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豪族
“住手，不许打他！”柔儿立即站出来道。
那贵妇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快让开，等下再收拾你。”
柔儿咬了咬嘴唇，狠下心来说道：“他是我爹爹！”
那贵妇一听，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颤声道：“你说什么？”
柔儿苦苦哀求道：“娘亲，求你放了他吧，他是个好人！我回去再和你说。”
这时候，那贵妇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厉声道：“国卫，还不给你滚出来！”
国卫无奈，只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垂头丧气道：“娘亲。”
那贵妇冷哼一声，说道：“回去再找你你们算账！你们先让开，等我教训一下这个登徒子！”
李弘翼一听，郁闷地想道：我什么时候成登徒子了？
这时候柔儿上前，抱着那贵妇的手臂，摇着说道：“娘亲，他才不是什么登徒子，他可是个好人。你是不是误会了？”
那贵妇道：“这个人敢用那种眼神看我，该死！”
话传道李弘翼耳朵里，他吓一跳，心中想到：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就成登徒子了？他哪里知道，他刚才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柔儿还在苦劝道：“娘亲，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那贵妇仔细看了下柔儿，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好了？”
柔儿想了想道：“他刚才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差点被马车撞了。”
贵妇一听，脸上阴晴不定，良久，叹了一口气，对柔儿道：“他给我磕头认错，这次就饶了他！”
李弘翼顿时不干了，他傲然道：“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让我跪一娘们，办不到！”
贵妇一听，不怒反笑，对李弘翼道：“既然公子这么硬气，我就成全你。”说完对手下人道：“动手！”
国卫这时候也上前抱着贵妇的另一只手臂，哀求道：“娘亲，他真的是个好人，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柔儿摇着另外一只胳膊，也哀求道：“是啊，娘亲，你就饶了他吧，让他当街跪下，这不是侮辱他吗？”
贵妇一听柔儿和国卫这样说，生气地说道：“我含辛茹苦把你们连个拉扯长大，你们就联合一个外人来对付我？”
柔儿和国卫一起说道：“娘亲，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好听你的话。”
贵妇脸色这才放松下来，她沉吟片刻，对李弘翼道：“看在柔儿和国卫的面子上，此事就算了。”
李弘翼听后，就拉起那位郭公子，准备走了。
贵妇见李弘翼就这样走了，不悦道：“公子难道就这样走了？”
李弘翼心想，不这样走怎么走？于是回头对贵妇道：“还请夫人明示。”
此时柔儿上来，从李弘翼耳朵里说了几句，他才明白问题出在哪，于是他一拱手，腰弯到九十度，对贵妇道：“在下无意冒犯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贵妇听后，冷哼一声，叫上柔儿国卫走了。
看着这贵妇袅袅的背影，李弘翼心中恶狠狠地想到：不就多看了几眼吗，又不会少块肉，娘们就是小气！
“多谢兄台仗义执言，请受郭某一拜。”郭公子说罢，对李弘翼拜了一拜。
李弘翼道：“公子不必多礼，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郭公子道：“在下姓郭名钙。”
李弘翼一听，差点笑出来，忍着笑问道：“令尊为何给郭公子取这个名字？”
郭钙道：“在下出生之时，有一算命先生给家父说在下命中缺金，故取名为钙。”
李弘翼有些忍不住了，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字，竟然还有如此来历，难道这个世界没锅盖吗？于是他转过身，背对着郭公子，憋着笑了一会，便转头对郭钙道：“果然是好名字，令尊真是高瞻远瞩。”
郭钙一听，喜道：“原来公子也是这样认为？尚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李弘翼对郭钙道：“在下李三。”
郭钙问道：“公子竟然是国姓，莫非是皇亲国戚？”
李弘翼连忙否认，对郭钙道：“你我二人相见如故，公子来公子去的太见外了，如此，我便叫你郭兄吧。”
郭钙喜道：“那我就叫你李兄吧。”
李弘翼欣然答应。他问道：“郭兄，刚才是怎么回事？”
