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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祁桑,想不想我?


本来三日的路程,因为日夜兼程不停歇,第二个深夜就赶到了。
  祁桑下了马车,不知怎地竟意外的有些紧张。
  不是没同谢龛长久不见面过,先前她逃走了足足一年整,后来被祁覃绑走也是一个多月。
  而这一次,也才不过同他分别二十多日。
  那时都从未紧张过,不,确切的说那时候是紧张的,但更多的是害怕再见到他,恨不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县衙外守着两拨人马,她翻身下马后,衙役见来人众多,且难辨敌友,立刻上前询问来者何人。
  祁桑半路换了套寻常女子的衣衫,还特意挽了个婢女的发髻,闻言忙道:“奴婢是在京伺候谢总督的,圣上忧心谢总督恐水土不服,特命奴婢前来照料一二。”
  那两个衙役站在台阶之上,上下打量她。
  这女子肤白貌美,身段极佳,气质不俗,也不似寻常婢女那般低眉顺眼不敢同人对视,心中生疑,不由得转了个身,舔着个笑脸询问一旁的内厂护卫。
  同刚刚呵斥她来者何人时截然不同的两张嘴脸。
  那些个护卫自然是瞧见了,心中惊愕不已,面上却只能一本正经地点头:“此女子的确是总督的身边人。”
  只敢含糊应了。
  哪里敢称呼长公主一声‘婢女’。
  得了肯定的回答,衙役自然不敢再嚣张跋扈,忙弓着腰身过来请她进去。
  已是亥时末,这个时辰按照谢龛的作息,该早就歇息了。
  衙役一路带着她穿过夜色,这县衙的院子自是不比谢龛的总督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四合院外。
  “此处是知县大人特意为总督大人空出来的院子,一个上房,东西两间厢房想来还空着,姑娘自便便是。”
  祁桑学着婢女的姿态同他作揖,又客套地请他帮忙安置扶风他们,这才推门进去。
  院子里只掌了两盏灯,天色又不好,半点月光不见,因此脚下的路都湿滑难行了些。
  祁桑知道谢龛夜里浅眠,于是提高裙摆,刻意放轻了脚下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一脚踩上台阶,就听到了屋里隐约传来的喘息声。
  她怔了怔。
  连夜赶路了这么久,她脚下都是飘的,从腰骨以下都是麻的,难保不是一时疲惫出现了幻觉。
  谢龛不是个纵情声色的,京中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都有心攀附,甚至连当初同存烟并称国色的沈茶也曾倾慕。
  他若真耽于酒色,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什么名声,刻意躲到这穷乡僻壤来放纵自己。
  因他名声本就已经一塌糊涂,也没什么好破坏的了。
  她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靠近那两扇紧闭的楼花木门。
  这一次甚至不需要侧耳倾听,那颤抖着哼唧的声响再清晰不过的透过门传递了出来。
  ……竟不止有一个女子!!
  祁桑被寒风吹到僵硬的指尖微微抖着,脚下没站稳,踉跄后退了两步。
  面上的血色像被抽干了一般迅速褪去。
  屋里女子时而娇羞时而放浪的声音不断传来,明明不大,却震得她双耳嗡嗡作响。
  好似一路直奔他而来的这一日两夜都变成了个笑话。
  路上那鼓动的心跳,奔涌的血流,也在这一瞬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而后无情压到了深渊最冷暗处。
  她想起谢龛离开时问的那句话。
  ——你想清楚,要不要做我谢龛的妻。
  一句话,叫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如今想来她也是昏了头了。
  一咬牙,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去踹门。
  今夜总不能就这样窝囊地走了,她要不进去踹他两脚泄泄愤,就对不住这一路来吃的苦受的冻。
  回去就叫兄长砍了这狗东西的脑袋!给他大卸八块!
  她恨恨地想。
  可尚未踹过去,腰间却骤然一紧。
  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过去的功夫,嘴也被人捂住了。
  那人力道极大,像抱一只猫狗般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抱离了开来。
  她双脚离地,在半空中挣扎,鼻息间闻到浅淡的熏香,以及熟悉的血腥气。
  惊恐挣扎的动作稍稍一顿,下一瞬她便在半空中被转了个面。
  谢龛单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东厢房的墙壁上,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喘息间恨不能将她吃进腹中去。
  血的铁锈味在味蕾间弥漫开来,祁桑痛到挣扎,拼命去推他。
  她身子娇小,被这个一米九的男人完全悬空地困在怀中,眼前黑黢黢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
  寒风中瑟瑟发抖,委屈地眼泪盈盈的模样像猫咪柔软的肉爪一般挠过胸口。
  谢龛单手将她抱起来,另一手推开了东厢房的门便带着她进去了。
  关上了门,他这才哑声道:“祁桑,想不想我?”
  他不提自己想不想,反倒先来问她想不想。
  祁桑舌尖碰了碰被咬破的唇内侧,气到还是想踹他一脚:“不想!我就是想来督查一下谢总督,看你有没有在认真剿匪。”
  她打量着他:“那屋里是谁?你大半夜不在上房休息,在外面晃悠什么?”
  屋里没点灯,她说是打量,也不过只能勉强看清个轮廓。
  谢龛手落下,摸到她冰凉的小手攥在温热的掌心里:“睡着呢,听到动静后便出来查看一下,不想竟捉到只偷听的小耗子。”
  说、谁、耗、子、呢!!
  祁桑气恼瞪他。
  男人三下五除二解了她的外衫,带着人一道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尚有余温,温暖而干燥,显然他那会儿的确是在这里面睡着的。
  她被他牢牢困在怀中,滚烫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里衣渗透进她冰冷的血肉中,祁桑轻喟一声,舒服到不由得哼唧了一声。
  “那屋里是谁呢?我听那动静……不像在做好事。”她好奇道。
  “知县送来的两个暖床的,我若不享用一番,他这心放得下来么?”
  “人给你享用的,你让旁人替代,她们应该会有所察觉吧?”
  就像此刻,虽说屋里昏暗,但总是能看清轮廓的,再说他这声音寻常人也难以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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