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小秀才VS世子爷（40）
俞庆舟说：“我与秦王爷商议过，目前的证据已经可以认定，这是浙派官员所为。”
“浙派？”许彦河有些诧异，“当初我们查的时候，大多的证据都是指向蜀派、皇后的娘家人的。”
“这是敌人的障眼法，实则经过我们的深入核实，浙派官员的作案嫌疑更大。”秦朗之解释说，“那些死士死的时候，黑衣下穿的都是大夏国贵族府兵的衣衫，首领头上还带着令牌，手下人的武器也都是官制，我们根据线索去查，很简单就查到了蜀派官员头上，但是因为太简单，所以我们容易起疑。”
“起了疑心，就会重查。很快我们发现，这些线索表面上指向蜀派官员，实则暗中透露出浙派官员的痕迹。”
“所以你们追踪到了浙派的头上？”许彦河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便说，“可浙派官员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朝堂上，他们的派系成员是最多的，首领魏丞相更是身居高位，我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民间对魏丞相的评价也都不错。”
“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一点……”俞庆舟说，“可我跟王爷商议了许多天，实在找不出别的线索了。”
“你们打算现在上报朝廷这个结果吗？”
“嗯。”秦朗之解释说，“你昏迷的这段日子，朝堂上并不安生，出了刺杀国公府的案子，许多人都惶惶不安。因此皇上下令限期破案。”
许彦河摇摇头：“不行，不能因为限期，所以提上一个我们有疑点的结论。我一直还有一个一疑虑……”
“是什么？”
“在开福寺的时候，那些死士喊打喊杀的，如此容易地暴露攻击目标，实在不是普通的死士所为。”
鞠飞鸢接话说：“没错，那些死士任务失败后集体自杀，干脆利索，可不像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队伍。”
“也许他们是在故布疑云呢？攻击目标是我不假，他们如此喊，或许就是想让我们第一时间将刺杀案与科举泄题案联系在一起。”许彦河在大学选修过心理学，“如果第一印象形成，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就很容易被误导，并且这种偏离难以纠正。”
“可除了科举泄题，又有什么原因他们会杀秦国公府呢？”俞庆舟想不明白。
鞠飞鸢却在这时候忽然灵光一现，她联想到自己昨日收到的密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大家：“其实我昨天收到了军中密报，漠北的人正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攻击，我将密报呈上后，皇上命我加快调度，明日启程。”
“明日？”俞庆舟愣了一下，“原来你说要江南老家是骗我的，竟是要去漠北？！”
鞠飞鸢难为情地笑笑：“我不是故意隐瞒，国事为重。”
俞庆舟苦笑：“现在我不跟你争论这个，明日你出征，我随你前去。”
鞠飞鸢还想说什么，当着秦朗之和叶唯清的面，她不好多跟夫君争论，便重新将话题扯回来：“总之，漠北大规模举兵，除了将军府，秦国公府也是重中之重。”
“这话……？”秦朗之也疑惑了。
“其实，秦王爷被升任国舅之后，皇上还给了他一项工作，就是暗中把守户部的实权。”
“没想到，前段时间为了户部的肥缺，浙派与蜀派争得不可开交，这位置却是暗中落入了我父王这位京派官员的手中。”
鞠飞鸢继续说：“此次调度，除了军部之外，户部也担当着粮草和军饷的重任，试想，如果大军出境，掌管粮草调度的秦王爷却出了事……”
几个人同时目光一凌。
许彦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不仅是泄题案这么简单，空白公文既然可以传递考题，就能传递别的东西……”
“你是说……”秦朗之心中一惊，“涉及到国家的机密？”
“如此倒能解释的通了，为了一个科举泄题案，没必要如此打动干戈地对国公府动手，但若是为了支援漠北的敌军，加上掩盖空白奏折中的重要信息，那刺杀国公府，就顺理成章了。”
“此事非同小可。”俞庆舟犹豫了一下，“可无论浙派还是蜀派，他们为何要联结漠北敌军呢？”
“不。”许彦河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事既不是浙派，也不是蜀派，而是漠北的奸细故布疑云。大夏国吏治清明，朝上的官员虽然偶有利益冲突，但不会勾敌卖国，他们没有这个渠道，也没有这个动机。”
秦朗之道：“你说的有道理。照这个推论，漠北的奸细布下陷阱，无论我们将刺杀案查到蜀派还是浙派的头上，皇上一旦下令处置，那就是血洗一派官员的大案，元气大伤的还是我大夏王朝！”
“这么说，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俞庆舟当下扔下筷子，说，“我去请秦王，即刻入宫面圣。”
鞠飞鸢也跟着俞庆舟离开。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许彦河与秦朗之二人。
“还吃吗？”秦朗之问他。
许彦河摇摇头：“没有胃口。”
秦朗之也有同感：“这些勾心斗角实在太累了。动辄就是数十条人命。叶唯清，我想辞官。”
许彦河抬眉：“皇上会准？”
秦朗之犹豫了一下，明显为难的样子。他不过是几天没上朝，皇上就为那些成堆的奏折烦恼，在当今圣上看来，像秦朗之这样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实在太难得，遇见一个那是要好好使用的。
许彦河瞧着秦朗之的面色，宽慰他说：“不用担心。如果心系天下，即便身处深山，也是忧国忧民的命。你是国公府的世子，即便辞官，也不可能看这天下动乱，大夏国安好，你的氏族才会安好。”
秦朗之握住他的手：“得你一人，足矣。如果再祈求上天让我远遁俗世，未免太过贪心。”
许彦河朝他笑笑。
他有预感，二世镜的任务就快见到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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