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艾丽娅视角）
阿曼达·沃勒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作为上世纪的移民者，她有别于大众的黑色皮肤曾经让她寸步难行，但她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了山巅。
成为美国政府对超人类的全权代理人后，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 她做了许多于理不容的事情。招募被正联逮捕的反英雄和超级反派, 在他们的心脏上安装zha弹，控制他们、榨干他们的价值。
正义联盟作为全世界第一个英雄组织团体, 向来备受关注。
蝙蝠侠身为正联的顾问, 创始七巨头之一, 人人都知道他拥有精湛的格斗能力与尖端的科技装备, 但是他的真实身份，永远隐藏在哥谭的重重迷雾之中，政府甚至连他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阿曼达一直关注着这群超级英雄，同时也关注着那些正联预备役。
红鹰是蝙蝠侠的助手, 出道五年屡立奇功，将不少罪犯送进监狱。当然，红鹰身居哥谭，在美国人民的心中，他的名声根本比不上夜翼、星火等少年泰坦成员, 但是在政府高层、美国军方心中, 红鹰的价值却远远超过了绿箭、蝙蝠侠等正义联盟成员。
为什么？
因为血清。
美国军方花费大量时间与金钱研究出了血清, 将它注入丧钟体内后，成功得到了超级士兵, 并将他送往前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军方逐渐发现了问题, 丧钟体内的治愈因子固然能让他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却也让他陷入短时间的疯狂, 像野兽一样肆意攻击身边的人。
无奈之下，军方召回威尔逊中校，暂停了他的一切任务。而不甘心的威尔逊直接离开了军队，化名丧钟，转业成为雇佣兵。
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像小说的剧情一样错综复杂。
若干年后，军方研制出新的血清，丧钟收到消息，立刻指使自己身处军队的弟弟杰克·威尔逊盗取它。
几番策划，他们成功拿到想要的东西，然后将实验室付诸一炬。但是杰克准备移交物品时，丧钟的前妻艾德琳·威尔逊找到了他，要求他带着血清离开。
艾德琳曾是一位优秀的军人，她与丧钟相爱结婚，为他诞下了两个儿子。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丧钟成为雇佣兵后，敌人为了拿到雇主名单，绑架了他的小儿子，使其致残。
这场悲剧直接导致丧钟的婚姻破裂，他的妻子艾德琳怀恨在心，还将丈夫性情大变，选择成为雇佣兵的原因归咎于血清。
——血清让他变成了无恶不作的野兽。
杰克忧心兄长的安危，选择带着血清远走他乡。来到哥谭后，无法使用身份证明的他成了黑户，只能做一些不入流的‘工作’维持生计。
时光匆匆，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卡尔十岁那年，军方找到了逃亡在外的杰克，希望能用一笔巨款换回血清的下落。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丧钟也赶到了哥谭，于暴怒之中杀死了杰克和萝丝。
这就是威尔逊家族的故事，一个关于爱与背叛的真相。然而随着艾德琳和杰克的相继死亡，真相注定掩埋在历史长河之中，再也无人知晓。
时间回到现在。
威尔逊夫妻死亡后，卡尔被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收养，同时成为了蝙蝠侠的助手。军方数次开口向正联顾问要人，都被他不软不硬的挡下了。
蝙蝠侠的理由也很充分：红鹰是义警而非罪犯，他享有人权。
本以为己方几十年的研究成果将要付之东流，红鹰竟突然出手杀死了小丑。收到消息的军官们拍手叫好，立刻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红鹰。
接下这个任务的人就是阿曼达·沃勒。
收到蝙蝠侠的通讯要求时，等待许久的阿曼达松了口气，快速按下回车键后，对方的容貌跃然于眼前。
“沃勒女士。”
“好久不见，蝙蝠侠。”
两个心思深沉的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围绕红鹰展开了谈判。阿曼达首先提出军方的诉求，要求蝙蝠侠将罪犯红鹰交给他们。
蝙蝠侠直接回绝，他告诉阿曼达：杀死小丑的另有其人，军方不能将一个清白之人收押入狱。
“人人都知道是红鹰杀死了小丑，就算你想要包庇他，也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借口。”阿曼达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语气从容却字字句句都是威胁，“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了军方，你以为对方会善罢甘休吗？”
