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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刘言在楼层里找了半天没见到人,就到楼下去。在门口张望一番,远远看见那姑娘坐在斜对面连廊下的长椅上。

        等走近了看,见她正戴着耳机在手机上看着什么视频一类的。

        他在旁边刚一坐下,那姑娘惊吓似的转过头来,愣了几秒后才一把将耳机扯下。短短几秒,她的眼神从茫然,到疑惑,再到确认,看样子是把他认出来了。

        刘言这才开口道:“你好,我是易总的秘书,我叫刘言。”

        陶笛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名字,还挺,”她想了一下,开玩笑说,“挺委婉的。”

        刘言被逗笑:“文刀刘,语言的言。”

        “明白,”陶笛说,“我叫陶笛。”

        刘言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那个陶笛挂坠,笑说:“你的名字倒是挺直观。”

        陶笛礼貌笑了笑,退出手机上的网课视频。

        “易总让我陪你去逛一逛,”刘言侧着头,很热心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陶笛望了望还很毒辣的太阳,说:“不用了,谢谢。”更何况她也没那心思。

        “你别客气。”

        “不客气。”

        “那和你聊聊天,”刘言也不给陶笛应允或拒绝的机会,接着就说,“方便问一下,你和易总是怎么认识的吗,看起来你们关系挺好的。”

        “我家在云桥镇,”陶笛先问他,“你听过这地方没?”

        “哦哦,”刘言想起来了,“上次易总让我联系司机,就是送你和他爸爸回云桥镇的是吧?”

        陶笛点头,也省去再长篇累牍地解释。

        刘言突然面露悔意:“早知道上次我也跟着去了。”

        “以后有机会你再去啊,我们那里风景秀丽,空气宜人,很值得一去。”

        “一定一定。”

        就这么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从谈话中,陶笛得知刘言今年二十七,自一毕业就进了他们公司,先在工厂待了两年,然后调到总部,很快又被易书晨选中去做了秘书,也有两三年了。

        刘言侃侃而谈,讲述了易书晨如何牵头将某国际品牌收入麾下,又是如何艰难拿下众多重点项目的光荣事迹。

        陶笛听得出来,刘言很满意他的工作,以及他的领导。

        他总结说:“在职场中如果能跟对一个好领导,这对以后的职业发展甚至你的一生都很重要。”

        对此,陶笛简直不能再同意。

        只是,她远没有刘言幸运,她的事业刚有些苗头就毁在了那个只知道蝇营狗苟还伤风败俗的王潇手上。

        想起那个人渣,陶笛不由得又是一通心理起伏。她急忙转移情绪,问刘言:“他一直这么忙吗?你们易总。”

        刘言说:“出差多,应酬也多,很辛苦。我们这种传统行业又不像金融互联网,易总他在这个年纪就能做到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他即便是现在退出,手上股份一卖,也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陶笛咕哝:“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刘言虽点着头,嘴上却是说:“有时候,身不由己。”他停了停,又改口道,“不过他确实是太拼了。”

        陶笛想起上次他提到前女友的事,他说,早放下了。

        那话也许就是他自欺欺人罢了,这么些年,在他内心深处多半还是憋着那股子劲,与前女友,也与他自己。

        他只有通过不断地证明自己,才能弥补曾经丢失的东西。当然这是她自己的想法,但她坚信八九不离十。

        陶笛思路回到与刘言的对话上,笑着劝他:“那你别受他影响,跟个工作狂似的。”

        “哈哈,”刘言笑了两声,说,“他可是我努力的方向。”

        这话陶笛不难想象。

        “不过,”刘言压低了声音说,“易总这人不近女色,这一点我可坚决不能学。”

        “是,这可不能学。”陶笛勉强动动嘴角,笑了笑。

        她心里嘀咕,什么不近女色,还不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

        再回到病房,已是傍晚。

        陶笛手里拎着在医院餐厅打来的南瓜粥,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愣住。

        他姑姑来了,坐在床沿边,旁边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女人正坐在凳子上。倒是没看到易建强的身影。

        “怎么不进去?”在她身后的刘言问道。

        病房里几个人齐刷刷的眼神看过来。

        忙乱中,陶笛的视线落在年轻女人身上,她头发半扎起来披在肩上,一张鹅蛋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正疑惑地盯着她。

        易书晨偏了偏身,看到了她手里拎的食品袋子,就装着耍赖一样的腔调说:“陶笛,我饿了。”

        陶笛搞不懂这人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是为哪般。她只好绕到病床另一侧,将粥给他送过去,却听到他姑姑埋怨:“刚让你喝粥你不喝。”

        陶笛一看,床头桌子上可不就放着一个保温桶。

        刘言一看这么多人,便想溜之大吉:“易总,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易书晨问,“你晚上有事吗?”

        刘言说没有。

        “那你带她去吃晚饭。”

        “不用,”陶笛拒绝,“我等下自己去吃。”

        易书晨说:“怕你走丢,不过吃完饭早点回来。”

        要不是当着旁人的面,陶笛真想朝他翻个白眼。这人真是领导当惯了,出口就是指挥和安排,不管你愿不愿意。

        刘言倒很乐意:“陶笛,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陶笛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女人,她微低着头,在划拉手机,表情有些许的不耐烦。喔,陶笛这会终于琢磨过来,此地真不宜久留。

        于是就和刘言一起闪人了。

        那顿饭陶笛吃得心不在焉。刘言说什么问什么,她都是随口应和。捱到了快八点,她发条信息去问易书晨:“我可以回去了吗?”

