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了我吧
“警察!开门!快开门!”
齐卿野正在消化花古刚刚说的话,门外大力的拍门声隔着两道门强势地穿了进来。
齐妈妈的悲惨控诉虽然得到了左邻右舍的同情,但其半夜扰民的行为也同样得到了人民警察的“认可”。
警务接线员发现报案地点在前一天的命案现场旁边,不敢怠慢,赶紧报告了刑侦支队。江盘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和姜川赶往了现场。
齐母低俗的谩骂简直刺激着江盘为数不多的敏感神经,他一想到他古哥现在正和别的人睡在一起,就恨不得当场尸化!
“开门!警察!开门!我警告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要不然我就破门了!”
眼看着暴躁的金刚芭比已经做好了踹门的准备,一旁安抚齐母和邻居的姜川惊呆了,死死拦着他,低声劝道:“队长,队长,不至于不至于。您看您这前脚把门踹了,后脚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检讨您写还是我写?我可丑话说在头,我江郎才尽了,写不出来了!!”
江盘烦死他了,正想一脚将他踹远一点,门喀哧开了。
齐卿野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满脸歉意地向大家道歉:“警察同志,真不好意思,我们家的私事闹得大家都休息不好。各位邻居,我跟大家道歉,也愿意赔偿损失…”
齐母见儿子开了门,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警察,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进去。齐卿野没有料到他妈还在发疯,等反应过来再去拦的时候,齐母已经几步冲进了房间。
齐母目眦尽裂地冲进来的时候,花古正心有余悸得躺在床上回想这两天发生的诡异非常的事情。他无心理会外面的动静,却咋然间一抬头,看到齐母一副想杀了他模样,本就惊魂未定、分不清现实幻境的神经此刻更是几乎被骇到肝胆俱裂。
眼看着齐母就要扑过来,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过来挡在他面前,毫不客气的一脚将齐母踹到一边。姜川追在后面进的门,就看到齐母以一个抛物线的轨迹从他眼前飞过,拦都拦不住…
完了…
齐卿野紧随其后冲了进来,看到他妈趴在地上痛苦□□,又气又松了口气。
几个邻居好奇地跟着进来看热闹,齐卿野先是扶起他妈回了房间,又好脾气地将邻居们请了出去。
房间终于清净下来,江盘调整情绪转过身去,正打算慰问慰问这位“受害者家属”,却见他双眼潮湿红润,神情疲惫,衣着松垮,颈部凸现暧昧的红痕…
!!
江盘的瞳孔急剧收缩,虹膜眨眼间由棕色变得鲜红。他用舌头舔了舔已经冒出头的尖牙,极力平息心中已经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蛊惑着此时心神不宁的男孩。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清晨六点的a市天刚蒙蒙亮,凝聚了一夜的露霜还未被阳光温暖。花古紧了紧江盘裹在他身上的外套,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疲惫地靠在皮质座椅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完全颠覆了花古前二十年人生的所有认知。他很难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至少怀疑自己有精神病比怀疑世上有鬼,还是专门缠他的鬼,更有说服力!
齐家混乱荒唐的场景在花古的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齐母的怨愤、邻居的探究、齐卿野的伤、被踹坏的门还有被吓到炸毛的lily…
花古有些想笑,他才只住了一天一夜而已,就搅得齐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说他是个狐狸精扫把星好像也不错。
所以,但凡亲近的人也许真的或早或晚都会被他克死!
算了,不祸害他们齐家了。
给自己留给念想吧…
清晨的街道安静又空旷,一辆黑色glk飞驰而过。江盘余光扫到花古微肿的侧脸,汹涌的怒火便再也克制不住地往头顶上窜。
他的愤怒不是对任何人,是对他自己!
那个他愿意永远仰视的男子,因为他的私欲草草结束了本该繁华似锦的一生。在他一无所知的那么多年岁里,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世像如今这样彷徨无依的人生。
从卷宗中寥寥数笔的描述中,甚至不难窥探出他今世的童年遭受了不亚于江盘幼年时的灰暗。
可他是世家的公子啊!
他本是锦衣玉食金枝玉叶,本就琨玉秋霜渊清玉潔,本该前途似锦风光无限。
若不是他江盘,他何须经历这些?!
