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看褚卫这个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处理青春期孩子的问题。
她随意一挥手,示意这个问题暂时打住,转头又说起没聊完的事情。
反倒是褚卫面色古怪,犹疑地问她:“你不生气吗?”
裴聿思略一思考,反问他:“我生气什么?”隐隐有一种逼问褚卫的气势。
“……”褚卫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确实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点,是他小题大作了。
枉他被无涯峰的师弟们视为追逐对象,连这小小的事情都完成不好。
只是,“你为何要去哄你师妹?”他还是不懂。
裴聿思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因为她是我师妹啊。”
这话问得奇怪,师妹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哄师妹。
“不是棋怀惹他生气的吗?”
“对啊,可是棋怀是棋怀,我是我。就像我师妹说她会听我的话一样,我的师妹我也要哄,我哄了,她就开心了。棋怀跟我,是不一样的。”
“这样么……”
“好啦,不提这个了,我们夜探刘府吧。”
不知道她怎么跳到这个话题的,裴聿思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这也是她新买的衣服,真好看。
随后,她郑重地嘱咐褚卫,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他。
“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你记得也去安慰棋怀,毕竟他是好心,被明娈这样说,是会伤心的。”
褚卫眼眸低垂,他好像,也没答应她要夜探刘府吧。
明娈可不管他答不答应,她现在计划得很好,要在历练的过程,一步步拉近跟褚卫的距离,攻略他,拿下他,顺利回家。
裴聿思一蹦一跳地上了楼,先去了明娈的房间里,只见她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玩那颗珠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裴聿思推门进来都没注意。
“就那么喜欢?”
“喜欢!”明娈抬头,唇边带着一抹笑。
“那这半两银子花得值。”裴聿思说完这句话,翻箱倒柜地找纸笔,仔细计划今晚夜探刘府需要的东西。
一般按照电视剧来看,是不是真的需要准备一套夜行衣呢?可是她们还有钱吗?
除了夜行衣,还需要其他东西吗?翻墙?他们四个都是术士,区区翻墙,不在话下,那需要先摸清刘府地形吗?
“师姐,你在干吗?”明娈指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问裴聿思。
“今晚夜探刘府,我在想要准备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问褚大哥,他有经验。”明娈毫不在意,继续玩着那颗珠子,随即凑到裴聿思旁边,吞吞吐吐地开口。
“师姐,我早上的话是不是让棋怀伤心了?”
“如果是我,我会很难过的。”裴聿思开口,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明娈在外人面前,还是有点小脾气的。
“那我跟他道个歉吧,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他也不能这样说我。”明娈咕哝。
“还记挂着他说你好骗啊。”裴聿思好笑,留给明娈自己思考,带上刚刚写的东西,向房门走去。
“师姐你去哪?”明娈喊道。
“找褚大哥商量事情。”裴聿思走得轻快,裙摆处的秀兰随着她的步伐,一摆一摆。
当然,夜谈刘府的事情,当然没有结果。
就在裴聿思跟褚卫就“要不要夜谈刘府”的事情争执不下,或者说是裴聿思单方面跟褚卫争执时,刘府来人了。
刘管家带着一众家丁,亲自登门拜访。
“褚术士,闻术士,我家主人深觉四位术士为民除害,功劳甚伟,特意命小人前来迎四位入府一住,还望诸位莫嫌弃寒舍居陋。”
裴聿思想起刘府镶着琉璃瓦的影壁,一步一景的花园,还有那摆出来金灿灿的金碗,这种叫寒舍,那他们住的是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褚卫发问,丝毫不把刘管家的寒暄放在心上。
