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病

院里面近几年的心理学讲座都特别多，很奇怪的是，顾萧一场都没有错过。

        有一次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心理学，他转了转笔，往椅子上靠，然后点头，说了声，很喜欢。

        换季的时候我总是会出现什么毛病，这一次因为手头上辅导员交给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也没有特别在意，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我的室友送到医院里了。

        烧到四十度，脑子里混乱的一塌糊涂。

        室友帮我向辅导员请完假，守我守到我清醒点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回去上课了。

        室友回到学校上课，打电话过来说：“本来想告诉顾萧你生病的，没想到今天顾萧也请假，听他室友说昨天晚上急急忙忙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

        顾萧他的电话对我又是忙线了。

        打了两次，也没有接，都是全是机械里女声跟我说：“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我有点闷。

        我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想去护士站那里要一杯水。

        可是，竟然在护士站前，两次都没打通的人在那里，要了一杯热水，然后转身，离我越来越远。

        我像个不受控制的机器一样僵硬的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医院的灯光很亮，医院的长廊很短。

        徐静怡生病了。

        在跟我同一所医院里。

        我的男朋友在照顾她。

        原来这就是两次都打不通的原因，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愿意任何人去破坏他跟徐静怡独处的珍贵时光。

        我怎么可能打得通他的电话，物件随主，我又怎么能奢望他的手机能对我畅通呢？

        我已经不愿意再看了，我一步步扶着墙，走到转角，没有了力气，我靠在墙壁上，我不想哭，我一点也不愿意那么没有出息的哭。

        我告诉我自己，我可以一个人挂水，一个人去要水喝，一个人走路，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我都可以做到，没有什么关系非要两个人。

        电话是在下午五点二十回的。

        “安安，怎么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声音，就是太晚了点。

        我把手机拿开点，控制好情绪，头一次不知道该这么说话。我有很多话想问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去问他，脆弱到像纸一样的关系，明明知道它会让我惶恐不安，但我就是怕的心疼。

        “安安？”

        我舔了舔我上嘴唇，说了非常拙劣的开场白：“我就是想告诉你，今晚学校有心理讲座，我就不去了。”

        “哦，我不在学校。”他顿了顿，我就静静等。

        然后他说：“徐静怡生病了，我在照顾她。”

        我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跟他说：“怎么了，严重吗？”

        “不严重，发烧，我明天回来的时候跟你说。”

        “哦，那就这样吧。”

        “等一下，安安。”他叫住我，问我：“你还好吗？”

        如果要说我最喜欢顾萧什么，那一定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温润，跟他说话，就好像一直有被温柔对待的感觉。

        我的眼泪没有跟我商量，就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眼睛里出现了一阵阵酸涩的刺疼。

        我生病了，脑子有了短暂的停滞，我几乎就想跟他说：“顾萧，我也发烧了。”

        这样的不理智只在我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就立刻被我压下去了。

        如果，顾萧只给我的是口头上的关怀呢？

        我无法说服自己顾萧会坚定的选择我。

        悲观主义的通病，就是不愿意冒险。二选一的选择题，简直是给自己无望的希望。

        我把手机离得再远些，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小感冒，不想传染给你，而且最近有点累了，我先睡了。”说完，我就立刻挂了他的电话。

        略微颤抖的声音，如果他听的出来，我就告诉他是感冒惹的祸，如果他听不出来，我就什么也不会说。

        我侧着身，蜷缩在一起，抱紧我自己。

        在黑夜里，谁都无法看见因为克制无措的双手，因为嘴硬而颤抖的嘴角，因为自尊而装作不在意的微笑，我总是在白天，体面的成全我自己。但是在黑夜里，所有的思绪交织在一起，越扯越紧，崩坏只需要一秒。

        但我无论怎么嘴硬，我的眼睛总是柔软又脆弱。

        是啊，哪有天衣无缝的说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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