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面娘子
夜深了,晏鸣川被手下叫走,晏老爷子和夫人也休息去了,诺大的院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哥……”
晏鸣川打断手下的汇报,转身打开房门就看见晏云声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干什么?”
“我……我饿了……”
晏鸣川自然也没吃,肚子早就饿了八百回,叹了口气他只能让晏云声在偏房等着,自己议完事就带她出去找个面摊对付一下。
江贺的院子就在晏鸣川隔壁,听见他们说话此时也寻了过来。
“大晚上的怎么不休息?”
“师父不是也没睡吗,嗷……我知道了,师父也饿了对吧。”晏云声像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几步蹦到他身边。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我连饭都没吃上。”江贺从腰间抽出白玉扇子,一下一下地拍在手心。
眼睁睁的看着晏二的表情慢慢的心虚下来,目光随着扇子一上一下。
晏云紧张的抿着嘴,确实是她害得两个人都没吃上饭:“嘿嘿嘿,师父别生气呀,一会咱们悄悄溜出去,带你去吃面!”
“油嘴滑舌。”伸了伸手,江贺手里的扇子还是没落在晏云声脑袋上,但也吓的她缩了缩脖子。
房间内听着手下的来报,一切都在晏鸣川的预料之中。三合楼里的杀手和男扮女装的人是一伙的,应该都属于丞相的人。
而且书生身上有丞相府的私银,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交易。那到底是什么交易,能让丞相迫不及待的在三合楼杀人灭口。
晏鸣川心里已经有个大致的方向,他让手下分两路,一路去固州寻自己信得过的仵作来验尸首,一路跟着丞相府的人事无巨细每日都要汇报。
晏鸣川安排好一切就带着晏云声和江贺从侧门溜出去,夜虽深,但还是有家面摊开着,趁做面娘子还未打烊,三人匆忙的点了面,坐在小桌前等待。
“婆婆,我的那碗加颗蛋!”晏云声看见屋里出来一个做面娘子背对着他们,以为是个婆婆张口就喊,结果那娘子转过身来是个面容清秀的妙龄女子。
晏云声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道歉,那娘子也不恼掩面轻笑一声:“无妨,只是鸡蛋没有了,姑娘要不帮你多下些面?”
江贺和晏鸣川相视一笑,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有点傻兮兮的:“不劳烦了,我那颗蛋给她加上。”
“多谢师傅!”晏二眼睛都亮了,转身又向做面娘子道谢。
“姑娘大晚上的不收摊不觉得危险吗?”晏鸣川将店里打量了一番,没有其他帮工的痕迹,夜都这么深了一个姑娘家自己这也太不安全了。
“平日里不是这么晚的,只是今天我兄长一直未归,我在等他,正好遇见三位了。”娘子熟练的抻面切面,烧水切菜,又专程的给晏云声那碗多加了一份面。
“那就你二人共同生活吗,家中无其他人了?”
“并无,家兄是个读书人,平时我做面他卖字画,我们无父无母相依为命很多年了。”
读书人?今天的书生!晏云声下意识的觉得两者之间有关联,但又不想给人凭添恐慌只能顺着话往下问:“倒也是平静日子,不知令兄擅长些什么,我师父近日要为寺庙祈福抄经,不知令兄可否帮忙,我们有报酬。”
“真的吗!家兄正好擅长写字,前几日还有人来找他帮忙,也是写一些信件呢。”娘子笑着端来三碗面,局促的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出来也不怕各位笑话,家兄擅长模仿,看过一个人的字就可以模仿的八九不离十。上一个公子就夸过他的字。”
模仿?晏鸣川眉头一皱,看来事情确实不简单:“那太好了,不知令兄姓名。”
“家兄姓陈,单名一个宇字。”
晏鸣川和江贺相视一眼心里了然,转头对那娘子说:“我留个地址给你,如果令兄回来了,可以到这个地址找我们。”
娘子赶忙给他们拿来笔墨,晏鸣川刚要提笔,一旁的江贺便用扇子点了点他的手背,对方立即明白,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一个江贺之前住的废弃小院。
做面娘子接过来纸张将墨痕吹干,千恩万谢的贴身放好:“等我家兄回来,定当登门拜谢。”
晏云声在一旁埋头苦吃,时不时的抬头目光在三人之间轮转,不得不说大哥和江贺真有默契,两人自江贺十五岁时相识,到现在也有七年了,晏鸣川大他一岁,平日里两人交际也最多。
做面娘子给三人添了几道小菜,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先将摊子收起来,在棚子下留了两盏灯笼。
“姑娘这灯笼上题的字是令兄所做吗!”晏云声本是无意一瞥,但看到灯笼上的字时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一把将其摘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灯笼上的字迹。
“晏二你喜欢灯笼……这字迹……!”晏鸣川本来要制止,结果目光落在灯笼上,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字迹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晏云声也是无意中看过他的字因为印象太深了所以才一眼看出来了,晏鸣川写字时有个小毛病,顿笔时上扬弯折处锋利。晏老爷子没少因为这事骂他的字不伦不类。
可这灯笼上的字完美的模仿了晏大的小习惯,他自己第一眼看的时候差点也以为是自己写的。
“这灯笼在下徒儿十分喜爱,可否卖给我们?”江贺第一时间制止了两人的问话,挂着亲切的笑容摇着扇子开口到。
“当然可以!”做面娘刚开始以为这灯笼有什么问题吓的不敢说话,但又看到这白衣公子挂着笑便也没多想,伸手把另一盏也取了下来递到他们手上。
江贺从腰间取了一块碎银放在桌,合了扇子朝做面娘子一拱手:“还烦劳姑娘不要张扬此事,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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