刘管家急得满头大汗,拱拱手道:“我家主人说了,此事,还是到刘府详谈吧。不知褚术士现在可否随小人一同前往。”
她还在思考,褚卫就一声应下,顺便打发刘管家回去,他要先收拾东西,下午自会到刘家拜访。
“欸,你就这样答应了?”裴聿思满脸愁闷,她的夜探刘府,泡汤了。
“在我们走后,刘府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刘家不会来人的。”褚卫轻声道,彼时一束阳光穿过窗棂,打在褚卫身上,他脸侧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裴聿思点头,说得有道理,就冲着刘老爷今天上午那个巴不得打发人走的表情,真是让人恨得牙痒,就像赶什么洪水猛兽那样。
“那今天早上为什么刘老爷又要让我们离开呢,刘天禄身上明显有妖气,就算刘老爷不知道妖怪在自己家。”
“如果有人登门说要帮自己儿子治哑疾,这人还是闻名的除妖师,一般人应该都不会拒绝的啊。”
“现在出了事情,又急吼吼地找过来。”
“我们可是自己送上门要帮忙的,他居然敢拒绝天下第一除妖师的帮忙。”裴聿思说着,用手势示意她说的那个天下第一除妖师是他。
裴聿思适时地再次拍了褚卫马屁,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就这样,不愁攻略不下褚卫。
她摇头晃脑,下了结论。
“刘家,不识好歹。”
“方道长,不要不识好歹。”刘老爷压低声音,“我既能出得起你祭出桃方剑的钱,就不要和我东拉西扯什么桃方剑有灵,我儿不是桃方剑认定的人这种鬼话。”
“刘某是做生意的,喜欢用钱解决问题,你尽管开个价,不要借机待价而沽。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刘老爷冷哼一声,眯起眼轻蔑地看了方道士一眼。
这方无境是去岁登门自荐扬言他有妇人助孕的偏方,只是方子上的药极其难得,服用又复杂。
刘老爷将信将疑,看着他道袍加身,命人将他在府中安置。
只是,他的方子确实也神奇,众人大费周折捉来药引,每日煎药都放入药引,喝足七七四十九天,他的儿媳就怀了身孕。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罗家独女竟是个福薄短命的,居然生出一个怪胎,当场血崩殒命,真是晦气。
一个月后,他儿子就得了马上风,险些去了,随后口不能言。
为此,仁德已经消沉好长时间,脾气也变得一日比一日阴郁。
更遑论,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都怀疑是罗宜娘冤魂不散,命方无境驱鬼,他却一口咬定刘府绝对不会有罗宜娘的冤魂,退一步来说,桃方剑有灵,认机缘,强行驱灵有损私德。
这是什么屁话。当他不知,方无境这头说着驱灵有损私德,另一头又主动献计帮他办了如此损阴私的事。
当初,是他拍着胸脯保证这事能成,不会影响刘府的运道,现在却被不知哪来的邪祟扰得家宅不宁。
刘家奉养方无境那么久,要不是方无境在某些方面还有些用,不然岂容他在刘家。
只是这次,方无境实在不得力,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请无涯峰那群人来。
啧,使惯一些阴私手段的人,总不太喜欢这种除妖卫道的术士。
方无境闭着眼,坐在蒲团上,面上一派安宁之意,对刘老爷的威胁充耳不闻,兀自入定。
直到刘老爷离去,门被哐地一下关上,他才睁开眼睛下地,趿着鞋走到房门趴着,听着刘老爷远去的脚步声。
片刻后,确认人已经离去,才把门反锁,从床底下挖出他的宝箱。
箱子最上面是一把桃木剑,剑身沾染了一些红的绿的痕迹,这就是刘老爷说的桃方剑。
他随手拿出来往地上一放,啐了一口:“我要是真的有桃木宝剑,何苦来你这刘府。”
桃方剑之下,堆着一些珠宝和几张银票,方无境珍惜地把银票拿出来,来来回回地数了好几遍,骂道:“就这些破银子,还在摆阔装大方,活该你儿子得了马上风。”
不过,既然刘民德已经透漏出这个意思,他也没必要待在这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要不是刘家吃喝还不赖,爷还真不稀罕呆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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