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双方各执一词
开药铺子的，卖的风寒药却吃死七八条人命。
这罪名可不小！
倘若做实，连掌柜的带伙计，通通是要拿去问斩的。
“治病救人的药里怎么会放砒霜！”
老掌柜一听就懵了。
铺子里卖的药，一大半都是自个在后院药房里亲手配出来的。
掺没掺大毒砒霜，他自个心里还能没数吗？
“这我们就不知道喽，您还是带着伙计早点走一趟罢。”
衙役摇摇脑袋。
别说老掌柜稀里糊涂，县令大人一时半会都没理清楚呢。
老话不常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也用不着怕。
“唉，都怎么一回事儿啊，差爷，容我收拾收拾再跟你们走。”
老掌柜叹气。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跟着上公堂。
衙役一点头，都是熟人，没道理这点面子不给。
老掌柜转身进到铺子里：“得罪各位啦，我家铺子今日不做买卖，都请回吧！”
这话，是对着那些正在看病抓药的主顾们说的。
“好端端的，咋不做买卖！”
有人嚷嚷，可一看老掌柜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穿官衣的差爷。
主顾们就知道王家药铺，怕是惹上官司麻烦。
一个个的都很知情识趣，纷纷拿起自个的东西，离开铺子。
“老掌柜，咋了？”
有伙计疑问道。
“就是啊，怎么衙役也来了……”
姜三郎也很纳闷。
往常那些衙役来看病，大多穿着便服，从没有今天这样。
“有人告咱们药铺害死七八条性命，话留到公堂上再说吧。”
老掌柜对伙计们招招手，示意众人跟着他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摊上这种事都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小伙计急道：“我只是在这里做短工，不关我什么事！”
在多数人眼中，县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属于有命进，没命出。
这位一听，都惹上人命官司，还要到公堂去，立刻就急眼了。
“不想惹事，就听你们掌柜儿的吧。”
一个衙役皱起眉头。
他们是奉命而来，给县太爷做事，最好谁也别为难谁。
“掌柜的，我不干了，工钱我也不要，谁爱上公堂谁上去！”
小伙计很害怕，人也很激动，甚至当场要辞工。
“啧，我说你小子是皮痒啦！”
遇上这么个不配合的主儿，衙役也不客气。
心说叫着不去，那就赶着去，三下五除二捆了再说。
“差爷，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多多担待，别和他计较。”
姜三郎这时候出来，把人给拦住了。
他和颜悦色地对几个衙役说道：“让我来劝劝他。”
还偷偷摸摸的往为首的那位，手中塞了一小块银子。
“你倒是听话懂事！”
衙役们有些诧异，不过收了银子，也当真没有再计较。
姜三郎赶紧转身去安慰那小伙计：“你别害怕，衙役不是来抓凶的，至多叫咱们去问个话。”
那小伙子不过十五六岁，比幺娘大不了多少。
姜三郎是真不忍心，看他挨几个衙役的打。
何且老掌柜是好人，又是多年的老大夫，不至于犯这样的事。
“姜三哥，他真的不是抓咱们去坐牢杀头？”
小伙计将信将疑的问道。
“你想啊，真要抓咱们……如何才来这么几个人手？”
姜三郎摸摸对方的脑袋。
他这么一说，小伙计以及其他伙计，都安下心来。
姜三郎说的对，真要是抓贼拿凶，哪有这么客客气气的？
“走吧，走吧，别给人家添麻烦。”
老掌柜叹息起来。
同时看一眼姜三郎，这小子倒真没白教他。
“咱们听掌柜的。”
姜三郎对着众人一招手。
众伙计们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上铺门，往县衙而去。
王家药铺大大小小，一共有十来个办事跑腿的伙计。
人一到齐，不算大的公堂，就显得有些拥挤。
“堂下可是王家药铺掌柜！”
清河县令一拍惊堂木。
他不是不认识对方，只是按照惯例，要问上那么一问。
“正是小人。”
老掌柜跪倒在地。
清河县里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武家坡的乞丐告你家铺子，往风寒药里掺放砒霜，你可有话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官威凛凛。
老掌柜缓缓抬了头，不卑不亢：“我店里的伙计都可以做证，风寒药里没有砒霜！”
他给铺子里配了几十年的药。
什么方子放什么药，怎么个分量药效才最好。
通通是一清二楚，砒霜太厉害，和什么药配都不合适。
清河县令和老掌柜有交情，要不然，怎么会把柴胡送到对方那儿。
他看了他一眼：“此话当真？”
老掌柜用力点头：“若虚假半句，即刻叫我不得好死。”
老乞丐打断了他：“哼，讲这些有什么用，我们也有证人！”
一个衙役将老大夫带了上来，对方原本还在家里吃饭。
一口大葱卷大饼，还没下肚，就被拎了过来。
不来不行——县太爷吩咐的，谁敢不照做？
“呃，这个这个……”
老大夫搓着手，有些不知从何讲起。
“公堂之上，切莫支支吾吾的，否则本官……”
清河县令瞥他一眼。
清河县偏僻，山高皇帝远的。
县太爷就等于是土皇帝，说话可比什么都管用。
“回县太爷的话，我那日被请到武家坡，亲眼所见，的确是砒霜中毒。”
老大夫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遍，当日的所见所闻。
那些乞丐和林三爷的症状，一模一样，全都是中毒。
死掉的那七八个，也验出了砒霜。
姜三郎一听，可就沉不住气了。
风寒药是救人的，砒霜是杀人的，老掌柜怎么可能会弄错，
“听听清河县令怎么说？你先别急。”
老掌柜对着姜三郎缓缓摇头。
“各执一词……”
清河县令喃喃说道，他现在真是一个脑袋，有两个大。
王家药铺老掌柜的人品，是信得过的。
没那个动机，也没那个必要，害那七八个乞丐。
而老大夫——
作为清河县城有名号的大夫，也不可能验错。
他要是说假话，就等于自砸招牌，扔自个的饭碗。
各执一词，究竟哪边是真，哪边是假的呢？
底下跪着的老大夫和老掌柜，两人互看一眼。
老大夫压低了声音：“奇怪啊，你们家的风寒药不该有砒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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