蝙蝠侠：“真相还没查清，你何必如此着急。”
阿曼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是我动的手？”
蝙蝠侠的确怀疑过沃勒，她有能力、也有动机，但是仔细一想，就能发现问题所在。除此之外，还有一样决定性证据，小丑死亡后，蝙蝠侠在他的床头发现了一枚刻有猫头鹰的硬币。
“沃勒女士，你我都知道彼此的行事风格。你不是喜欢浪费的人，小丑若是落在你的手中，你非但不会杀了他，还会让他‘好好活着’不是吗。”
至于好好活着的水分有多大，只有阿曼达自己知晓。
两人的激烈交锋最后以阿曼达后退一步结束，她狼狈的安慰自己不能与蝙蝠侠起争执，毕竟这个男人身后还站着一群实力恐怖的外星人，但是让她放弃也不可能。再三思考后，阿曼达决定另辟蹊径，她要求蝙蝠侠提供小丑死于他人之手的证据，否则就要交出红鹰。
蝙蝠侠的回答是：“我不会用我的助手做赌注。”
谈判破裂。
结束通讯后，蝙蝠侠开始连夜调查真凶的身份，他知道唯有查出真相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因为审判流程出现异常，他将目标锁定为政界人士。上至法庭高官，下至警局人员，包括那些突然出现在哥谭的人权组织成员，通通被他调查了一遍。
期间，迪克来找他，询问蝙蝠侠打算如何处理艾丽娅和卡尔的事情。
连夜查案的蝙蝠侠眼中满是血丝，他直白而粗暴的告诉迪克：他有别的事情要忙，没时间处理孩子们的事情。
这在迪克看来，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布鲁斯，你已经把他们关起来整整七天了。就算卡尔犯下大错，但他毕竟是你的孩子，你得去和他谈谈。还有艾丽娅，难道你不打算让她再见卡尔一面吗？”
迪克会这么说并不是毫无缘由，蝙蝠侠固然在这几天内做出了诸多努力，将数个高官送进监狱，也无法阻拦审判流程的进展。
红鹰是义警，他无法出庭为自己自证清白，也没有证人能为他证明。就算布鲁斯砸钱将己方的辩护律师换成最好的又能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劣势一直向红鹰倾斜。
蝙蝠侠无言以对。
时隔七天，我终于走出自己的房间，重新来到蝙蝠洞。
卡尔早已知晓我的到来，一直站在门前等待，看到我的瞬间立刻开口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
“撒谎。”
“你知道还问。”我佯装嗔怒。
男女号相视而笑，他们都知道对方过得如何，但是思念依旧无可避免。
隔着一扇玻璃门，两人相对而坐，我轻轻描摹着卡尔的面容，笑着打趣他：“你的胡子长长了，看起来好丑。”
监狱里可没有镜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卡尔胡子拉碴的模样。与此同时，他也从我的视野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咦！？”颇受打击的卡尔立刻伸手捂住了脸。深入阿卡姆时，明明被夜翼抓捕也是一副不动于色的模样，偏偏会因为艾丽娅的一句话慌成球。
“嗯，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眼见卡尔想要背对我而坐，我急忙安慰道：“留胡子的男人多帅啊，性感又有安全感。”
“骗人，明明你心里在想，留胡子的男人看起来邋遢又油腻，太糟心了。”卡尔委屈道。
我：……
心意相通虽然好处多多，烦恼也不少啊！
接下来不管我怎么说，如何安慰，卡尔都坚持背对我而坐。十分钟之后，我生气了，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你要是再不转过来，我就走了。”
闻言，卡尔的背影抖了几下，我能感觉到对方的动摇，但他还是咬牙说道：“你走吧，记得帮我叫一下阿尔弗雷德。”
“我真的走了。”
男号在犯罪巷生活了十年，就算后来被布鲁斯收养，也没有养成穷奢极欲的恶习。偶尔和杰森出门逛街，还会去二手商店淘宝，所以女号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会变得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
离开蝙蝠洞后右转，我在厨房找到了阿尔弗雷德。身穿笔挺西装的老管家看到我，语气温和的问我需要些什么。
我当然不需要任何东西，过来只是为了传达卡尔的话。还没开口，我突然从浩瀚的思维宇宙中捕捉到一条信息，‘我变得这么丑，兔宝宝不会嫌弃我吧，嘤——’。
这个嘤字颇有画龙点睛之效。
我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阿尔弗雷德先是诧异的挑眉，紧接着也露出笑容，“艾丽娅小姐能如此开心，真是太好了。”
蝙蝠家族这几日的状态……一言难尽，几乎人人都成了紧绷的琴弦，稍一用力就会断裂。
