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指婚
“我们愿意的,嫁不出去就在家中做些活计侍奉父母,我们不是一定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才能活得下去。”
“好。”
得了姑娘们的话,沈倾酒离开了院子,按着记忆往三当家的小楼走。太阳逐渐西沉,山寨的房子都挨得很紧凑,她只能看到部分的天空。已经有人家亮起灯火,炊烟袅袅。石板路上没什么人了,偶尔传出几声犬吠。
沈倾酒回到小楼,却没见亮起灯火,三当家并不在这里。不过她也不想和三当家遇上,便借着透过窗户纸依稀的余辉往楼上走。
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险些就要摔在楼梯上。沈倾酒蹲下身子才发现是半靠在楼梯口的三当家。
“这是喝醉了吗,一股酒气。”
凑近了闻沈倾酒才发现三当家喝了酒,三当家的房间在二楼,想来是还没等上去就醉倒了。沈倾酒虽然有内力在身上,奈何身板娇小,想把体格健硕的三当家扛起来,显然是不太能。
费了半天功夫,都没能把醉成烂泥的三当家挪动,沈倾酒只好作罢。先是回房取了火信子下来,将灯都点亮,又去把三当家屋里的被子抱下来给他盖上。
这么冷的天气,在楼梯上睡一晚上不冻病了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表面的身份是三当家的女人,若是三当家病了她就得寸步不离地照顾,哪都去不了,不划算。
“真是个大麻烦。”
“我、我。”
“醒了?”
“我不想,成婚。”
三当家没醒,只是嘴里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原来他是因为首领通知他要娶沈倾酒为妻,才喝闷酒醉成这样。
在沈倾酒不在小楼的时候,三当家也从旁人那儿知道了这个消息。三当家当时只觉得不可置信,赶忙往聚义堂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赶过去。
首领不像往常样坐在最上座发呆,他不在聚义堂里。三当家心中慌乱,想着去别处找,刚准备走,首领从外面走进来。
“这么慌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凭白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要通知全寨子的人,我要娶那个姑娘?”
“你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你好不容易接受个姑娘,自然是要大操大办娶人家做媳妇,你还想着让人家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做个暖床的伴?”
虽然没有别人在场,但是首领的面具依然没摘下来。他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堪堪到腰间,站在三当家身前,比他矮了一个头,气势没有减少半分。
首领不太理解三当家的反应,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兄弟是老实人,既然接受了肯定是动了心。
“我从来就没说过要让她做我的女人,更不要提娶她,我只是给她个安身的地方罢了。”
“我不会碰她也不会娶她,你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根本就不同我商量,不给我选择。”
“从前在卫国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如此!”
“不许提卫国!”
听见故国的名字,原本无所谓的首领突然拔高了音调,沙哑的声音更显得刺耳。
“我们既然选择了离开那里,就永远不要再提。”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你从来就不尊重我,你的‘我们’里没有我。”
三当家朝着柱子狠狠地锤了一拳,用悲伤又痛苦的眼神看着不为所动的首领。自从首领戴上了面具,他就再也看不透他了。他的心思从卫国的时候就清楚地告诉过他,但是他从不回应自己。
“我若是不尊重你,就不会允许你揣着你的心思蹉跎到现在。”
“你告诉我,我娶妻生子真的是你期盼的吗,你的心真的不会因为我而有丝毫的后悔和难过吗?”
三当家的声音沾染上哭腔,他的声音本就是文弱的,如今听着更显委屈。
首领背对着他,站的笔直,“对,不后悔也不难过,我只会祝你幸福。”
“好,既然是你想要的,我满足你,我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三当家踉跄着离开聚义堂,没有再回头。待他走后,首领发出长久的一声喟叹,背靠在柱子上。将手放在面具上,良久还是没有摘下来,也没有看向三当家离开的方向。
三当家去了酒窖,拎着几坛子烈酒回了小楼。坐在一楼拼命地往嘴里灌,想用烈酒散去心中的郁气。
“待到这些酒喝完,大醉一场,我就要忘了你,方楚。”
之后便是沈倾酒所见到的模样,醉的不省人事的三当家瘫倒在楼梯口。沈倾酒并不在意他为何买醉,将他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就回房休息了。
信鸟从木城城守府飞回来,落在沈倾酒的窗边,用喙敲打窗棱。
沈倾酒打开潜星华的回信。
“可能官贼勾结,小心。”
潜星华的暗示不是没有可能,或许木城城守的儿子不是以人质的身份被带回来的,所以山寨的孩子们才没有察觉到有陌生人来。现在三位当家,就只有二当家没有见过了。
二当家是个贪财好色的真小人,能成为二当家因为他擅长敛财管账,又是原本蛇头山的山贼头目。
听说因为长相俊俏油嘴滑舌,所以迷惑了几个寨子里的女子,和被掳掠回来的女子,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联系到万两黄金的天价赎金,或许木城城守的儿子和二当家有些关系。沈倾酒准备找机会去会会这位二当家。木城城守的儿子如果是以山寨人的身份回来,应该只会待在二当家的身边。
三当家看着就不聪明,也不怎么管事,是个只会打仗的愣头青,从他这儿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第二天早上,三当家叫沈倾酒下去吃早饭。
“昨晚,多谢你了。”
“得三当家庇护,举手之劳而已。”
“我有一事想寻求姑娘的意见,首领想让我娶姑娘为妻,不知道姑娘可曾婚配,或是有意中人。”
“姑娘若是有,那我保证成婚后和姑娘相敬如宾,绝不逾矩。”
也不知道三当家怎么就改变了主意,昨晚还说着不愿意,今天就主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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