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敞开心扉

曲楼宽阔的露台上，顾钰拥着苏莞，躺在软榻上欣赏着漫天的璀璨星光。
  上次回来，阮文君便提出让他们小夫妻周末回家住，上学再住云筑。
  她还让人把苏莞之前买的软榻送了回来，放到了露台上，方便苏莞闲来无事，可以窝在露台上看书。
  适逢周末，顾钰便带着苏莞回来住两天。
  苏莞自从嫁到顾家就住在曲楼，她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虽然有些过分幽静，但是这个露台，却是她的心中爱。
  苏莞这几天的心情都不怎么样，她给江楚楠发了邮件，但是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这是找寻她妈妈唯一的线索，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是又毫无办法，心里不免有些焦虑。
  现在躺在这里看着宽阔无边的天空，心中的积郁舒缓不少。
  “在想什么？”
  顾钰察觉到苏莞的沉默，在她耳边轻声问。
  “想……什么？”
  苏莞不答反问。
  顾钰笑：“是我在问你，调皮。”
  苏莞也笑，搂着顾钰靠在他的肩头，只觉得无比的心安。
  “我在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顾钰低头看了苏莞一眼，有些不明白她的伤感从何而来。
  “我们当然会一直这样下去，难不成，你有别的打算？”
  剑眉微蹙，顾钰假装生气道。
  “当然不是，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总觉得，世事无常一般。”
  苏莞心里明白，苏蓉这次只是没有得手，并不代表她会放过她。她就是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魔鬼，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对你伸出魔爪。
  顾钰看出她的忧虑，抬手摸着她的后脑，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说，要我怎么处置苏蓉？”
  在他得知苏蓉从小到大对苏莞所做的一切之后，他对苏蓉便再也没有姑息了。
  他曾经念及的也不过就是看在苏蓉是苏莞同父异母的姐姐，才一次又一次放过她。
  苏莞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小，她也反抗过苏蓉，但是基本上改变不了什么，换来的不过是苏蓉变本加厉地报复。久而久之，苏莞除了逆来顺受，想着赶紧长大，赶紧逃离那个家，便没有了别的选择。
  “只要你同意，我可以让她从申江消失。”
  顾钰的口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苏莞也知道，他绝对办的到。
  但是，因果循环，她不想他为了她，沾上不必要的恶因。
  苏蓉后面，还有张宛若和苏北征，她真的怎么样了，张宛若不会善罢甘休，苏北征也不会坐视不理。
  “恶人自有恶人磨，苏蓉现在的处境，也不会很好。我不想你因为我，脏了手。我跟她现在不在一所学校，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有了这一次你的警告，她应该不敢再对我使坏。”
  顾钰认真的看着苏莞，她的善良看起来带着些愚蠢，却又透着清醒和豁达。
  人一旦逼入穷巷，难免狗急跳墙。苏蓉手里到底还有没有视频，谁也不知道。这也是这次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顾钰却依然在权衡要不要动她的原因。他要确保，不会对苏莞造成二次伤害。
  顾钰伸手紧紧搂住苏莞，满天繁星夺目，照耀着一对仰望它们的恋人。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忽然低声问：“你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苏莞定了定眸，不明白顾钰为什么这么问。
  她仔细想了想，泛出些苦笑。
  “我的童年几乎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七岁以后，就全是苏蓉的欺压，张宛若的绵里藏针，苏北征的刻意偏颇……要说唯一的安慰，就是有温凌这么仗义的朋友，一直可以诉说心事，也一直接纳和帮助我。”
  苏莞刻意省略了尹斯的部分，在她和顾钰之间，她避免去谈论这个话题。她知道，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顾钰心里对她和尹斯的过往有了计较，这种计较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单纯的吃醋，更像是陷入了一种自证和怀疑。
  这是苏莞不太理解的情绪。
  “不如，你跟我讲讲，你的童年？”
  苏莞试图将话题换个方向。其实她的心里也很震撼尹斯的选择，要说她完全没有触动，是假的。她曾经意属的少年终究是没有让她失望的。但是，摆在她眼前的局面，不容她去多想。
  “我的童年？”
  顾钰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对，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有过一个妹妹，她叫顾星云。”
  也许是今夜的月色很美，清风和煦，顾钰突然很想跟苏莞说起这段尘封的往事。
  苏莞的心跳了跳，没想到顾钰会主动提起顾星云。
  她装作第一次听到：“你居然还有个妹妹？那她现在人呢？”
  顾钰望着头顶最亮的那颗星，微笑道：“她啊，此刻应该在偷看我们吧！”
  “啊？”苏莞若不是早就知道顾星云不在了，还真会被他骗到。
  顾钰看着苏莞惊讶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
  “她跟你一样，是个淘气鬼。比我小三岁，我的童年，就是跟她一起生活在曲楼里。爸妈从小对我们的看管很严，上学之前，我们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
  “我妈妈生她的时候早产，她自小体弱，又挑食不好好吃饭。经常会犯低血糖，所以我的身上，都会给她带一块巧克力。”
  苏莞恍然，怪不得她犯低血糖的时候，顾钰的身上总能摸出一块巧克力。原来如此。
  “因为我们总是在一起，玩伴也只有彼此，我们的感情比一般的兄妹更好。她很依赖我，我也想做被她信任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苏莞想到顾星云的结局，眼眶一酸，不由抱紧了顾钰。
  “她一定乖巧又可爱，也一定很爱你。”
  苏莞埋着头，不让顾钰看到她涌出的眼泪。
  “是的，她确实很可爱，说话慢慢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慢的。对什么都很有耐心，还特别喜欢小动物。”
  顾钰忽然说不下去了，心头涌出的酸涩堵在了嗓子眼，眼底的愠热让他艰涩难言，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些不敢忘，却又不愿再想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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