“突然想到了一件开心的事情。”我认真的向这位大家长道谢，然后以肚子饿为理由，端走了一盘小甜饼。离开厨房后，我来到卡尔的房间，从他的卫生间、衣柜中分别拿走了洗漱用品和备用衣服。
再次来到蝙蝠洞时，卡尔依旧背对我而坐，但是这一次我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将东西从小窗口递了进去。
卡尔飞快拿走想要的东西，开始整理自己的形象，而我轻笑着调侃道：“我起床时的模样比你现在还要糟糕，我都没有介意，又不是要嫁人。”
“我能跟你比吗？你是无敌可爱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邋遢油腻的胡子男。”卡尔小小声控诉，然后又掩耳盗铃般大声道：“一个男人只有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才能成功把自己嫁出去。”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面对卡尔的控诉，我哭笑不得，“说吧，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卡尔：小小声。
我：满脸问号，于是倾身上前。
此时，卡尔正在背对艾丽娅换衣服——义警们穿的都是紧身制服，将身材勾勒的曲线毕露，但是两只小鸟的制服都有斗篷，乍一眼望去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随着卡尔将衣服一件件褪去，美好的身材曲线也因此暴露在艾丽娅的眼中，匀称的肌肉泛着漂亮的光泽，伴随他的一举一动收缩膨胀，单是看着就让人心动。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卡尔接近全衤果的模样，虽然只是背影。
在这之前，我们虽然有着共通的视野，但是彼此又不是变态，自然会规避一些事情，给对方留出隐私空间。
默默地别开脸，我站在门外耐心等候，但是卡尔漂亮的身材曲线仍在眼前挥之不去。感受到艾丽娅的所思所想，作为另一个主角的少年怀着隐秘的欣喜，偷偷勾起了唇角。
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再次转身的卡尔已经重新变回清爽的模样。
“我收拾好了。”轻轻咳了两下，他故作镇定的问道：“好看吗？”
“什么好看？”我愣了一下，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无奈扶额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漂亮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卡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诚恳的建议道：“你可以上手摸一摸，感觉会更好。”
唔，这个就算了，用眼睛看和用手摸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欣赏，后者就是耍流氓了。
我果断回绝道：“没兴趣。”
卡尔：……
好极了！到底是‘没兴趣’，还是‘没性趣’呢？
“兔宝宝，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做才能原谅你吗。”一计不成，卡尔又生一计，开启谆谆善诱模式。但是在我眼中，他就像是一只疯狂甩尾的大尾巴狼，简单易懂的灰太狼同款。
于是我抢答道：“只要我抱抱你，你就原谅我？”
准确来说是摸摸……卡尔不好意思说出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艾丽娅，摆明了有意见。而我权当不知，微笑着敲了敲钢化玻璃门，“现在恐怕是不行了，不过当我们再次见面，我一定会冲向你，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期待着。”卡尔也笑了。
探监时间结束后，我被重新关回房间。蝙蝠侠不准备在事情结束前放我出来，这次因为有夜翼出面求情，才给了我和卡尔告别的机会。
看来大家都有预感，故事将在近日迎来终章。
随后的日子里，蝙蝠侠加大自己的工作量，以可怕的效率推进调查工作。而掩藏在暗处的势力不甘示弱，操纵法庭审判长、陪审团，快速审理红鹰的案件。
终于，结果出来了。
红鹰被哥谭法院判为死刑。
蝙蝠侠已经连续十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他的身体发出强烈警告多日，但是主人罔顾了它的需求，依旧不眠不休的查案。如今，结果出来了，疲惫不堪的男人攥紧手中的猫头鹰硬币，手背青筋毕露。
经过多日的调查，蝙蝠侠的确发现了线索并成功锁定目标。无奈敌人不但狡猾，还阴险残暴，竟将他查出的嫌疑犯一个个杀死，然后毁尸灭迹。
唯一留给他的，就是一枚枚留在案发现场的硬币。
“猫头鹰法庭。”细细咀嚼这几个字，蝙蝠侠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窝隐藏在哥谭幕后的老鼠揪出来。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保证卡尔的安全。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件事。
