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林徽因一般的人
就像小说不是说写就写一样，修改的想法更不是说有就有。
于是各自都没有想法的两个人各自捧着一本书。
叶思言的是一本已经快要读完的书。
在他放下书时，转头就看见韩慕语认真的样子。
这认真的样子和做数学题有得一拼。
她喜欢看书。
公司居然没有借此炒‘文学女青年’的人设。
而她仿佛也没有自己说过。
导致他都不知道。
在注意到韩慕语已经读完了一个小章节的故事时。
叶思言忍不住开口了，“你喜欢林徽因。”
因为韩慕语手上拿的正是一本林徽因的传记。
抬头看向叶思言，韩慕语点头，说，“我很喜欢。”
喜欢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呢？”
韩慕语回答，“我第一次对她的全面认识是因为徐志摩，高一时学的一篇《再别康桥》。不知道老师你还记不记得。”
叶思言点点头。
韩慕语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叶思言旁边走到他面前。
继续说，“老师补充徐志摩的课外知识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林徽因这个名字。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名字太好听了，嗯……人也特别好看。至少当时的我来看，是一眼就能记住的名字，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长相。”
叶思言忍俊不禁，“想不到你还是一个颜控啊！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颜控的人挺好追的，而且他也长得还行。
叶思言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面前的韩慕语就立马否认了，认真的解释。她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当然不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嘛！关键是林徽因太优秀了。”
韩慕语说了之后，发现叶思言满脸写着，‘我听你编。’
心里憋着一股气，继续说，“我之前并不了解林徽因，大概是只知道这个名字的程度。毕竟林徽因虽然是一个作家，但是作品并不是很多。虽然不了解她，但是我一听语文老师对林徽因的描述总感觉她充满了偏见。”
将书用书签标记了地方，放下书本，韩慕语继续，“她觉得张幼仪特别好，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我总感觉她的语气里对林徽因的评价不是那么客观。而后我也有自己去买了一本林徽因传。我都记不清是谁写的了，文字功底是很深厚的，语言也优美。”
“但是我就是感觉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观点。简单的来说，我就是觉得作者和我的看法不一致。而且我总感觉作者想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给我。那时候，我真想自己写一本林徽因传记，来告诉别人我心中的林徽因是什么样的。”
真是天真，想写一本传记，岂是那么容易的。
就凭喜欢。
但还是不忍心打击她，而且特别想听听她心中想法。
同时他不禁觉得她说的语文老师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他记得他高中的语文老师在当时讲课的时候提到林徽因也是这种态度，但是他对于各大文学著作了解的很多，林徽因这个知名的作家，他也了解过生平，所以当时对于语文老师的措辞不太喜欢。
但是因为上课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听韩慕语这样说，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嘴角微微一笑，无奈的想，难道全世界的语文老师都这样。
然后像哄孩子一样说，“那你和我说说，你心中的林徽因是什么样的。”
听见这话的韩慕语，眼睛中展现出向往，“其实于高中的我而言，林徽因就是女神般的存在。‘文理兼修’，文学，设计，英语，仿佛就没有她不会的。而于现在的我而言，她是站在职业顶端的人，我也想像她一样，走到我这个职业的最高点。像她做建筑师一样，做了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无论是演员还是爱豆。”
她不想别人一提到她就说演技差，舞台差。将所有的贬义词都往她身上套。
她也不想辜负粉丝，想让他们知道，韩慕语也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偶像，一个值得说出去后感到骄傲的偶像。
就像她对林徽因那样。
叶思言对爱豆好像天生就有偏见，于是这些话，韩慕语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双手微微托腮，韩慕语继续说，“都说人无完人，但林徽因好像不一样，她就是完美的。好看的容貌，优秀的事业，完美的爱情。仿佛上天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赋予在她的身上。”
叶思言当然知道她前面话中的深意是什么。
而且她确实有在成为林徽因那样的人而努力。
她说的，他都赞同。
但是，“完美的爱情吗？但是我记得不知在哪儿看过，说，‘林徽因其实执念一直是徐志摩，和梁思成只是将就。就像那句著名的情话。
有一句话，我只问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
——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看似这是林徽因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却更像在逃避问题，拒绝正面回答。”
对于林徽因，如果说韩慕语是一个粉丝的心态，那么叶思言就明显是一个路人的心态，他了解林徽因，也能用最客观的语言评价她。
而且基于他强大的文学素养，他总能从语句中品悟出不同的感觉。
