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古代版抽血化验
“哎呦，哎呦！肚子好疼啊！”杨量在床上捂着肚子打起滚来，本来三分的疼硬是被他演出了九分来。
侍从听到他的声音，大惊失色的从外面跑进来，杨量本来就被自己中毒的事情吓到了，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滴虚汗，看起来特别像肚子很疼才会有的反应。
赵异人听到自己的乖儿子肚子又疼了，慌慌张张的又赶了过来，还带来了医官。
“您可要好好看看，政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赵异人着急的对医官说。
这位医官是个白胡子老头，看起来面色红润，很懂养生之道的感觉，在人均寿命比较低的古代，能活这么长也真的很难得了。
可不知道是杨量多疑还是真的如此，总感觉这个老医官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心虚。
杨量想，这老头也是赵王宫里的人，说不定和赵王是一伙的，万一赵王提前吩咐好他，让他说假话，那自己不就完蛋了！
果然，医官为杨量号完脉之后，一脸淡定的说：“小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昨夜吃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消化，肠胃有些痉挛，多休息些时日就好了。”
完蛋！这下真完蛋！
杨量想，这老头肯定和赵王是一伙的，要不然就是个庸医，不然怎么会看不出自己中毒了，还在这说让我多休息，等我休息完了，那毒素也扩散了，我自个也完了。
这样想着的杨量，一紧张，肚子竟然真的越来越疼了，他嘴唇苍白，虚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赵异人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那也不能就让政儿这么疼着啊！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吗？”
“那老夫再给小公子开几味药吧。赵公子不必担心，虽然疼些，但并无大碍的。”
听到这老头后面说的那句话，杨量百分之八十确定了，这老头绝对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老是要强调并无大碍，肯定是想拖延时间，让毒性发作。
想到这里，杨量小嘴一撇，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父亲，政儿肚子疼，政儿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赵异人急得抓住了杨量的小手，安慰道：“政儿不许胡说，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话，赵异人突然感觉杨量的小胖手在自己的手心挠了几下，小眼神也是滴溜转了好几圈，还一直往那个医官身上看。
赵异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杨量的意思，看来这老头有点问题，于是他又轻拍了两下杨量的背，然后起身，和老医官客套了几句，就让他先离开了。
送走医官之后，赵异人赶回了房间，见杨量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果然不再喊疼了，于是坐在床边，想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政儿应该是中毒了！”杨量也不废话，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
“这……政儿如何得知你中毒了的？”赵异人惊讶的问道。
“昨夜政儿入梦之后，梦到一只通体赤红的鸟开口说话了，它说有人给政儿下了毒，政儿才会腹痛不止。”杨量停顿了两秒钟，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有可信度，他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唬人的感觉。
“这……”赵异人陷入了思考，虽然他对于鬼神玄妙之说不是很相信，但政儿口中所说的通体赤红的鸟，那不正是秦国的护国神兽朱雀吗？
难道……是先祖显灵……对这种事情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这宫中盯着他的人数不胜数，有人对政儿下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异人当机立断，立即让人去找吕不韦，让他从宫外找靠得住的大夫，进宫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吕不韦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据说是邯郸城最好的大夫，把他带进了宫中，来到了杨量这里。
这个大夫也是一个老头，看起来精神矍铄，虽然都是气色红润的感觉，但是看起来比那个宫里的医官老头靠谱多了，神色中自带着一股正气，看起来就十分值得信任。
号完脉之后，他又仔细观察了杨量的五官和四肢，终于发现了可疑的症状。
“赵公子你请看”大夫把杨量的手肘抓住，示意赵异人仔细观察，然后又把膝盖抓住，再让他对比有什么相似之处。
