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联姻的内幕

苏家刚忙完苏蓉和尹斯的订婚宴。
  顾家就提出，让苏莞和顾钰婚前先见见面。
  顾景荣带着顾钰来江北，安排双方长辈一起吃个饭，权当订下这门婚事。
  苏蓉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笑掉大牙。看来这个顾家不仅乱，还小气。订婚就吃个饭这么草率。
  苏莞却无所谓，都是形式而已，对方太过看重她，倒让她觉得有压力。
  苏北征在家怒不可遏，直骂顾景荣这个老匹夫，玩心眼玩到他头上。
  摸着良心来讲，他也不愿意把苏莞嫁到顾家去。谁不知道顾家那几房争产的一摊子烂事。
  顾钰本身又是个不争气的，成天风花雪月，家族生意不上心管，倒是酒吧会所，娱乐公司开了一个接一个，养了一堆十八线小明星。
  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要不是整个江南没有好人家肯把闺女婚配给他顾家，顾景荣也不能把主意打到江北来。
  怪只怪苏家上辈的老爷子，与顾景荣有过命的交情，当年苏老爷子去江南开发业务，遭到了地头蛇的为难，是顾景荣出面解的围。
  出于这份情谊，两家素来交好。当年苏北征成婚，苏家老爷子就许诺顾景荣，如果生男孩，就娶顾家闺女，如果生女孩，就嫁给顾家的小子。
  承诺苏顾两家必结秦晋之好。兴头上，还立了婚书为证各执一半。
  当年顾钰五岁。
  苏莞和苏蓉还不知道在哪等着投胎。
  后来顾家事业版图扩大，飞速发展，彻底不可与往日同语。
  顾景荣四十多才有的顾钰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儿子的婚事他自然不想马虎。
  苏家老爷子过世之后，家业落到苏北征手里，这几年发展平平，与苏家联姻的约定，也就被顾景荣抛到了脑后。
  他顾景荣而今家大业大，唯一的儿子要婚配，自然也得是对得上的名门闺秀。
  可惜，他没料到自己后院失火，几个姨太太联合公司的元老股东，闹了好几回，顾景荣ICU都进了三次。
  在医院躺了好几年，出来后，硬是把闹得最凶的三房一脉全部架空，三太太更是被他送到了乡下老宅陪老夫人种地。
  那之后，几房总算消停下来。
  但是这样一来，也把顾钰的婚事耽误了。
  城中适配婚龄的闺阁小姐大多有了归宿，没有的也因为顾家混乱的家庭关系，和顾钰在外的花名而婉拒。
  想着自己这残躯可能没几年好折腾，无论如何得睁眼看着顾家有后。顾景荣这才想起来，当年与苏家还有个婚配的约定。找人一打听，果然，苏家有两个女儿，都已成年。
  还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真是天赐良缘。
  顾景荣一下乐得不行，马上联系了苏北征，提了这个事情。
  如今的顾家与苏家，那悬殊不是一点点，高门肯来联姻，岂有拒绝之理。
  苏北征当下痛快地答应了。
  回来调查了解了一番之后，却犯了难。
  这对于苏家肯定是一件好事。苏家原产的布料常年滞销，苏北征知道顾家旗下有服装产业，如果能选择他们做供货源头，可能困扰苏家好几年的压货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但是对于两个女儿，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顾家非良户，顾钰也不是良人。
  张宛若帮着苏北征交际的时候没少跟江南江北的豪门夫人打麻将，对于顾家那些八卦事情她比苏北征还要了解的多。
  她自然是不愿意把亲闺女送到这样的门户去煎熬。
  她早就相中了尹斯当她的乘龙快婿，而且苏蓉和尹斯两个情投意合，也是苏尹两家默认的事。
  她就建议苏北征把苏莞许给顾家。对于这次潦草订婚的事情，她倒是有自己的看法。
  “老公，你别老是动不动就发大火，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
  张宛若一边替苏北征揉着太阳穴，一边娇声吹着耳边风。
  “他顾景荣就顾钰这么一个儿子，在独子的婚事上，绝对不会马虎的。他提出简单订婚，肯定是有他的考虑。毕竟顾钰风评不好，唯恐夜长梦多。我猜，他这次来肯定是为了订下婚礼的日子，而且会订的很急。防止我们反悔。”
  “那既然马上就要办婚礼，那订婚宴确实也没必要铺张。他有求于我们，在这事上也算是亏待了莞莞，我倒觉得，这是个我们跟他谈条件的好机会。”
  苏北征闻言扬了扬眉，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左右莞莞都是要嫁给顾家的，有缺才有补，他们既然理亏，那理应也要补偿我们。你不就正好就可以提一提，压在仓里的那堆库存的事情。”
