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举家潜逃

庄翠薇庄小姐只是在一边不停地哭泣，这一月多来，她不但与铁老二有了夫妻之名，也有了夫妻之实，对他是既爱又恨。好的是，他指天发誓，说他只是把丫环兰花关在了另外的一间房子中，她不会死。庄小姐这才多少放了一些心。可今天，自己是跟铁老二走，还是以死了却这脆弱的生命？想到死，她飞身扑向静静在躺在地上的鬼头刀，想用这把刀刎颈而亡。英妹子迅疾蹿到庄小姐身边，死死地搂住她，泣不成声地叫了一声：“嫂子！”

        庄翠薇抱着英妹子，号啕大哭。

        萧云轩听到这边的闹声，走到后院中，看到这幅情景，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息。小五头过来把事情向他备细说了一遍，他只有仰天长叹：“养不教，父之过啊！”

        小五头着急地问：“姑父，你也得说个决定话啊！”

        此时此刻，何去何从，萧云轩也是进退维谷。

        齐双喜催促道：“还是走了好，等广盛镖局的人和武衙巡检司的官兵们来了，就是想走也不那么容易了。时间越耽误，你们的危险就加大一层啊！”他向萧云轩拱了拱手，说：“萧掌柜，恕我不等在此久留，告辞了！”说罢，齐双喜一溜烟地走了。到“萧记铺”门口，他没有忘记把那几个坏马掌子带上。

        小五头把萧云轩拉到屋子里，萧广、铁忠杰、疤瘌脸吴良他们围在一起，听萧云轩安排。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上来，除了叹气就是叹气，还是小五头先说了话：“姑父，这些天来，你也知道了铁大哥的来头，官兵中，就麻、蓝二捕头武功高一些，但他们并是不铁大哥的对手。说得再恶，好汉架不住人多啊！况且又是在城中。最怕的是广盛镖局插手这件事。铁大哥和吴大哥能等着束手就擒吗？一动起手来，他们反正就是那样了，就那一条罪。可咱的罪就大得多了，咱们的铺子一被剿，说不定也得找几个陪罪的。姑父，该断不断，反受其乱哪，来个一走了之，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萧广咬牙切齿地说：“戴二闾呀戴二闾，你为啥给我摽上劲儿了？早晚有一天，我非报这个仇不可！”

        铁二娃说：“贤弟，恶话就不要说了。还是听萧伯父说说往儿去最好吧！”

        萧云轩痛苦地说：“如今我们真是走投无路来呀！”顿了顿，他又说：“想来想去，只有上泌阳涧岭店去了。我的大哥萧云鹤就住在那儿，他有三个儿子，他们分别叫萧立、萧尚、萧璜。他们哪一个都比广娃子你强多了。”

        萧云轩又把萧广训斥了一顿，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子，能走就快点离开赊旗店，怕的是夜长梦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官兵们和戴二闾他们就来了。决定等天一黑，就分批起身走。头一批，萧广、铁忠杰带着英妹子和庄小姐。第二批，小五头、疤瘌脸吴良和萧云轩夫妇一起，从后河码头坐船，然后在赊旗店东的十里井会面。事情就这样定了，拣值钱东西收拾收拾，不能带的东西该扔的就扔，逃命要紧。

        当齐双喜回到镖局的时候，一进入大院，看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们都聚集起来。看样子，镖局真的又要和武衙的官兵们一起出动了。为了不至于露形迹，他急忙往人堆里钻，突然听到镖师洪飞粗声大气地说：“没多往儿我还看见齐双喜啊？这个清水飙，又飙哪儿去了？”

        齐双喜不得不走出人群，到洪飞面前，装作很悠闲的样子说：“洪镖师，寡人在此！”

        洪飞抓住齐双喜的衣领，半开玩笑地说：“好你个齐双喜啊，你竟敢称孤道寡，还想当皇上？你是不想活了吧？我问你，你上个月的工钱还要不要？”

        “工钱？”齐双喜一下子想起来了，每个月的这一天是镖局发工钱的时候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也许是为了小五头他姑父一家的事，自己慌的太很了。于是，他跟洪飞一起到账房去画押，领工钱。领过工钱，他仍然惦记着小五头他们，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能离开赊旗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别人领罢工钱大都相约着上街去喝酒的事，因为镖局有规矩，有私事，离开镖局时间最多半个时辰。真是有大事，那另当别论。到街上去喝酒，只是一个名义，顶多瞎哄哄一阵子，闹闹吵吵的，放松放松罢了。齐双喜却什么心思也没有，独自一人拱到大伙房那儿，吃了三个馍，喝了两碗菜汤。然后走出来，到院子偏北一点的假山那儿，坐在金鱼池边，和几个趟子手们喷瞎话儿去了。

        天说黑就黑了，老何留拿着一个闪着红色火头的纸媒儿，把院子中的灯一盏一盏点亮之后，又把门口两边的两个大灯笼给点亮。去喝酒的镖师和趟子手们也都陆续回来了，还有几个人真的有醉熏熏的样子。

        期待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难道说镖局这一次不去“萧记铺”了？约有一更天的时候，齐双喜才在胡思乱想中睡着。刚合上朦胧的睡眼，忽然听到大门外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没多往儿，麻兴武急慌慌地闯进院子中，也不知道看见没有看见人，就大声喊起来：“二弟，二弟！”

        戴二闾还没有睡觉，他正和他的师傅李政以及新来的牛希贤在谈论着武功。听到麻兴武的喊叫，他推开屋门，走到院子中，疑惑地问：“二哥，不是说好明天五更过去吗？咋着又变卦了？”

        “我的二弟呀，你还搁这儿作春秋美梦哩！”麻兴武拍屁股打胯地说：“萧记铺已经没人了！”

        “不会吧？”戴二闾说：“难道说他们会未卜先知？如果真有这本事，他们还开这店干啥？”

        麻兴武着急地说：“咋往儿说啥也晚了，你赶快和我们一起去。”

        戴二闾问：“那镖局的弟兄们咧？”

        麻兴武看看跟出门外的李政和牛希贤，说：“没必要去那么多人了，这不是有李师傅和牛侠客在吗？你们几个足够了。”

        戴二闾以征求的口吻对李、牛二位说：“那就咱们几个过去？”

        牛希贤当仁不让地说：“走！”

        李政也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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