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唤醒
沈倾酒微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她现在没办法解释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天音也心有灵犀地没有过问。再见到卫胤昀之后,天音虽早有准备但也难免惊讶。主要是卫胤昀的长相,直接就是长开了,和七年前的变化并不算很大。
如果不是在这种边陲小城又是有面具遮掩,肯定会被人认出来的。天音带着人一路护送沈倾酒和卫胤昀回到卫国都城。
因为现在朝廷的重心都在和周国的战事上,卫国新帝对元帅府的关注比先前松懈不少。
“久违的故土。”
“我们的故土。”
卫胤昀自从进了都城,脑海里就开始出现繁杂的记忆碎片,都是他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即使皇权更替,都城的百姓们依然在默默地过着他们的生活,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他头痛地捂住额头,想要克制这种不可控的记忆回溯。
沈倾酒察觉之后询问他,“你怎么了?”
“阿泠,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我和我的家人和你的过去。”
即使痛苦,记忆依旧如奔腾的河流一般涌现。那些曾经幸福的欢乐的,悲惨的绝望的记忆,卫胤昀只能被迫照单全收。
从年幼时候的初见一直到七年前内乱的尸山血海,事无巨细地全部回想起来。再他终于冷静下来之后,他看向沈倾酒的眼神变了。
“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如今卫国的新皇帝,脚踩着祖父母与我父母的骨血上位的皇叔,不知道他过得还好吗。”
卫胤昀的语气看似平淡,但是作为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沈倾酒知道他是在隐忍着情绪。卫胤昀想起了七年前内乱时的细节。
卫国新帝谋逆逼宫,杀进东宫将毫无防备的太子与太子妃尽数斩杀。年少的他在侍卫的保护下逃往太极殿。然而却只遇上了奄奄一息的皇祖父。皇祖父临终之前将传国玉玺交给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他,“活下去——”
卫胤昀借着密道逃出皇宫被一路追杀,护送他的人很快就被屠戮殆尽。终于穷途末路,他被一箭射中,倒在城外的护城河里顺水飘走。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清缘寺里,失去记忆变成了慧空。
“我既然已经回来,就要替我的家人报仇雪恨。”
两人进了元帅府,沈倾酒直奔卫元帅的院子。元帅夫人正从屋里端着空药碗出来,母女重逢都愣在原地。沈倾酒一直瞒着元帅夫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就是怕有朝一日她从这具身体里再度消失。
但是母女之间的羁绊,哪里是换了皮囊就能斩断的。元帅夫人走上前看着她半晌没说话,沈倾酒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又怕露馅。
“元帅夫人,我将佛门圣花带回来了,赶紧给卫元帅制作解药吧。”
“好。”
元帅夫人看见了卫胤昀,怎么会猜不出来沈倾酒就是卫泠。只是现在着急的事并不是母女相认。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卫元帅如愿以偿服下解药。终于在第二天鸡鸣声响起之后,卫元帅从历时七年的昏迷中睁开了双眼。
元帅夫人和沈倾酒震惊地瞪大双眼,热泪夺眶而出。七年都等待,无数个日日夜夜,在一次又一次希望燃起又破灭之后,他们终于如愿。
好在卫元帅在元帅夫人的照顾下,只是暂时不习惯对身体的掌控,意识和言语都恢复了正常。
“夫人,我好像沉睡了很久。”
“已经过去七年了。”
“让夫人久等了,泠儿呢,怎么不见她?”
卫元帅是个女儿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的女儿去哪了。话语落,元帅夫人看向了一旁的沈倾酒。沈倾酒犹豫许久,最后只能坦然将真相说出。
“爹、娘,卫泠在七年前便已经死了,如今你们看到的,是借尸还魂的我。”
听见这种骇人听闻的神鬼之术,卫元帅夫妇反而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说道,“无论如何,你还在这世上就好。”
没有什么比沈倾酒活着更重要,即使借尸还魂,她也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来让爹娘看看,这么多年,你受了不少苦吧。”
沈倾酒突然就忍不住心中的苦楚与委屈,扑倒在父母的怀里放声大哭。她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从未对旁人诉说过她的痛苦。重新回到父母的身边,她漂浮着的心才终于有了落定的归处。卫胤昀在门外等着她,听见她的哭声,脸上扬起一抹苦笑。至少,她还有父母健在,而他只有她了。
此时的周卫边境,卫家兄弟和卫国太子内讧得厉害。和潜星华的对阵中频频落于下风。然而他们得到了沈倾酒的来信,亲妹妹的笔记他们绝不会认错。
“哥哥,父亲已醒,皇长孙也已经回来,你们寻机会将太子坑杀,随即赶回京城。”
大好的消息让卫家兄弟放手一搏,他们本就无心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存了坏心的两兄弟,故意下套引卫国太子选择了不该选的决策。
卫国太子亲自率领一队精兵,意图偷袭周国的防守薄弱处。其实卫家兄弟知道那里是潜星华故意露给他们看的,但是都没有说。
当卫国太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被潜星华直接活捉。卫国军营群龙无首,卫家兄弟却带着卫家军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卫家军和卫褚的人联合以拨乱反正为名直逼京城而来。卫国都城兵力不足又对卫国新帝不满,纷纷投降为其大开城门。
卫国新帝的另一个儿子死守皇宫,被为首的沈倾酒斩于马下。
当卫胤昀手握传国玉玺,重新站在太极殿中时,卫国新帝慌了。
“我的好皇叔,我们好久不见。”
恢复记忆的卫胤昀怎么会轻易给杀父仇人一个痛快呢,他让人将卫国新帝挂在太极殿外除以凌迟之刑。用钝刀一片片将血肉割下,让他亲眼看着野狗蜂拥而上抢食。甚至野狗们不满投食的速度太慢,开始向血人一样的卫国新帝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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