花家花了二十一年的时间将他教成谦谦君子,江盘却只用了五年撕掉了他纤尘不染的衣袍…
以至于至死,连件遮体的衣物都没有!
那是江盘永远的梦魇!
他左手小指上的尾戒能够感应到他的汹涌情绪,一直微微颤动试着安抚他,并循环闪烁七色光来表达对花古的喜爱。
在这样的高速下,目的地很快到了。半法盲的花古原以为这位队长是将他带去警局的,毕竟齐家的闹剧都是因他而起。然而入眼的却是一片高档小区,花古愣住了。
“江队长,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家。”
正如那年因缘际会,两人第一次相遇,花古环抱着因救他而受伤的江盘,温柔地说:“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以至于后来江盘即便尸化,也不愿交出那人的尸身,而是终年彷徨躲藏在荒山一带,既不敢见人又不愿离开,只因给他“家”的那个人,被他葬在了这里。
没有墓,没有碑,不能入家族祠堂,无法受后世供奉…
只为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他----需要一个家…
坐在沙发上,花古不动声色地打量观察江盘家的整体情况:四房两厅两卫的构造,装潢简约品质高端,处处彰显这位队长不俗的品味,想必他的职位肯定不低,经济条件在a市来说算是相当不错了。
花古收回探究的目光,站起来将还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还给江盘,再次坐下去的时候很自然地挺了挺腰身,看起来更端正了一些。
江盘自然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面上不显,只将热牛奶和一包用毛巾包了一层的冰袋递给他。
“用这个敷敷脸吧,都肿了,再喝杯热牛奶暖暖胃。家里也没有存粮,我点了外卖得等会才能到。”
花古接过牛奶,问道,“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
今天事出突然,江盘一时情急将人掳了回来,心里正翻江倒海,各种情绪堵得无法宣泄,哪里想好了理由。
他反复思量该如何回应,却不经意间再次注意到他脖子间的红痕。之前情况复杂江盘来不及细看,误以为是□□后留下的痕迹。现在冷静下来再看,一眼就分辨出来是勒痕!
他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你脖子怎么了?”
又紧接着追问了一句:“谁干的?”
“江队长!”
花古舔了舔嘴巴,将喝完的牛奶杯放回桌上,说:“您是出于职业习惯所以总是这样强势吗?”
冰袋虽然裹了层毛巾,长时间挨着受伤的皮肤也着实难受。花古只能敷一会歇一会,姿势的变化让本就不合身的衣服更加松垮,江盘这才注意到花古还穿着睡衣,看这不合身的码子应该是他那个邻居的!
那个叫齐什么来着?
江盘内心暗潮涌动,便又有尸化的冲动,可回想起卷宗的内容以及刚刚花古的故作姿态,即便暴躁如江盘,也很难再有心疼以外的情绪。
他努力调整自己现下的心态,听他说自己强势,便解释道:“对不起,你别误会…是你脖子上的勒痕太明显了,我…是怕你遇到了麻烦。”
花古疑惑他的态度,但也礼貌作答:“您误会了,不是别人勒的,是个意外。”
说完有道:“您带我到这里来,是…”
他抬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脖子上的痕迹,就见对面那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手,亦流连在他白皙秀颀的脖颈之间,久久移不开视线。
他心中轻嗤一声,开口却又是一番模样,唤道:“江队长?”
江盘回过神,略有羞赧,耳尖粉红,手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说:“我…你…”
他支支吾吾地,又偷偷看了眼那天鹅颈,思来想去,干脆道:“在刑侦办我说的话不是在笑话你。”
?
花古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虽然疑惑却并没有打断他,示意他接着说。
“你这里的伤,也和那个有关,对吗?”
花古略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打算说出实情,只想先听听这人怎么个说法。
江盘见花古仍然不动声色,便停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数秒后花古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打算,疑惑地问:“嗯?说完了?”
“呵!”
江盘没有忍住,笑了一声,就见对面的人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于是收起玩笑,诚恳地说:“你今天会跟着我出来,也算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你那个朋友家现在闹成这样,你也回不去。要不然你就跟了我,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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