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说到这里，老人转回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他的眉心只有一颗基因粒。
竟是一个亚种人。
“众和院，的确是我一手建立的，我企图掌控整个联邦，我第一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人体实验最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造出优种人，强种，还有超强种人。
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能够延长寿命的计划！
为了长生……”
“我已经一百六十岁了！当我明白人类再怎样也无法与天斗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沉迷于长生不老的研究之中的我，早已经疏于对众和院的掌控。
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地位，我亲手在那份亚种人地位下沉的文件上签下了同意！
于是，无声的灾难开始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切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众和院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源被各大家族掌控，在利益的驱使之下，众和派变成了一个只能靠不断吸食鲜血才能维持生命活力的恶魔。
我也已经无力扭转这样的局面了。
我之所以使用几个传声筒来控制众和院的议会，是因为他们如果知道我只有一个人，而且是这幅样子的话。
那必然不会留下我。”
“而除了众和院，我所能倚仗的人也并不多。
梦志他作为我的学生，知道心疼我……
但是我不止这一个学生，我的另一个学生，亲手建立了鹰巢，一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可是他也已经逐渐的脱离了控制。
你所要寻找的罪魁祸首，正是我。
但你想要毁灭众和院……无需费力了，因为众和院早已经名存实亡，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老者的话告一段落。
付君临则是惊讶的看向上官梦志。
上官梦志缓缓的点点头，表示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些倒真是付君临没想到的。
眼前的这个老人有罪吗，当然有。
是他亲手制造出了众和院，并且一直任由众和院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是无法抹去的。
可是他同时也是一个做错了事的老人，被长生蒙蔽了双眼。
“君临，也许你对联邦现在的光景并不满意，但是如果没有他，可能连现在的统一局面都不会有。
不论如何，我们已经走过来了，现在真正的敌人，不在这里，而在天上啊……”
上官梦志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的话付君临自然听得明白。
就算是首脑十恶不赦，他现在也还不能死，至少他这个身份还不能死。
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对于众和院的掌控力，不过是一个被利益洪流推动的众和院各大家族的傀儡罢了。
他努力挣扎着不让各大家族看出来他的强弩之末。
而各大家族却在不断的瓜分着他。
如果首脑不存在了，整个联邦恐怕早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了。
如此说来，这老者才是最身不由己的那个人。
付君临缓缓的朝老者伸出手。
上官梦志立刻挡在了老者身前。
但是付君临没有攻击，只是手掌缓缓转动。
两人不明白付君临的举动，但付君临却在信息素的洪流中验证着他们的话。
付君临没办法一下把时间拨回到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上百年前，那信息量实在是太庞大了。
但是通过种种信息素，付君临也看到了这老者的状态。
也看到了他的无奈，看到了他的痛苦。
看到了他忏悔祈祷，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的确，没有哪个人掌控一个联邦之后，会希望这个联邦越来越差，最终走向崩坏。
他也想要让这联邦更好，只是走上了弯路罢了。
至少，他所说的关于鹰巢的事情，是没有错的。
投毒的确不是老者的主意。
而是鹰巢所为。
现在的鹰巢，早已经凌驾在了众和院之上，为了不引起审判厅的注意才依然蛰伏，但早已不需要听从首脑的命令。
“与其这样痛苦的忏悔，不如尽你最后的力量，试着扭转局面。
帮助战备派收割，师父，这是我对你的信任！”
好半晌，付君临才对两人说道。
上官梦志顿时心中一动，缓缓点了点头。
他知道付君临已经决定放过老者了，只不过需要的是老者交出众和院残存的一点余力而已。
即便是付君临不说，这其实也是老者正要做的。
付君临的意思就是让上官梦志监督老者完成这件事。
“你难道不想杀我了吗，这件事，梦志只要坐在这里，他自己就可以完成。”
老者却是淡然的回头，微笑着问道。
“留下你的命赎罪才是对你的惩罚，更何况，我师父也不会让我这么干的。”
付君临无奈一笑，看向上官梦志。
上官梦志也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谁能想到，现在的三人，正是三代人。
按辈分来说，付君临应该是老者的徒孙才对，没想到最终落到现在这样的场面。
“师父，保重。”
付君临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不杀老者，付君临也没太多时间留在这里和上官梦志叙叙旧，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鹰巢的人还会再找你，万事小心！”
上官梦志嘱咐道。
付君临则是头也不回的举起手冲上官梦志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放心，便消失在了楼道的尽头。
待付君临离开之后。
两人站立良久，老者幽幽的叹道：
“赎罪吗？我还能为这个联邦做些什么？”
……
飞云城，红地毯区。
自从流浪汉变得越来越少之后，能够吃得上饭的亚种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但是有很多女性特殊技能工作者还是不会下岗的。
相反，由于能吃得上饭的亚种流浪汉变多了，她们的生意反而更好了。
此时，一个年轻人正从巷子里的一间小屋子走出来，身后追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哎哎哎，钱呢，钱呢！”
这年轻人稍微有些机械的看了女人一眼，随后摸了摸自己身上，张开手，一卷大钞塞到了女人的手上。
女人吓得当场一愣。
“赏给你的！”
年轻人说道，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女人当即笑的花枝招展，伸手拉住年轻人。
“哎呦，着什么急走啊，再待会吧！”
年轻人顿时哈哈一笑，又瞬间变脸的怔在原地，眼前银光一闪，一片片女人看不到的信息素在他眼前闪动。
“出现了？我还有事要去做！”
年轻人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但是女人哪肯放他走，直接把年轻人往屋里拽：
“哎呀，有什么事来不及啊，养足精神再去嘛……”
年轻人想了想，又看了看女人，顿时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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