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奴隶


秦川回京之后,在自己一年才回来一次的王府里沐浴整顿之后便进宫去见周国皇帝。在封地养身体的这些年,他的气色倒是真比当初在皇宫里住着的时候强上不少。

        之前的他总是时不时的就要咳嗽两声,总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再加上他喜欢穿素色的衣裳,总在起夜的时候吓到宫人。

        现在的他,虽然没有那么朝气蓬勃,但是也没了先前的那种病殃殃的死气。双颊微微地泛着健康的红,双目炯炯有神。

        为了不让周国皇帝对他心生不满,就换了件稳重的靛青色衣裳,外头罩着厚实的水貂大氅。马车也换成了小规格的普通马车。

        侍卫给他赶车,主仆二人前往皇宫。在路上,秦川掀开车窗的帘子,不停地看着外头的街巷。看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年没回来,京城里还是这么络绎不绝,烟火气十足。”

        “殿下,今天风大您还是将帘子放下来吧,京城不比巍州暖和,受久了风会不舒服。”

        “齐玉,你还是这么啰嗦,本王不过是看这一路而已,用不了太久的。”

        “算了,殿下开心就好,左右那苦得人睁不开眼的药汤子不是属下来喝。”

        说完,齐玉就专心赶车,再不多说什么。

        秦川笑了笑,摇摇头也没再接话。

        马车行过街巷,映入眼帘的都是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因为他在京城里一向低调,没人注意到这辆不怎么起眼的小马车。

        过了没多久,秦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马车越来越靠近,秦川听见了有个清脆的女声正在高声地和人争论着什么。

        “齐玉,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卖奴隶的男人吵起来了。”

        在周国,也是有买卖奴隶的行为,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生养不起了,卖给人牙子或者父母亲自出面。既换到了维持生计的钱,又能给孩子找个去处。一般这种奴隶都是没有籍贯的,等寻到了主家,主人会带着奴隶前往当地的府衙进行登记。

        不过,这种一辈子都脱不了奴籍了,而且和主家签的也是死契,除非主家开恩不然就一辈子恢复不了自由身。

        秦川知道这是千百年来的惯例,他无权干涉,只得准备放下帘子不去理会。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你的女儿,就算是你收来的,也不能像个牲畜一样对她!”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慷慨激昂愤愤不平,秦川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穿着火红骑装的妙龄少女,正站在男人的身前和他对峙。

        在男人的旁边是辆板车,板车上放着一座笼子,里面蜷缩着一个伤痕累累目光如同小兽的孩子,蓬头垢面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来。

        “小丫头片子和老子废什么话,你要是看不惯就把这个赔钱货买回去,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老子!”

        “那你只管开个价,买就买你以为我怕你吗!”

        红衣姑娘直接开口要买下笼子里的奴隶。而人牙子听红衣姑娘答应的这么爽快,穿得又这么好,肯定是个富家小姐。既然抓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不狠狠地宰上一笔。

        “二十两银子,你要是不买,就赶紧给老子滚蛋!”

        围观的众人听到人牙子的报价都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普通百姓家里,二十两银子可以养活一大家子几个月了。谁会花这么大价钱就为了买这么个小女孩。

        红衣姑娘也没想到人牙子会狮子大开口,打开钱袋子看了看,也才只有十几两银子而已。她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这些可是她两个月的零花钱,要是让爹娘和哥哥知道了肯定要挨骂了。

        而且这些都还不够,她到哪里去借剩下的银子呢?一时间红衣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心的姐姐,不用管我了,我不值这些钱。”

        笼子里的孩子扒着栏杆朝红衣姑娘说道。她自从被父母卖给人牙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被这样虐待,同行的孩子都已经在路上寻到了主家,只有她一直留到现在。怨不得人牙子说她是赔钱货。

        “不行,我肯定要救你的。”

        拒绝完孩子的提议,红衣姑娘就准备拔自己头上的簪子。

        被她的仗义而为和坚持打动,秦川叫住了齐玉,从自己的荷包里拿了十两银子过去。

        齐玉明白他的意思,拿着银子就走到人牙子的面前。

        “十两银子,这孩子就是这位姑娘的了。”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戴个面具就真当自己是个侠士了,老子说了二十两银子,不然老子就把这个小贱蹄子卖到窑子里去!”

        人牙子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就准备看红衣姑娘掏钱赎人了。

        “这十两银子,不是赎孩子的钱,而是你的买命钱。”

        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齐玉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架在人牙子的脖子上,吓得人牙子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你,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大庭广众你可不能杀人,巡卫队呢快去寻巡卫队来!”

        围观者中真有害怕事情闹大的,去引了维护京城治安的巡卫队来。正好今天威武郡王苏成龙没什么事,就亲自下来督查工作。见有人说出了乱子,便带着人过去处理。

        “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聚在这儿。”

        “官老爷,草民在这儿为小女寻个去处,这人跳出来就要杀草民啊,官老爷可要为草民做主!”

        “就是你小子在这里惹是生非,见了本王还不快把你的利器收起来,当街敢这样威胁人命,来人,给本王带回去好生教育一番再放出来!”

        红衣姑娘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也想劝齐玉先收起武器。然而齐玉看见苏成龙并不害怕,依然冷着脸。

        就在巡卫队的人准备上来将齐玉带走的时候,马车里的秦川出声了。

        “怎么,威武郡王,要带走本王的人,都不用和本王商量的吗?”

        紧接着,秦川掀开车帘子走下了马车,站在众人眼前。

        “寿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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