道天雷。天命有意派她阻止墨渊,你心软放走已是不对。如今墨渊异动愈加频繁,朕亲自前来,就是希望你能看在朕的薄面上,将她交出来。”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与她无关。”云衍的声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如何无关?”玉帝剑眉紧蹙,威严的嗓音含着薄怒,“若非要救她,你又如何要本源之力牵制墨渊?现下一重天除了七彩星辰全数枯萎,再过不久,怕是墨渊中的妖力终将倾囊而出。三界动乱不说,朕最担心的还是你啊。”

  “玉帝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没有我之后的仙界呢?”云衍轻轻笑了笑,再不多看玉帝一眼,衣袖轻扬,只见金光闪过,天空又是一派晴朗亮丽。

  躲在屋檐下的夏溪苽,握住门框的指尖几乎被她掐的泛白。

  她早该知道的,天命难违。

  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存活在这世上,就证明墨渊依然没有消失。

  云衍将她独自丢于东海的那段时日里,是否正在与墨渊周旋?

  如果这便是事实,她动辄就拿这件事埋怨他,他该有多难过呢?

  许是夏溪苽的目光太过炽热,云衍缓缓转身,朝阳冉冉,他如画的容颜下唇角微勾,给予她一个温暖到极致的笑容。

  夏溪苽看得有些痴迷。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于她心底,她私心的想将这个世界上所有有关于美好的形容词都加于他的身上。

  她眼里的云衍,永远都闪闪发光。

  照得她阴暗潮湿的三丈荒原,亦明亮透彻。

  可是云衍,我想要的,除了光明,还有能与你一同分担苦难的荣光。

  墨渊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你从来都不曾和我提起?

  夏溪苽强忍下心中酸涩,亦回以他一笑。若无其事的走到他的身边,撒娇般的扯过他的衣袖,道:“我今天不想练功。”

  云衍神色如常,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好。”

  夏溪苽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复又笑得愈加灿烂。

  她想,心照不宣,就该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云衍将她带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对面的葡萄藤架上已经有几株新结果的葡萄。

  夏溪苽佯装好奇的望过去,云衍却轻而易举地的将她的头扳正,凉薄的眸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彩辰,嫁给我吧。”

  夏溪苽怔了怔,便又听到云衍续道:“东海那场擂台赛胜者是我,你早该嫁过来了。”

  夏溪苽闻言想笑。

  那日那场赌局,他大抵是她平生所见,最最无赖之人了。

  只是,嫁给云衍吗?

  哪怕时至今日,她都不敢想象。

  “彩辰。”云衍轻声唤她,眉眼竟生出抹紧张。

  夏溪苽稍稍回神,将他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二人凝视良久,她终是先一步认输,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瓣送上去。

  情爱的事情她懵懂,只是凭借本能去探索。

  知道这是夏溪苽的回答,云衍极快予以回应,长舌轻柔舔舐她的唇瓣,趁她放松之际,优雅入侵。

  这一吻,有些动情。

  夏溪苽被吻得乱了神识,待云衍将她放开,二人额头相抵,彼此都轻微喘息。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终于似下定决心一般,璀璨的眸直视着云衍,轻柔而笃定,“云衍,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云衍温凉唇吻上她的眉心,“我知道。”

  夏溪苽却微微推开他,一字一句道:“我愿意今天,做你的妻子。”

  她说完,伸手握住他的,大胆的朝自己衣领处送去,手虽颤抖,但无一丝一毫的迟疑。

  云衍很快便明白了夏溪苽的意思,反手按住她的手,沉声道:“你可知你到底在做什么?”

  夏溪苽扬唇笑开,阳光下如夏花耀眼,“云衍,我要你。”

  “彩辰!”

  云衍低呼一声,眼底晦色,顺势将她压倒在躺椅之上,颀长的身子压上她的。

  再不多言,骨节分明的手灵活的解开她的衣襟,吻不由分说便覆了上来。

  情爱本就难以把持,更何况是由她亲自挑起的火,饶是他自认定力极好,也终是忍不住了。

  亲吻再不似先时温柔,云衍稍显急躁,屋外阳光越发耀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云衍将夏溪苽的衣服褪到腰肢,桃粉色的衣裳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娇嫩。

  他忽然便不动了,好整以暇的作欣赏状。

  夏溪苽何曾以如此姿势出现在异性面前,无数二十一世纪的开放思想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抵不住内心矜持,一张脸羞红一片。

  她作势推了推他,清亮的眼眸捎上责怪。

  云衍轻轻笑了笑,还未说些什么,从天际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叫,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他们上方一闪而过,最后停落在二人面前。

  不知是不是夏溪苽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现在的氛围很是压抑。而这股压抑,正是从自己上方的那名神君身上散发出来的。

  欢快飞来的小白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氛围,歪着脑袋低头打量一眼后,成功接收到云衍嘴角高深莫测的笑意,当即啼叫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夏溪苽看着小白这么大个子却要落荒而逃的身影,“噗嗤”笑出了声,转眼又对上云衍玩味的目光。

  因着小白突如其来的的打断,夏溪苽忽觉自己如今这样异常尴尬。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作罢,云衍却将她的肩膀锁得牢牢的。

  “很好笑?”他闲闲打量她,语气悠然。

  夏溪苽隐约在空气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识相的摇了摇头,道:“不好笑。”

  云衍满意了,起身一把拦腰抱起夏溪苽,径直朝屋内走去。

  夏溪苽也不是纯洁的,下一秒便明白了云衍做什么,方才淡去的潮红又席卷而来。

  然则这场火是她自己点燃的,若是她再说停下,却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直到她整个人被云衍平放在檀木制的床板上,她看见他眸中炽热,才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夏溪苽衣裳被褪下一半,云衍低头吻上她的锁骨,瀑布般的长发落在她的胸前,如丝绸般温凉顺滑,激起她浑身一阵颤栗。

  她暗自攥紧双手,努力平复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云衍的吻却只是停留在她的锁骨便再不曾往下移动,湿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畔,她能听见他细微的喘息声。

  她知道他是在克制自己,她很想告诉他不需要,可自己却还是紧张到无以复加。

  良久,只听到耳边一声轻叹,云衍稍稍直起身子替她穿好衣裳,凉薄的眸中依旧炽热,但他到此为止,临走前深深看了夏溪苽一眼,很快不见了踪影。

  夏溪苽没读懂他眼神中的意味,似是不舍似是怜惜,她只觉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却又有淡淡的失落萦绕心头。

  她不管不顾的想要将自己给他,不过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今日一旦过去,她和他,真的就只能是陌路了。

  墨渊虽非因她而起,但万物有始有终,她三生有幸得云衍垂怜,纵然为他去死,她也死得其所。

  眼角有泪迅速滑落,枕边晕染开洁白的花。

  是夜,云邸万年如一日月华遍地,漫天繁星闪耀在头顶。

  夏溪苽悄无声息的走出竹屋,朝周围四处探查了片刻,确定没有云衍的身影后,这才轻轻吹了声口哨,小白闻声赶来。

  它显然也是刚睡醒的样子,眼皮向下拉拢,直到看到夏溪苽后乌溜溜的眼珠闪过一抹贼兮兮的精光。

  夏溪苽知道它在想什么,脸上不自觉一红,扬手一巴掌便毫不客气的冲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拍下。

  (这段亲热戏本座其实酝酿了好久,本来是想要让咱神君得逞的,奈何净网作祟,脖子以上的描写本座实在无能为力,更何况写到后来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着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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