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本尊的储君，没咯！
萧落山和谢明媛腻歪了一阵，谢明媛便回房午睡了。
谢初莲这才从门外走进来，刷刷刷甩下好几个结界，确保谢明媛听不见，而后看向萧落山，神色严肃：“阿爹以为我为什么要主动告知您我的身份？”
萧落山愣了愣，沉思片刻后，道：“想来是因为魔修作乱？听闻这几日修真界的仙门、仙盟、世家都有所动作了。”
谢初莲颔首：“正是。但阿爹可知道，有人打着您的旗号，绑架了阿音，还意欲凌迟她？”
萧落山有些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消化了这短短的一句话，而后勃然大怒：“竖子安敢？！”
谢初莲嘲讽地笑了笑：“人家不仅敢这么想，还真这么做了，我找到阿音时，她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顿了顿，她看向仍然处在暴怒中的萧落山，勉强勾了勾唇角：“阿爹，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又要多少人如同阿音一样惨遭毒手？站在您的角度看，恶人打着您的旗号做尽坏事，这不利于您治理魔域；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却是您治理不严的表现！”
萧落山如何不知道谢初莲所说的道理？
他难免有些懊悔，觉得那些叛逃出魔域的、或是犯下大错被自己逐出魔域的，但凡自己将他们放在心上、愿意出手料理或是监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谢初莲点到即止，也不会多说——真要论文斗，阿爹比自己强太多了，多说无益，还不如叫他自己捋清楚。
萧落山沉思片刻，而后问：“是谁？”
谢初莲明白他在问是谁意欲凌迟萧稚音，因此道：“是一名和阿音有旧怨的云霄宗前弟子，名为聂垚，他因犯错而被逐出了云霄宗，再次出现时自称是魔尊山罗义子聂千桦的侄儿。”
萧落山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竟然是他！”
谢初莲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阿爹：“您认识他？”
萧落山叹了口气，道：“他……他并非是我的义子，乃是我三哥的得力属下。”
谢初莲本来不了解魔域的秘辛，但自从和萧落山于极乐城会面，她便专程去调查了魔域的事儿，尤其是自己阿爹是如何登上魔尊之位的那一段历史。
萧落山口中的“三哥”，是前任魔尊的第三子萧铭泽，乃是前任魔尊宠姬所生，由于自小孱弱多病，因此并不被视为魔尊这个位置的角逐之人。
所有人都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有彼时母后去世、和萧重华相依为命的萧落山，看谁都像恶人，自然也很警惕自己的这位三哥。
事实证明，萧落山的警惕没有出错，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多病”之人，不动声色杀死了向来宠爱他的老魔尊，准备登上魔尊的位置。
显然是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但没有完全心狠手辣。
萧铭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兄弟姐妹，尽管其中不少人都比他更有资格坐上魔尊这个位置。
这就给了萧落山喘息的机会，萧落山在萧铭泽登基前夕，一举杀死了萧铭泽的宠姬娘亲，萧铭泽的所有妻妾儿女。
第二日，来参加萧铭泽登基大典的众人看见本该坐着萧铭泽的帝位上，竟然坐着萧落山，而大殿中央，像摆点心一样摆着萧铭泽及其家人的头颅，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更是个狠角色。
萧落山登基之后，以铁血手腕整肃了魔域，强冒头的那几个兄弟姐妹都被他弄死、安分一些的他也没有苛待，但到底不可能留在作为权力中心的魔域九重天。
谢初莲在了解这一段过往之后，便当即发现了一个重点。
萧落山并没有处置那几个死去的兄弟姐妹的家人，将他们养在九重天，谢初莲知道这是为了震慑众人，这倒也无可厚非。
但……不管是这些死去的兄弟姐妹，还是萧铭泽，他们的下属和心腹，萧落山都没有斩尽杀绝，而是选择了将为首的几个逐出魔域、剩下的收归己用。
谢初莲当时就觉得不妥，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若将这些人也杀了，那魔域一时半会儿还真会伤到筋骨，彼时仙界又有新君即位，在一旁虎视眈眈，魔域不宜动作太大。
可也正是这一重重看似缜密的考量，导致了那些被逐出魔域的魔修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们随时都可能反扑。
这么想着，谢初莲便道：“既然是萧铭泽的属下，您为何要放过？当年您可是连萧铭泽的妻妾儿女都斩尽杀绝了，为何偏偏留下一个聂千桦？”
萧落山沉默片刻，没有解释其中的原因，只是道：“是我做错了，害了阿音，害了无辜之人，更是害了魔域。”
顿了顿，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初莲，意味深长道：“阿莲，你知道得不少啊。”
谢初莲面色不改，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阿爹，若我连这些都查不出来，那这鬼王也是白当了。”
萧落山笑叹道：“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把你当作魔域的储君培养，否则当年便当真不会允许你去杀猪……阿爹却是没想到，阿莲竟然自有一番造化，现在可好，储君没咯！”
谢初莲笑了起来：“这不是还有阿音么？”
萧落山闻言，叹了口气：“阿音已经修了仙门功法，还有天生仙骨，没办法再修习魔域功法了。”
谢初莲却道：“您却是想错了——我偷偷告诉您吧，阿音不仅身具天生仙骨，还有天生魔骨，可以仙魔双修，只是要费一番功夫罢了。”
萧落山愣了愣，而后高兴极了：“竟然如此？不愧是我的女儿！”
谢初莲微微笑了起来：“您也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魔修肆虐，还伤害到了阿音，您先解决这事儿，再说别的吧。”
萧落山：“……”
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谢初莲，而后笑骂道：“你个不孝女，竟然取笑你阿爹！”
谢初莲笑道：“忠言逆耳罢了，您若连这话都听不进去，想来也是坐不稳魔尊的位置的……阿爹，您不必试探我，放心吧，我先是谢初莲，才是鬼王楚怜。”
萧落山愣了愣，而后感慨似的笑了起来：“唉，本尊的储君，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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