——阿曼达·沃勒。
自法庭宣判结果以来，不断有人再呼叫蝙蝠侠。
超人代表正义联盟的各位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虽然不赞同蝙蝠侠的一些举动，也不可能看着红鹰死去；夜翼联系蝙蝠侠，询问他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可以和泰坦的小伙伴们伪装身份去劫狱；最后是戈登，他没有强逼蝙蝠侠交出红鹰，只是语重心长的问他，是不是打算继续无视哥谭法律。
蝙蝠侠从不认为自己是超级英雄，暴力执法的私刑者反而更符合他的地位。正义联盟成立之前，他一直是哥谭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直到七巨头联手击退达克赛德的先行军，被美国总统授予勋章，哥谭警方才默认了他的义警身份。
如今，红鹰被判为死刑。若是蝙蝠侠坚持不交出自己的助手，绝对会被扣上一顶徇私枉法的帽子，与哥谭警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也会再次恶化。
如何做才能破局？
一层层、一环环铁链紧密相扣，让蝙蝠侠深陷困局，而在千米之外的地方，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组织。
猫头鹰法庭存在于哥谭的恐怖童谣中，由众多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组成，成立至今已有数个世纪之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玩弄权势、操纵法律，四处收养孤儿并对他们加以严格训练，成为合格的战士后杀死他们，再用带有酒神因子的金属将他们复活，制作成完全效忠法庭的冷血杀手，名曰利爪。
韦恩基金会的地底，一群带着猫头鹰面具的男男女女正在开会。所谈之事，正是近几日被不断报道的红鹰死刑案。
“蝙蝠侠自出现以来坏了我们不少好事，这一次，我们总算扳回一局。”
“损失了多少人？”一位带着金色面具，看起来像是领头羊的人问道。
“法院两人、政府三人、警局一人，我会确保他们永远闭上嘴巴。”其中一人恭敬的回答道，然后愤愤不平的补充，“难得在戈登的管理下埋入一枚棋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废了。”
“有什么关系，我们得到的远比损失的要多。”金面具从容不迫的轻笑道：“碍事的小丑死了，红鹰成了杀人犯，义警们的信誉遭受重创。若是蝙蝠侠愿意交出红鹰，我们将会拥有一具饱经训练的战士尸体，一个新的利爪。若是蝙蝠侠不愿意，被公众质疑司法权威的警局一定会暂停与义警们的合作，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将举步维艰。”
猫头鹰是天生的猎手，尤其喜欢以蝙蝠为食。如今，他们为蝙蝠侠布下了天罗地网，信心满满的以为不管对方如何挣扎，终究死路一条。
“敬猫头鹰法庭。”
神秘的第三方组织掩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另一边，阿曼达如蝙蝠侠所想，再次联系了他。这一次她放低了态度，带着全新的谈判条件而来。
“军方不希望红鹰死去，现在我们站在同一个立场。”阿曼达没有废话，而是直接摆出条件，她料定蝙蝠侠不会拒绝，“只要你愿意把红鹰交给我们，政府就会以执行秘密任务为由带走他，免除他的死刑。”
“我听不出来军方的诚意。”
“我们愿意妥协一步寻求合作，也希望你能后退一步。”阿曼达强调道："军方的目标一直是血清，红鹰虽然会以实验体的身份进入超人类监狱贝尔立夫，但是我们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你用什么保证？”普通人无法想象人体实验有多残酷，但是蝙蝠侠知道，“我不可能让我的助手一直待在监狱，更何况他没有杀人。”
“你想怎么做？”
“我给你们半年时间，半年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们必须得释放红鹰。”这也是蝙蝠侠为自己定下的时间，现在的哥谭太危险了，只有让红鹰离开才能保护他，“不允许进行人体实验，不允许在他的体内放置任何外来品，不允许……”
“你允许什么？”阿曼达暴躁的打断蝙蝠侠的话。
“允许抽血采样。”略一思考，蝙蝠侠又补充道：“我还要随时探监的权利。”
你他妈别太过分了！阿曼达很想这么说，但是她不能。努力呼吸呼吸再呼吸，她才收敛脾气面无表情道：“至少一年。”
“可以。”
这一刻，无人知晓蝙蝠侠的心情如何，因为他终究还是在这场三方博弈中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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