郭钙道：“李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日就由小弟做东，去醉仙楼一聚吧。”
李弘翼面露难色，因为他刚去过醉仙楼。
郭钙见李弘翼犹豫不决，对他道：“李兄莫非看不起郭某？”
李弘翼见不好推辞，便对郭钙道：“如此，劳烦郭兄破费了。”
于是李弘翼又来了一次醉仙楼。
二人坐定以后，李弘翼问道：“郭兄，你是如何得罪那位夫人的？”
郭钙苦笑道：“我有何胆量敢得罪她，是家父得罪了她。”
李弘翼继续问道：“那为何你在街上说她要对你家赶尽杀绝？”
郭钙问道：“李兄可知这江宁有四大家族？”
李弘翼找了找他的记忆，没有这方面的东西，于是对郭钙道：“请郭兄赐教。”
郭钙于是侃侃而道：“江宁有四大家族，分别是方、白、刘、薛四大家族。其中方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其余三大家族都要看方家的脸色。”
李弘翼一听，这么牛逼？于是奇道：“为何如此？”
郭钙道：“原来的方家和其余三大家族一样，前任家主在世的时候，方家甚至还不如三大家族。他去世以后，方夫人接管了方家，把方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李弘翼疑惑道：“即使如此，那也不能凌驾于三大家族之上啊？”
郭钙道：“后来当今陛下继位之初，准备对楚用兵，其余三大家族都无所作为。那时候方夫人才二十多岁，她主动找到当今陛下，说她可以提供一部分的军队补给和辎重，陛下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就答应了下来。”
李弘翼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于是问道“那后来呢？”
郭钙道：“方夫人只要一个条件，就是朝廷答应让她可以经营盐茶！”
李弘翼听后震惊不已，要知道，这两种东西都是朝廷才可以经营的，这方夫人好大的魄力！恐怕付出的代价不小。
李弘翼问道：“方家付出了什么代价？”
“朝廷一听条件，犹豫了，但是在征楚的时候，粮食欠收，陛下知道方家有粮草，想要强征。”郭钙道。
李弘翼问道：“后来呢？”
郭钙道：“后来方夫人破釜沉舟，告诉陛下，说如要强征，就一把火把粮草全烧了。”
李弘翼听后一想：这个夫人也太刚了。
郭钙接着道：“陛下一听，勃然大怒，准备将方家灭族，后来在群臣的劝诱下答应下来，朝廷准备先将粮草搞到手，然后再对付方家。”郭钙缓了缓，继续道：“哪知道这次方家直接跌入谷底，大量的粮草供求把方家几代人的积蓄挥霍一空，其他家族见后，纷纷蚕食方家的产业，最后方家只剩下一座方府。”
李弘翼听后唏嘘不已，这真是一场豪赌，这方家都倾家荡产了。
郭钙道：“陛下见方家如此败落，也不再打压方家了，认为他们翻不了身了。”
“那方家最后是如何崛起的呢？”李弘翼问道。
郭钙一脸崇拜道：“这方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她不肯认命，把家族的其他产业都放弃了，就凭借着盐茶的经营权。她一年四次前往西蜀，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带回了大量的茶叶。西蜀的茶叶可是精品，南唐人一见，都十分喜爱，争相购买。”
李弘翼一听暗中佩服，这一年四次去西蜀，基本上一年都在路上，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后来方家的情况逐渐好起来了，过了几年，实力已经回复到以前的样子了，又过了5年，方家的崛起已经不可遏制了，于是方家就迅速凭借着强大的实力，蚕食其余三大家族的产业。后来周世宗入侵南唐，方夫人主动提供后勤。皇上知道以后自然是感激万分，后来南唐战败，朝廷还是封方夫人为三品淑德夫人。”郭钙说完饮了一杯茶。
李弘翼对这个女人现在十分佩服，恐怕现在朝廷也不能随便动她了，这已经尾大不掉了，恐怕方家在朝廷也有不少人。
李弘翼转问道：“那令尊是如何得罪方夫人的？”
郭钙苦笑道：“哎，贪杯误事，家父一次喝醉酒，说要把方夫人收入房中，话传到方夫人耳中，方夫人就借故打压我郭家，现在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
李弘翼奇道：“就这？”
郭钙道：“就这！”
李弘翼顿时悟道了，那就是不要轻易得罪女人，女人的报复心太强了。
这时进来一人对郭钙轻声说了几句，郭钙就站了起来，对李弘翼道：“李兄，家父有事叫我，就此别过了，今日相助之恩，没齿难忘，还请李兄告诉你的住所，他日一定登门拜谢。”
李弘翼也不好继续坐着，站起来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家事要紧，郭兄还是尽快回去吧。”
于是郭钙就带着那人走了。
李弘翼见时间不早了，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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