        那边发来一串陶笛看不懂的问号,然后又来一条:“我就是在等你啊。”

        陶笛当即放下筷子:“我得回去了,你们易总找我。”

        刘言笑笑。

        “我是他护工,他付我工资的。”

        “明白。”刘言说。

        陶笛才不管他是否真的明白,捞起旁边的背包,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你去我家,我请客。”说完站起身,急匆匆丢下拜拜两个字就跑走了。

        身后刘言喊:“我送你回去。”

        陶笛头也没回,向后挥了挥手说:“不用了谢谢。”

        等她回到病房,只见易书晨正靠在床头看一份文件。旁边眼镜大哥的病床空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走了?”陶笛问。

        “早走了。”易书晨放下手里的文件,“吃什么好吃的了?”

        “随便吃的。”她可不想在一个只能吃流食的病号面前描述太多。

        易书晨拍了拍床:“过来坐。”

        陶笛坐过去,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大好。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胃还疼不疼?”

        易书晨听她问完,摇了摇头说:“不疼了,本来也不严重,没事啊。”他这哄人的语气像是反过来在安慰她。

        陶笛放了心:“那就好。”

        “怎么不问问来的人是谁?”

        陶笛一愣:“女老师吧,我猜。”因为他曾说过,他姑姑家只有一个表弟。那与姑姑一起出现的,很有可能就是姑姑从中介绍的女老师。

        “聪明。”

        “看来有戏。”

        “没戏。”

        陶笛不信:“那人家还来看你?”

        易书晨耸耸肩:“不知道她什么脑回路。”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是姑姑发来的一条信息,里面内容真有点让他啼笑皆非了。

        “你干嘛?”

        易书晨把手机屏幕转向陶笛,她眯着眼睛看。

        大意是他姑姑和女老师在离开医院后开诚布公地谈了谈,原来是女老师看上了易书晨,而女老师的父母没看上,原因是易书晨没有稳定工作。

        陶笛感觉自己在看一个笑话,诚然是如易书晨这样拿着高昂年薪又手握公司股票的青年才俊,可在人家眼里,他也就是个随时会丢掉工作的不稳定份子。

        “易总,”陶笛嘲笑他,“你被人嫌弃了。”

        “也好,”易书晨无所谓地说,“省的麻烦。”

        “那不一定,也许女老师会为了爱情与她父母抗争到底。”

        “她不会。”

        “你怎么知道?”

        易书晨笑了下:“就是知道。”

        他与女老师第一次见面那天,在送女老师回家路上,女老师就说过她的人生是被安排着走过来的,包括学习,工作,甚至是感情。

        她说,她曾经谈过一个很多年的男朋友,但因为父母的干涉,最终还是以分手告终。

        陶笛撇撇嘴:“我看,重点是你看不上人家吧?”

        易书晨突然往前倾身,在她耳侧问:“是又怎样?”他说着将她头上的棒球帽随手摘下来。

        陶笛一把夺回,嗖地站起身,硬气回答:“管你怎样!活该一辈子单身!”

        她拿起包飞速跑去了卫生间。

        洗漱回来后就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壁看视频上网课。

        易书晨还是看他那份文件,时而皱眉思考,时而涂涂写写,期间还打了好几个电话。

        陶笛看不下去:“你能不能有点病号该有的样子?”

        “反正闲着无聊,你又不跟我说话。”

        陶笛往前伸了伸腿:“我在学习啊。”

        易书晨看她这副四仰八叉不拘一格的豪爽坐姿,想起了上次她参加同学婚礼时穿裙子的样子,那是唯一一次见她穿裙子。

        那个时候她还留着一头长发。

        “陶笛。”

        “干嘛?”陶笛把手机偏到一边,看着他问,“易总有什么吩咐?”

        易书晨被她气笑了,干脆说:“我要去卫生间。”

        “哦。”陶笛先收回腿,将手机搁到小桌子上,起身说,“我扶你去。”

        九点多钟,两人就各自躺下了。

        陶笛平躺在从医院租的陪护床上,身上搭一席薄薄的毯子。她身体很累,却睡不着,使劲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易书晨,隔壁的大哥去哪了?”虽然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但她问得很小声。

        “也许是回家了吧。”

        “嗯。”

        “你是不是睡不着?”易书晨问。

        “有点。”

        “辛苦了。”

        “哎呀,没事,别跟我客气。”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易书晨才又缓缓说道:“等我出院,我跟你们一起回静溪村。”

        “啊?”陶笛翻过身去,朝向他那一侧。

        他头歪到她这一边,垂下眼看着她:“把这些年没休的假都休了。”

        “舍得?”

        他语气坚定:“舍得。”

        陶笛笑了声:“难得。”

        “一辈子这么长,是该停下来修整一段时间了。”

        “嗯,”陶笛调侃他,“修整完,继续更多的应酬,喝更多的酒。”

        “不会了。”易书晨淡淡说道,“最近想清楚了,赚钱没有那么重要,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听到这话,陶笛愣神了好一会。

        后来才对他说:“身体健康才是我们的唯一。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就吃不到想吃的美食,看不到想看的风景,也爱不到想爱的人。”

        他笑着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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