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冷律师受VS腹黑总裁攻（7）
陆修恺不想离婚，姜墨知道。
但是这个婚，不得不离。他有自己的苦衷，与其日后互相折磨，不如早早将错误纠正，大家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姜墨显得很疲惫：“我不想反复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纪越白见他态度坚决，说：“那好，我们换一个话题。你交接给秘书处的工作邮件，我看了。”
“有问题？”
“嗯，少了一个东西。”
姜墨心里沉了一下，以为陆修恺发现了什么。
只听对方无赖地说：“保密协议。你是陆空集团的高级律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离开陆空，有多少人想从你手上撬出东西来？”
姜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冷着脸说：“我可以现在就签，你等着。”他电脑里有保密协议的模板，只要重新拟一下，不过十几分钟的事。当事人都在，早点搞定，以后少纠缠。
纪越白一看他要来真的，一把拉住他：“我的不是那个意思，姜墨！”
姜墨垂眸看到自己被对方拉住的衣摆，颇有些无奈。
纪越白厚脸皮地揪着他：“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走。你在陆空集团才是最安全的，我会保护你，给你发展的平台，我们共同经历过十六年，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十六年……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婚？”
姜墨不答话。
纪越白沉着声音：“姜墨，我们之间有太多无法分割的东西，不是离婚能解决的。”
陆修恺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十六年，是姜墨和陆修恺彼此最好的时光。大学的时候，他们天真烂漫地在一起；毕业后又共同打拼事业。从苦到甜，他们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姜墨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份感情。
可现实的狗血让他身不由己。
姜墨的眉头紧紧拧着，他不再答话，只觉得疲惫。他从睡衣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
客厅里的光线昏暗，火苗打着的时候，映着姜墨好看的五官。纪越白痴痴地看了一眼，觉得浑身的冷意都退下去了。这火苗好似烧在他的心头，让他口干舌燥，忍不住抱着茶杯猛灌了一口水——
“噗！烫烫烫！”纪越白英俊的脸皱成了一颗苦瓜。
姜墨无奈，抬手丢给他一盒抽纸。
纪越白接了抽纸，只把桌子擦了擦，他想着歪脑筋，说：“我衣服都湿了，能不能给我一件你的穿？”
姜墨随手一指：“卧室在那边。”
纪越白心里一喜，屁颠颠地站起来进了姜墨的卧室。
姜墨皱着眉坐到沙发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陆修恺刚才说的话。
他问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婚？这让姜墨怎么开口？
曾经，姜墨也以为自己和陆修恺会有很多个十六年，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会跟陆修恺绑在一起，帮他处理大大小小的纠纷，成为陆修恺背后最坚实可靠的力量，可是直到三年前，他回老家的那天。
那天是姜墨和陆修恺的结婚纪念日，陆修恺出国，人在飞机上电话都打不通，姜墨觉得一个人冷清，索性休假回乡下。
姜墨的妈妈一个人在乡下有一座小院子，养花种菜，也算惬意。姜墨从路上给妈妈带了一束花，想当做惊喜。
可人到家门口，却看到院子里妈妈正和一个女人相对而坐，那女人他见过，便是陆修恺的母亲。
当年陆修恺与姜墨结婚，陆母极力反对，陆修恺是叛离家庭与他结合的，如今陆母怎么会找上门？
姜墨存了几分疑心，站在门口没进去。他听到母亲带着恨意的声音：“我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陆母的声音也压抑着痛苦：“事情过去许多年，我也是最近拿到证据才来跟你摊牌，当年两个孩子死活要在一起，我就反对。我只恨自己没有反对到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姜母哽咽了一下：“你要我怎么办？陆城害死了我的丈夫，我的儿子却跟他的儿子结了婚……你让我和姜墨怎么接受这个局面？”
姜墨心尖一抖，浑身发冷往后退了半步。
陆母：“离婚吧，再也不要见面了。陆城和你姜铭之间的事，我也不想让小恺知道。”
……
两人接下来又说了什么，姜墨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没有进家门，他沿着乡下的小路一直走，也不知多久，直到确定前后无人，才敢躲在麦田里呜咽着哭出声音。手里的花被他抱得太紧，花刺将手心扎得血肉模糊。
等天色彻底暗下来，姜墨才努力整理好情绪，他将手里的花扔了，开车返回A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给母亲打了日常的问候电话。
等挂了电话，姜墨便开始四处寻找真相。只要有心挖掘，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的，何况姜墨还是律师。
一个月后，姜墨就拿着所有的证据，去见了陆修恺的母亲。
事情说来曲折。陆家和姜家本来就是同乡，一个地方的人互相都认识。陆修恺的父亲陆城下海经商，后来发达了，举家搬迁。陆城做的是外贸生意，经常跟海关打交道，刚好姜墨的父亲姜铭是海关工作者，陆城便打着照顾同乡的名头，经常回乡下看望姜铭，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铁，姜铭也帮陆城解决过许多小麻烦。
有一回，陆城的货被海关扣押，又来找姜铭。陆城说自己的货手续都完备，就是运气不好赶上大检查，想让姜铭走走关系把货提前弄出来。这种事以前也有，姜铭没在意，答应尽力帮忙。结果这一帮就出事了。
姜铭跑了不少关系，终于把货提前放出来，陆城让人来拿货，却被赶来的警方扣押。原来那批货里夹带了一件文物。警方抓到的是个小喽喽，对方一问三不知。顺着报关单，他们找到了陆城的公司，陆城麻烦缠身，不过运气好，进去扛了一阵子，加上大把砸钱，人被保释出来。
陆城自顾不暇的时候，没想到姜铭也被处罚了。一生端正的姜铭，因为这件事丢了饭碗，甚至差点坐牢，在小小的县城丢尽颜面，他最痛苦的应该是被好兄弟欺骗和背叛。
当年事发的时候，姜墨还小，压根不懂这些。他只知道一向爽朗的父亲整日借酒浇愁，再后来父亲说要出差，什么行李都没带，穿得整整齐齐地离开家门，一去不回。
半个月后，有人在海岸边上把姜铭的尸体捡回来。姜墨不到十岁就披麻戴孝，在灵堂前跪了三天，麻木地接受了父亲的死亡。
姜墨长大后，大约知道了一些事情，说父亲是因为渎职自杀，可他并不知道这事的那头还牵着陆家。
姜墨拿着调查得来的证据找上门，陆母便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与其藏着掖着，让儿子四处打听，不如她来说出真相。
陆母说：“当年陆城出事，关于你父亲那边我的确一无所知，他从没告诉过我他的好兄弟因此被拖累自杀。陆城被保释出来后得了抑郁症，公司开不下去破产了，他那段时间精神恍惚，开车遇上车祸，死了，算是他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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