赵异人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了诡异的地方，杨量的手肘和膝盖处，都出现了红色的血线，细的一条，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公子再请观察小公子的眼睛，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于是赵异人又凑近仔细看了看杨量的眼睛，突然奇道：“政儿的眼白处，好像有一道青色的圆环。”
“不错，公子好眼力。”大夫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眼白有青环，四肢关节处有红色血线出现，这是中毒所致。”
“中毒！这……那大夫，政儿是中了什么毒？”赵异人紧张的问道。
“老夫年轻时周游列国，曾经在魏国见过这种毒。”
大夫捋了捋他的胡须，接着说道：“此毒的名字叫失意散，无色无味，下在饭菜种也无法让人察觉，吕公子说，小公子是因为腹中有积食，无法消化才导致腹痛，那说明这毒的来源应该就是小公子吃过的那些饭菜。”
“这……这……”赵异人被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是杨量反应了过来，开口问道：“大夫，那我吃了这个失意散，会有什么影响吗？”
“这……”那大夫犹豫了一瞬，好像医生在斟酌该如何把噩耗告诉病人一样。
“失意散对于成人并无什么害处，但是对于小孩子，如果连续食用，不出三月，那孩子便会变得十分痴傻……”
“就是说会变成傻子了？！”
杨量心想，完了完了，我这还没成改变历史的伟人呢，就要先变成傻子吗？
我也太惨了吧！
“小公子不必过于紧张。”
大夫见杨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赶紧补充说道：“虽然失意散是味十分恶毒的药，但是这药却需要连续服用十日才有作用，只是不知道小公子服用了几日。”
“这我哪知道？”听到大夫这么说，杨量顿时感觉十分无语，这说了还不如不说，自己昨天是吃太多撑着了，自己感觉难受不适，才找系统检查了一下，那毒是从那天开始下的，他哪能知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测算出来。”老大夫开口说道。
“不知先生有什么办法，请说便是！”赵异人着急的问道。
“办法倒也不难，只是需要小公子受些委屈。”大夫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受些委屈不要紧，只要能救政儿的命即可！”
听到赵异人这么说，杨量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受些委屈不要紧啊喂！
合着受委屈的是我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还没等他把内心的吐槽说出来，大夫就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形状奇怪的小刀，看起来倒和现代的手术刀有点像，只不过颜色很深，看材质像是铁的。
“只需要取小公子一些新鲜血液，然后用药物试验，看是否会发生反应即可。”
这哪是受委屈！杨量吓得往床铺里一缩，这兼职是在要人命啊！
古代又没有不锈钢，谁知道这个小刀上面会不会有看不见的铁锈，万一自己割完之后破伤风感染了，那不是一样死吗？！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赵异人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因为割破皮肤流血，最后感染而死的，只是这时没有破伤风这个说法，这种病一般叫做急惊风，一旦感染，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几乎是致命的。
“赵公子不必担心”大夫做了个手势，示意赵异人不用担心，然后接着说：“老夫这把刀，是专门为放血治疗所打造，是早年间在楚国游历时，专门在丹阳寻了巧匠，经过数月锤炼而成，每次用完之后都会用松油涂抹保存，刀身平滑如镜，刀口锋利无比，绝不会有致急惊风的危险！”
老大夫说着，还把那把小刀递给了赵异人他们看，仔细观察下来，确实如他所说，刀身十分平滑光亮，看起来就是经过精心护理的。
但事关自己宝贝儿子的性命，赵异人还是犹豫不定，生怕出一点差错。
见赵异人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大夫又开口说：“若是赵公子还是不放心，那在开刀放血之前，可以先用烈火淬炼之，再以白酒浇灌，如此一来，老夫可保证公子万无一失。”
听到大夫说可以用白酒浇灌，杨量灵机一动，这不就是现代的酒精消毒吗？
看来这个老头还挺靠谱的，连酒精消毒都懂，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于是他拉了拉赵异人的衣袖，开口说：“父亲，政儿以为，先生的方法可以一试！”
赵异人见自己的宝贝儿子都这么说，又想到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只有先按照大夫的话来做了，便答应了大夫，让杨量开刀放血。
大夫的效率倒是很高，先让赵异人去按照他的方子准备一些药粉，又要来了火炉和白酒，先是把那把小刀放在烈火上淬炼了一会，烧成了通红的颜色，然后又用陈酿的烈酒浇灌，呲啦一声之后，一阵白烟冒起，老大夫又等了一会，感觉小刀的温度降下来了，才来到杨量的身边，打算为他开刀放血。
可就在这时，杨量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是战国时期，这会可没有麻药啊！！