  张宛若点了点苏北征，苏北征瞬间觉得，不办订婚宴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他们苏家不比顾家，寒碜也是寒碜他们自己。
  当下抓着张宛若的手，赞叹：“还是你心思细腻，得妻如你，夫复何求啊。”
  张宛若莞尔一笑，眉目含情地望着苏北征。
  ……
  苏蓉洗漱完就站在苏莞的门口不走，怀着手取笑苏莞。

  “哎哟哟，你看你，是不是还以为抓住这个机会能攀个高门？可惜啊，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连个像样的订婚宴也不给你办。真丢人！”
  苏莞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肤乳，头也不抬。
  “你很闲么，站在这里一个小时就为了奚落我？”
  如果是从前，苏莞不会接苏蓉的话，但是自从苏蓉跟尹斯的关系放到了明面上，她对苏蓉的容忍度也越来越低。
  虽然被抢走心爱的人是她无能，但是被抢走了心上人还要被挤兑，就真当她是好欺负。
  苏蓉看苏莞不为所动，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更来气。
  她永远是这副模样，不管你怎么惹她，欺负她，伤害她，她都不会表现出困扰，难过，悲痛。
  像个活死人，永远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真讨厌！
  “明天就要跟你未来老公见面了，你紧不紧张？那个顾钰听说都已经二十六了，天哪，我可是听说了，纵欲过度的人啊，会脱发，人也会变油腻，你说他万一是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你可怎么活啊！”
  苏蓉靠着门框作势忧心地望着苏莞，满脸的同情，仿佛那个顾钰真的就是个秃顶油腻老男人。
  苏莞脑中闪过温凌发给她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男人的样子一闪而过。
  她放下护肤品，起身走到苏蓉面前。
  “说完了吗？我要关门睡觉了，请你让开。”
  “哟！这还没成豪门夫人呢，就摆上架子了？我发现你最近很嚣张么。你该不会以为嫁进了顾家，就可以提高嗓门跟我说话了吧。”
  “怎么不是呢？不管是苏家，还是尹家，都不能跟顾家比，不是么？”
  苏莞的话让苏蓉一愣，她没想到以前逆来顺受的苏莞真的有狗仗人势的一天。
  “不管顾钰是秃顶，还是发福油腻，你都应该明白，我嫁的，是顾家。”
  所以顾钰什么样不重要，顾家什么样，才重要。
  苏莞说完把苏蓉推了出去，砰地关上了房门。
  不得不说，顾家的联姻确实给了她抬头说话的底气。
  苏蓉在门口气得直跺脚，一回身却看到尹斯站在楼梯口。
  “你怎么来了？”她没好气地问，这两天为了订婚宴的事情，她都没怎么好好搭理他。
  尹斯的目光从苏莞的房门收回，落到苏蓉身上。
  “你这两天总说不舒服就挂我电话，我今天有空，就顺路来看看你。”
  苏蓉闻言撇着嘴，快走两步上前圈住尹斯的手臂，摇晃着撒娇：“尹斯哥哥，你看苏莞，嫁入豪门就是不一样了，跟我这个姐姐说话也可凶可凶了。我都吓死了！”
  尹斯拉着苏蓉的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身后紧闭的房门。
  “她可能心情也不好，你就别去打扰她。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榴莲，下楼吃吧。”
  “我不爱吃榴莲，是苏莞爱吃。”
  苏蓉嘴快，说完却暗想糟糕了，忙找补：“呃……我的意思我这两天不舒服，不怎么想吃了。”
  见尹斯脸上泛出疑惑，苏蓉忙拉着他往自己房间去。
  “尹斯哥哥，明天爸爸要带我们全家去跟顾伯伯家见面，你看我穿什么衣服好看？”
  “蓉蓉长得美，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尹斯一句话把苏蓉哄得红光满面。对嘛，自己什么都比苏莞强，打扮漂亮一些，明天势必要把苏莞比下去。
  听说那个顾钰就是个风流场里的撩花客，一定好色，如果发现自己娶的不是顾家最美的女儿，会不会大失所望呢？
  要是苏莞被退婚，那就好笑了，看她还嘚瑟个什么劲。
  苏蓉顾自盘算，偷偷失笑，也没管身旁的尹斯。
  尹斯的神思此刻也不在苏蓉身上，满脑子都是苏莞的那句：我嫁的，是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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