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议论
李弘翼这几天过得十分平淡，今天是李璟禁足令的最后一天。他此刻正坐在椅子上，背后有一双小手在他肩膀上捏动，让李弘翼觉得，有权力真好。
“怜儿，停下吧，休息一下，别累坏了。”李弘翼对怜儿道。
怜儿脸红地说道：“殿下，奴婢不累。”
李弘翼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一和他说话脸就红红的。他于是站了起来，离开了怜儿，笑着说道：“去玩吧。”他想道：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哪个不贪玩？
李弘翼走出房屋，准备在东宫四处转转。他慢慢走到了偏殿，他记得好像安排了两个宫女在这，于是就准备进入了偏殿。
李弘翼一推门，眼睛里涌现出一幅春色。
修长的腿，玉璧般的双臂，一对可爱的兔子暴露在空气中，顽皮地把头都露出来了！李弘翼再看看这对兔子的大小，心中惊道：这TM十八岁？
李弘翼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老色批！尤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老色批。于是他飞快地捂住孟娴的嘴，防止她发出令人误会的声音。
“小娴啊，本宫不知道你在洗澡，你不要乱叫好不好？”同意就眨眨眼。
孟娴于是就眨了下眼睛，李弘翼就放开了她。她马上把衣服穿上，逃一样的溜走了。
李弘翼一看，似乎还留下什么东西，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匹精致的布料，上面还绣着花纹。凭借着李弘翼头脑中的知识，他知道，这个东西在古代有个学名，叫亵裤。
于是他先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在慢慢地把东西收进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一出来就遇见另一个宫女苏菲菲，她看见李弘翼很吃惊，忙问道：“殿下怎么来这？”
李弘翼道：“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苏菲菲问道：“孟娴让我帮忙看着，她正在沐浴，我刚才有点事离开一下，孟娴去哪了？”
李弘翼作出疑惑状，问道：“有这回事吗？本宫没看见她呀！”说完就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离开偏殿，李弘翼想找找看，有没有人才，他现在手下的人才太少了，去哪找他犯了难。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崇文馆。
崇文馆隶属于东宫，是太子学习的地方，同时也有许多贵族子弟来此学习，是一所贵族学校，他记得没错的话，现在的崇文馆学士是侍中徐游。
李弘翼来到弘文馆，徐游正在给贵族子弟讲学，李弘翼就找了个座位坐下。
徐游停下来了，疑惑地问道：“殿下为何到此？”
也怪不得徐游有此疑问，李弘翼刚当上太子没多久，而且也过了学习的年龄，自然不会出现在这。
李弘翼于是道：“学无止境。徐学士继续。”
徐游赞许看了李弘翼一眼，继续讲课。
李弘翼听着，发现他讲的是奖惩方面的东西。越听越觉得有些意思，不过有些严苛了。
徐游认为，一个国家，要赏罚分明，但是不能过分的赏赐，因为人性是贪婪的。该罚要罚，而且要重罚，这样可以规避犯罪。
李弘翼听着，一边点头一边摇头，发现这个大学士走极端了。
徐游见李弘翼摇头晃脑的，便停下来问道：“殿下有何见解？”
李弘翼此时还在摇头，还在思考他哪有问题，这时候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这才反应过来，可是他刚才没听见徐游讲什么。只好问道：“徐学士刚才问什么？”
徐游道：“我见殿下神态自若，想必是颇有见地吧？还请殿下指点老夫一二。”
李弘翼明白了，这老头是看李弘翼摇头晃脑的，让他十分不爽，故意要让李弘翼出丑。
李弘翼推辞道：“小王才疏学浅，实在没有任何见解。”
“殿下这样说，是看不起老臣喽！”徐游如此说道。
李弘翼见他这样说了，也知道推辞不掉了。于是拱手道：“如此，小王献丑了。”
李弘翼道：“关于何时惩罚。何时奖赏，我认为，可以惩罚，又可以不惩罚的时候，我会选择不惩罚；可以奖赏，又可以不奖赏的时候，我会选择奖赏。”
徐游一听，悚然一惊，忙问道：“为何如此？”
李弘翼道：“惩罚一旦做出。便无法挽回，如果既可以惩罚，又可以不惩罚的时候选择惩罚，那么被惩罚的人就会怀恨在心。他会想为什么选择惩罚我？明明可以不用惩罚我的。”
停了一会，李弘翼接着道：“同样，当你选择不惩罚的时候，那人就会心存感恩地想，明明可以惩罚他的，却不惩罚。
徐游抓住了李弘翼的破绽，忙问道：“如果选择不惩罚，那人从此变本加厉，如何？”
李弘翼从容不迫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李弘翼道：“刚才我所说的是要分情况的。如果是乱世，自然要反过来。因为乱世纲纪败坏，道德沦丧。人犯罪大多数都是故意的，所以既可以惩罚又可以不惩罚的时候，要选择惩罚。但是既可以不赏又可以赏的时候一定要选择赏。”
徐游问道：“为何？”
李弘翼道：“乱世乃是以利为先，如不赏，就会有人怀恨在心，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徐游接着问道：“那太平时为何选择不罚呢？”
李弘翼解释道：“太平时代，人心思治，大多数百姓都是向善的，他们即使犯了错，大多数都是过失的，并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罚可以让他们心怀感恩。”
徐游问道：“那乱世和太平都要奖，有何不同？”
李弘翼道：“乱世奖，乃为止恶！太平奖，乃为扬善！”
徐游听罢，沉思许久，问道：“殿下此种观点从何而来？”
李弘翼道：“从上古圣贤舜处而来。”
徐游问道：“请殿下明示。”
李弘翼道：“昔，皋陶要处决一犯人，舜知晓后，三次阻止。皋陶执意处决，舜遂五次阻止！后改为流放。”
徐游疑惑道：“《尚书》中为何没有记载？我观阅史籍，为何从未见过此事？”
这时候，李弘翼看到萧俨、中书令宋齐丘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他看了他们一眼，便回答徐游道：“尧寻禅位之君，一日，见舜从田中以黑牛、黄牛耕种。只见舜敲打着犁辕上的簸箕。”
李弘翼见四周都安静地听他讲，便接着说道：“尧不解，便问舜，其他耕夫都打牛，为何你只敲打簸箕而不打牛？”
李弘翼停会，他说的口有些干。这时候，宋齐丘问道：“后来呢？”
李弘翼才道：“舜便答道，牛为人耕地劳作，十分辛苦，如再用鞭打，我于心何忍？我打簸箕，黑牛以为我在打黄牛，黄牛以为我在打黑牛，都肯用力耕地。”
徐游问道：“那此事与皋陶执法有何关系？”
李弘翼哈哈一笑道：“舜连一头牛都不忍加害，何况人乎？与他，本宫以古观之，想当然尔！”说完就离开崇文馆。
徐游愣住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史籍里面的确找不到。
这时，萧俨放声大笑，徐游不解，问道：“萧相公为何发笑？”
萧俨道：“这是殿下随口编的，史籍里当然没有。”
徐游气得脸都青了，课也不上了，气冲冲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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