韩慕语眉头微皱，大概是觉得有些道理。
但片刻之后，依旧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我觉得不是，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林徽因是真的喜欢梁思成。于她而言，徐志摩更像是一个和她一样同样爱好文学的好伙伴，梁思成才是她心中所求。林徽因对梁思成，埋藏着很深的爱，这种爱藏在他们每一天的生活中。”
风从窗户吹进来，将韩慕语散落的头发吹起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韩慕语伸手将头发绕到耳后，动作自然，却格外引人注意。
这一撩，扰乱了叶思言的心。
甚至都没有听到她继续说了些什么。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你喜欢的女生是我这样一个艺人。”
韩慕语话一出口，叶思言眼睛都瞪大了，心更乱了。
她知道了？
看着他的眼神，韩慕语急忙解释，“不是我自恋，是例子例子。”
例子啊！
叶思言微微一笑，说，“好，例子，你继续说。”
“你喜欢看书，而她作为一个艺人，没有时间看书更无心看书。你无法和她分享你看到的文学书。而这时，你身边恰巧有一个好朋友，她和你喜好一样，甚至连职业都一样。你们就像是彼此的□□，知己，不用说，你们俩都可以互相明白。那么，我问你，你会选谁。爱情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定数，我们无从得知已经逝去的人是怎样的想法。只能靠自己的想法去判断。至少对于他们的爱情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你会选什么。”
这个答案很重要，意味着他是否有机会。
听见了叶思言的问题，韩慕语指向自己，说，“我吗？”接着想了想，说，“我应该会选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吧！”
叶思言盯着他，仿佛是在辨别她有没有撒谎。
可是韩慕语的眼神清澈，语气坚定。而且她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但他不信，或者说不太信。
她反问道，“即使你们俩的爱好天差地别。”
韩慕语理所当然的说，“如果是我喜欢的人，那么我愿意去了解他，而且爱情本来就应该是互补的，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磁铁都要异极相吸，一模一样有什么意思呢？”
本来听见这话挺高兴的，结果韩慕语下一句话就让叶思言气的吐血。“而且，我举的例子也是最极端的情况，比如你这种文学工作者和我这种快餐式偶像。最初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何谈爱情。”
韩慕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拿叶思言喜欢的人举例子不太恰当，所以下意识的贬低自己。
为避免他不高兴，加以解释而已，并且为这个话题画上一个句号。
结果没想到，叶思言问了她一句让她不太理解的话。
“你不是说你愿意为你喜欢的人，了解他的喜好吗？如果你喜欢的人真的是我，那你……”
话一出口，叶思言也觉得自己的问法有些过于明显了。
韩慕语也意识到了，但是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而是疑问道，“老师，你喜欢的人不会真的是艺人吧！我举个例子这么合适。”
叶思言否认，说出了自己想到的借口，“不是，是个设计师，和《思慕》的女主角一样，而且她确实很忙。”
说完之后却又觉后悔。
韩慕语走到叶思言面前，很近很近。接着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两双绝美的眼睛对视。但韩慕语的眼神在叶思言看来，就像是看穿了他的谎言一样。
接着韩慕语装作才知道一样，“哦，设计师，那画画应该很好吧，嗯……”故意停顿，其中的调侃之意显而易见，“像老师舞蹈室的那幅素描一样好。”
最初担心被看穿的叶思言发现只是被调侃了，食指像叩门一样，叩在韩慕语的头上。
还在吃瓜的韩慕语突然被打，虽然不痛，但是一瞬间却觉得格外委屈，像金鱼一样鼓起自己的腮帮子。
明明委屈却无法发气的样子在叶思言看来格外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韩慕语感受一只手放在自己头上之后，立刻后撤一步，而叶思言还未收回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显得格外尴尬。
韩慕语立刻说，“老师，我好几天没有洗头了，所以头有点油。你再摸，一会儿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叶思言自然也明白了这句话当中埋藏的深意，她这是在可以避嫌呐，还帮他化解尴尬。也不问问他愿意吗？他巴不得她误会呐，但只能无奈的说，“那感情好，不用买油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笑了。
“那老师你呢？会选择选择那个设计师，还是选择一个同职业的人。”
“我会选择我喜欢的那个人，因为我觉得如果她喜欢我的话，我们是可以找到共同话题的。”
答案一样，就连选择的理由都大同小异。
林徽因的爱情故事仿佛无人不知，也仿佛无人知晓。
谁都知道这三角关系。
但却没人知道林徽因的真实想法。
她究竟爱的是谁。
作为现在的人来说，没有人能揣测出她的心思。
就算是当时的人，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甚至于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任何人从她的故事中看见的都是自己的想法。
而不是她的。
韩慕语和叶思言对林徽因的看法其实也是他们自己对感情的看法。说不上有什么立足点，与详细调查过后写的传记更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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