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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阻挠


显国公府

        廊桥水榭,玉彻雕阑。建安长公主拖着三五侍女四六侍卫转过九曲回廊,在蒙蒙山水造景间见到了正在傻笑的周垚。

        周垚今年十八,显国公给他安排好了京兆府少尹的职位,不过要等京兆尹年末乞骸骨,少尹晋升后让出位置,周垚才能补上这个空缺。学业暂时告一段落,文武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

        近期没有课业,他竟松懈了下来,莫非是被那宣平侯府的劳什子庶小姐给害的?建安长公主越想越不悦,蹙起螺子黛细细描过的远山眉,沉声唤道:“二郎。”

        唇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隐藏,周垚循声望去,一抬头就看见了母亲藏在阴影中的脸。而那头的建安长公主一见到一脸青涩的儿子,心中不自觉地升起怜爱来,她按下不满,松下眉头微笑道:“在做什么?”

        周垚敛下笑,有些心虚地抚了抚圆桌上的书页:“母亲安好。我在看书呢。”半个时辰前确实是在看书,可是看到文章中的一个片段,他忽然想起了虞槐岁的音容笑貌,神思飞到了宣平侯府,飞到了梧桐院,直到建安长公主唤他才神魂归位。

        建安长公主淡然一笑,移步到他身边乜了一眼桌上的书,叙家常一般与他闲谈:“哦?在看什么书,先生们留下的书都看完了?”

        他的母亲虽说是先皇千娇万宠长大的,但心眼一点也不比普通人少,周垚知道依她的智慧,恐怕她已经知道他的敷衍,但母亲对他向来期望极高,这半真半假的谎言既已出口,他不好意思再改口。他举起书本努力提升自己可怜的可信度:“看了个囫囵,现在在看前朝蒋夫子留下的《三民要论》。”

        建安长公主只是随意提起,并不是故意要给周垚难堪,她嗯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漫不经心地问候了几句近日状况,周垚则答一切都好,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道:“自从前些时日你与为娘提起婚事,我才想起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失职,这些日子对你多有忽视。”

        周垚心中一暖,摇头笑道:“母亲对我关怀备至,何来忽视之说?”

        建安长公主只是笑,她回过头眼神示意金钗,金钗会意,不一会儿便从月洞门后领出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周垚的目光随着那丫鬟的靠近越来越困惑,建安长公主向他笑着解释:“吾儿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房里该有个体己的丫鬟了。”

        周垚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那个因建安长公主的话而一脸羞涩的丫鬟,又看了看母亲。他想起前几日与母亲说起虞槐岁时,母亲的退步与不满。他眉头拧成“川”字退后一步,声音微噪:“母亲,您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您让她走吧,除了虞槐岁我谁都不想要。”

        建安长公主笑容渐失:“想必是这丫鬟不合我儿眼缘。二郎觉得她不如那位小姐貌美,还是不如那位小姐身量好?晚些时候我再挑几个丫鬟,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可以暂时收入房中。不过也不能因为女人玩物丧志,你的精力不能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女子身上。”或许是出身皇家,建安长公主自有一种难以接近的威严气息,不笑时会给人令人心悸的压力。

        周垚感到不可理喻,她自己身为女子,竟然还信誓旦旦地说出错看他和看不起女子的话,他黑着脸道:“您给我的丫鬟我一个都不会要,就算有和她再像,比她再好看的女子,那也都不是虞槐岁。我只想要虞槐岁一个人。您就别白费这个心思了。”

        建安长公主抿着朱唇隐忍不发,只是目光沉沉沉沉地目送着他愤愤离去的身影。

        母子二人不欢而散。

        入夜之后,周垚本以为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不料他沐浴更衣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被褥竟看到个仅着小衣纱裙的女人。她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肌肤,抬起半张开的妩媚的眼,眸中传递着暧昧的信息。他年纪不大哪儿见识过这些花红柳绿?周垚被这含情脉脉的一眼惊得触电一般,慌乱地把被子扔到她身上。

        他高呼“来人”,巡夜的侍卫队闻声立即赶到他的房中。带头的侍卫扫视一遍房中异常,准备将女人从榻上拽下来,周垚却脸色难看地出声制止,一来二去,侍卫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拿下。那女人终于不敢再随意动弹,他总算松了口气,神情冰冷地厉声道:“你是谁,谁派你过来的?”

