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战火欲燃

罗玲玉一边招揽着顾客，一边手脚麻利地包馄饨，下馄饨。刚出锅的馄饨，佐上香菜，泼上辣椒油，淋上香油，让前来就餐的人食欲大开。

        挽起头发的吴言，露出白皙的、微圆的脸，峨眉清淡如烟，细而长。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看似笑意，却有一种自带的冷漠与寡淡。她的个子高挑，穿着一件及膝的碎花连衣裙，露出白而细的小腿。

        “老板娘，拿双一次性筷子！”

        “老板娘，纸巾在哪里？”

        “老板娘，馄饨多放辣椒！”

        罗玲玉一边应声着，一边在摊车前忙碌着。吴言亦像一阵风一般，在店里来回穿梭。

        忙碌起来的罗玲玉，没有功夫去想吴言想说却又没说的事情。她太忙了，可对于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来说，不忙又有什么法子？

        吴言是市里一所卫校的学生。那是一所大专院校，一般只招收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的学生，还有不打算上高中考大学的学生，学制三年或者五年。当然，吴言属于后者，而且，因为学业成绩相对优异，她在大专班里，学制五年。那所大专院校距离吴家巷不远，按照罗玲玉的打算，吴言明年就能从这里毕业，然后在市里的医院谋一份护士的工作，她就能“功德圆满了”。

        “妈，我回学校上晚自习了哈……”吴言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抓起帆布包，向外冲着。夜晚的街道，依旧浮着白日里残余热气。吴言想着下午与罗玲玉的对话，有些闷闷不乐。

        下了晚自习，吴言打开宿舍门，林冉正在镜子旁卸妆，韩静在忙着敷面膜。吴言将帆布包甩在了床上，也不洗刷，便爬到了床上。

        “吴言，你不洗刷了？”韩静敷着面膜，说话不方便。她连说带比划的，样子很滑稽。

        “嗯”吴言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切，仗着天生丽质呀……”林冉摘下假睫毛，语气酸溜溜的，像是薄荷糖扔进了可乐里一般，发出轻微的炸裂声。

        平日里，吴言与林冉的关系并不和睦。林冉见不惯吴言沉默寡言的样子，见不惯吴言认真学习的样子，看不惯她走路的样子……反正，许多看不惯，在林冉那里都变成了刺。她的眼神里有刺，语言里有刺，肢体上有刺。每一根刺，都明里暗里指向吴言，就像刚才一样。

        吴言一般都把林冉当成空气，但是今天她的心情不怎么好。

        “你要不说话，人家当你是哑巴！”吴言狠狠剜了林冉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战火欲燃。

        “你……”林冉见惯了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吴言，没承想她也有凌厉的时候。

        “抓紧收拾吧，马上熄灯了！”敷着面膜的韩静，伸手拍了一下林冉的胳膊，朝她使了个眼神，林冉才气哼哼地继续卸妆。

        宿舍里的灯，熄了好长时间了，吴言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宿舍，望着外面泛着点点星光的夜空，疲倦，却又毫无睡意。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席卷着她，让她的心底升起一阵有一阵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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