就这么割自己一刀，自己不得疼死。
但是还没等他提出反对意见，大夫就已经吩咐侍从甲乙一人一边按好住了杨量，还用一个木塞子绑住了杨量的嘴，让他紧紧咬住。杨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奋力的挣扎，但毕竟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虽然一身的肉肉，但也只是虚胖而已，力气和已经是少年的侍从甲乙比起来简直相差了太多。
侍从甲乙死死地压制住了杨量，让他动弹不得，杨量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平时都在记恨着自己，所以现在伺机报复了回来。
可无论杨量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现在他就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因为怕场面太血腥吓到赵异人，老大夫早就找了个借口让赵异人到别的地方待着了，杨量的嘴又被堵住，他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这个刀看起来挺锋利的，应该一下子就划破了，也许没有这么疼……
啊啊啊啊啊没有个鬼啊疼死老子了！！！！
老大夫的一刀快准狠，还没等杨量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划了下去，献血瞬间就从杨量肥嫩的胳膊上流了下来，一滴不露的全部流进了老大夫早都准备好的瓷碗中。
肉被划开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等杨量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早已经被眼泪鼻涕糊满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屁孩，哭也没什么丢脸的，于是在木塞被拿掉的时候便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样大哭的时候，好像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有这么疼了。
杨量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哦，好吧，怪不得痛感减轻了，原来是大夫在伤口上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棕色药粉，问起来有股中草药的味道，估计又是古代人的智慧结晶。
然后老大夫用非常专业的手法替杨量包扎了起来，完事之后虽然依然挺疼的，但也是勉强可以忍受的程度，于是杨量顿时止住了眼泪鼻涕，想想自己好歹是个成年人，怎么能和一个真的小屁孩一样说哭就哭呢。
大夫见杨量停止了哭泣，心中不禁奇道，一开始哭是疼痛所致的真性情，现在不哭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勇敢之心，此小儿以后必成大器啊！
杨量不知道自己在老大夫的心中已经达到了这样的高度，他痛心的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个包扎，痛感隐隐传来，想着这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自己这几天可真是命途多舛，又是被下药又是被割肉的，太难了！
大夫取完杨量的血之后立马装进了一个皮革制的密封容器中，他取出三个形状奇特的陶碗，把血液分别倒了进去，然后又把一些奇怪的药粉混合均匀，倒进了血液里面。
杨量觉得挺神奇的，没想到这古代也有这么先进的手段，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粉，这样放进血液中混合，就和现代实验室做实验似的。又是手术刀，又是这种实验方法，加上之前的酒精消毒法，杨量都要怀疑这老大夫是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了，不过仔细观察了他一下，行为举止倒是都和古代人没有区别，连说话都是一副古人的味道，也就没再深究了。
药粉放入碗中之后，又等了一会，第一碗和第二碗血液都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第三碗里，原本鲜红的血液却慢慢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就像是画画时用的颜料一样。
杨量惊讶的看着碗内的血液，内心感叹，这老大夫真是够可以的，就看这血液的反应，不像化学实验，倒想什么奇怪的魔法。
仔细观察下，碗内好像还出现了上下的分层，杨量只能感叹现在没有玻璃杯，要是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观察肯定会看的更加清楚的。
又过了一会，碗里已经变得不像血液的液体表面浮起了一层白色的粉末，老大夫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白色粉末舀出来放入另一个容器中，然后把容器放到一边正在燃烧的火炉上烘烤了一会，那些粉末瞬间就变成了一团团小颗粒。
看到这里，老大夫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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