        那女人被这阵仗吓得花容失色,敛下神色瑟瑟地交代。她其实是建安长公主院中的婢女,今日建安长公主被周垚拒绝离开之后,回去不仅没有死心,还找了个看起来稍微顺眼的奴婢扔进了周垚的被窝里。

        周垚对侍卫长招了招手,没一会儿这婢女便□□裸地被侍卫队给扔了出去。

        说来也是可怜,她只是个奴婢,没人管她是好是歹,建安长公主手下的人把她洗刷干净,衣裳也没多给两件便将她直接抬到了世子的房中。抬过来的时候她仅着小衣和一套风情万种的纱衣纱裙,这会儿被扔出去自然也不会体面——纱衣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春夜外头天寒地冻,冰冷的石头小径一路通向大院,这婢女连双鞋也没有,赤着脚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着走回下人住的院子。

        周垚在房间里如坐针毡,一想到他那张拔步床被那个女人□□裸地躺过浑身都不适,他吩咐吉安,让他着人把他那床给搬出去扔了烧了。

        吉安苦着脸道:“世子您在说笑吗?这三更半夜的,奴才拖到哪里去烧了啊?”

        周垚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冷漠:“那是你的事情,现在,立刻给我弄出去。”

        吉安只好带着几个侍卫吭哧吭哧地抬了出去。

        人和床都被抬走了,这下屋子里有种过于的清净。周垚一想到方才的视觉冲击还是觉得身心不适,甚至有些想吐,到净室沐浴了一番才回到暖阁里的小榻上对付了一夜。

        翌日晨,周垚眼下微黑地到主院去同建安长公主请安。

        建安长公主一大早就听说了昨日那婢女请了大夫的事,本以为是昨夜儿子天赋异禀行事太粗鲁,结果金钗告诉她,是昨夜那丫鬟光着身子吹了半夜冷风受凉发热才请的大夫。建安长公主又气又笑,恰好玉簪进屋通报,道是周垚来问安了,她便起身到东阁去见他。

        周垚是建安长公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唯一的一个孩子,再加上出身富贵,他比大部分同龄人更加受宠,但也因为是独子,整个家族对他怀有极高的期望。建安长公主见到周垚时,他神情平静,仿佛没有经历昨晚的不愉一样,只是精神不怎么好,见此她的怒意渐渐散去,心中漫上心疼:“二郎昨夜没睡好?怎么看上去这样憔悴?”

        周垚向她作了一揖,淡淡道:“若是母亲深夜回到房间,掀开被子发现一个裸露的陌生男人躲在自己被褥里,母亲夜里还会好眠吗?”

        建安长公主蹙眉起身拍桌:“荒谬!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在本宫身上!”

        周垚冷静地颔首:“所以出现在了儿子身上。”

        建安长公主顿了一下,叹息似的幽幽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但你要知道,母亲怎会害你?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等你成熟些,多见识几个女人了,你就会发现那个庶女没什么好的,也就不会那么惦记着她了。说来也是为了她好,若是将来你腻烦了她,她又怀着拳拳爱意与你朝夕共处,那么届时她该如何自处?”

        她语气苦口婆心,但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庶女,眉眼和言语间尽是对普通人的轻蔑,周垚顿时对向来宠爱他的母亲有些失望和不解:“您非我,怎知我的选择?我的态度一直很坚定,这事儿请您不要再搅和,也不要再将更多人卷进来了。等十六那日她来了,您再不喜欢她,也请看在儿子的份上对她多些包容,那是儿子第一次喜欢,也是最喜欢的姑娘,请您不要伤害她。她若不好受,我也会难过。”说到一半,他语气变得真诚与恳切,眼神也像他幼时请求她收养街边歪倒的小狗一样,清澈又可怜。

        建安长公主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望着儿子深情的双眼,知道问题解决的关键不在他身上,勉强和前几日他与她商量婚事时一样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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