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
昨夜下过一场雨，气温猛的上升。
临近下午四点，学校操场已经聚满了人，不单单是来看桑野的，还有九班的蒋钰年的，两个人都是实打实的颜值在线。
沈倪柔到的时候，正看见桑野做在篮球架下面喝水。
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叶江南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吓了她一跳。
“怎么，吓到你了？”
“没有。”
徐远晨给她们占了座。
“我说姑奶奶，我是你的佣人吗？”
“不就让你占个座吗？一会请你喝水。”
“好啊。”
哨声响起，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桑野长的高，足足有一米八八，身高上，他就占了优势。
大家随也不让着谁。
旁边女生不停在给他们加油，耳边全是桑野加油，蒋钰年加油。
有的女生拿出手机大胆拍照。
“你看你看，我的天，蒋钰年的腹肌好好看啊！”女同学把拍到的照片分享给其他女生。
“是吗是吗？我看看。”
“快快快，发给我，我要保存下来。”
“天啊，我死了。”
期间，叶江南去了一趟超市。
她把一瓶冰镇的可乐递到她手里。
“谢谢。”
第一场比赛结束，已23：30结尾，三班赢。
叶江南递给徐远晨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不经意间，指尖和指尖相碰，两个人迅速手回手，水差一点掉到地上。
徐远晨清了清嗓子，“谢谢。”
叶江南也不自在的说：“没事。”
少年的球衣被汗水浸湿，只是一个不经意撩衣服擦汗的动作，就惹的全场女生尖叫，桑野真的是太懂得撩女生了。
“我的水呢？”
叶江南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他接过仰头喝了下去，水顺着下颚线流金衣服里，直到更深。
第二场比赛开始。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落。
天边的的火烧云，操场上奔跑的少年，呼喊的人群，和一缕清风，让一切都变的更加美好。
天边的飞鸟，时不时鸣叫的蝉鸣，这是青春最美好的时刻。
比赛结束，最后是三班获胜。
人群渐渐散去。
桑野躺在地上，沈倪柔今天穿的是一条短裤，她坐在他的旁边。
“听徐远晨说，你是江南的？”他双手放在脑后问她。
“嗯。”
“说说。”
“说什么？”
“那和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倪柔想了想，然后笑了笑，“我们那，出门可以坐船，回家要走桥，非常爱下雨，不过那才是江南最美的时候。”
说到这里，桑野突然想起一句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什么？”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杜甫的诗。”
“嗯，你为什么要来北方读书？”
“因为出了一些事情。”
他不想去打听是什么事情，但他知道，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以后还回去吗？”他问。
沈倪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真想去你们那看看。”
她回头和他对视，“有机会我带你去。”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伸出手放到她面前。
“干什么？”
“拉勾，怕你反悔。”
她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配合他定下了这么美好的一份约定。
周末的公交车人不算多。
沈倪柔和以往一样坐在最后面，只是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有桑野。
刚才，他接到了沈煜宁他们的电话，要他去“魅惑”酒吧玩。和她刚好顺路。
她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听歌。
“听的什么？”还没等她回答，他就已经扯下她一边的耳机带了上去。
里面正放着郁可唯的夙念，“只因遇见当初一瞬间，命运从此转一圈”
这期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耳机里的歌一首接着一首放着。
等到了森工路，桑野把耳机摘下来还给了她，“我到了”
“再见。”
“星期一见。”
他到了酒吧时，一群人喝的正嗨，他酒量很好，但他不会抽烟。
徐远晨看见他来了，给他让了个座，“怎么这么完才来？”
“堵车。”
“骑摩托还堵车啊？”
“没有，做公交。”
“和新来的那个女同学？”他大胆的猜测。
“嗯。”
“不是，什么情况啊？喜欢？”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拉倒吧，那么多女的找你你都不理，怎么就离她这么近，不过我想告诉你，你们俩不合适。”
“那不合适？”
“她是哪的？江南啊，你注定是要留在这里的，她注定是要离开的。”
桑野没有再说话，对于她，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他很讨厌女生，除了她。
星期一开学，班主任许莞枝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打表格走近教室。
发到手里，沈倪柔看了看，上面写着文理分科自愿表。
“回家把这张表格交给你们父母，是学文，还是学理，好好考虑，这也意味着你们以后的人生。”
班级里瞬间炸开了锅。
“你想学什么啊？”叶江南转过头问她。
她也不知道要学什么，这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我也不知道。”
“哎呀，我也很苦恼，好难选啊！”
人生就想选择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选到正确的答案，也不是所有人都要选择的权利。
晚上放学时，沈倪柔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今晚的公交比以往来的慢一些。
回到家，母亲做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张文理科自愿表。
“妈，老师让我们回来填一下。”
赵母拿过看了一眼，“学文吧。”
“可，我想学理，我不想学文。”
“我让你学什么你就学什么。”
赵母再给她任何机会，她拿过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选了文科。
沈倪柔看着已经填好的表格，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从小到大，她好像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算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
她还没有近班级，就听见班级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学文学理的事情。
“你选的什么啊？”叶江南问她。
“文。”
“好巧啊，我们都选的文，又可以在一个班级里了。”
对于他们这种家里有钱的人，其实学文学理都不重要，甚至都不用考大学，都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他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你怎么不开心啊？”
沈倪柔笑了笑，“没有啊。”
老师把他们的自愿表一张一张的收了上来。
“桑野，你也学文？”
“嗯。”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他也学文？
中午吃过午饭，她一个人来到了天台上吹风。
阳光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她用手遮了遮。
今天难得她是披着头发的。
她的头发很长，已经快到腰了，高中的老师并不管这个。
她看向远方的青山。
转过身，便看见桑野在她身后，他单手插兜，吊儿郎当的站着。
“你今天很不开心？”他问。
“没有。”
“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文理科分班的事？”
“嗯。”她不想否认。
“为什么？”
“不喜欢。”
“那你以后要考哪所大学？”
“不知道。”
他想了想，又问：“你以后是留在这里，还是回江南？”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应该是回去，你呢？你有想考的大学吗？”
“留在这。”
“为什么要留在这？”
桑野无奈的笑了笑：“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你不也是？”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微风拂过脸颊，扬起她的柔发。
一缕发丝轻拂他的脖颈，酥酥麻麻。
临近放学，沈倪柔收拾好东西，今天是她值日，和她一起的还有班上另一个女孩子，不过她今天有事，所以就剩她一个人。
又是黄昏。
她望向操场，远方还有好几个打球的少年。
青春就好像是这样，少年的汗水不是洒落球场就是挥落在试卷。
她拿起抹布擦掉黑板上的字迹。
忙好一切，她又拿着旁边的红色水桶去打水。
水房在一楼，她们班级在二楼。
这对于她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女生要拎一桶将近三十斤的水上二楼，这是个不小的挑战。
一路上磕磕绊绊，她没有把水打的特别满，但还是洒出来了不少。
沈倪柔扶着把手休息了一会儿，等再次起身时，手里突然一轻。
她望向那个高大的人，水桶在他的手里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
果然，男人的力气永远要比女生的大。
他可能是刚打完球回来，球衣紧紧贴着腰线。
“谢谢。”
“今天你值日？”桑野问她。
“嗯。”
“不是两个人吗？”
“她今天有事，所有先走了，我自己一个人收拾的也很快。”
他没有接话。
两个人一起走出校门。
沈倪柔看见旁边有一家超市，她转头看看桑野，“你要吃棒冰吗？”
他点了点头。
沈倪柔跑过去买了两个，一个草莓味的，还有一个是菠萝味的。
沈倪柔把自己手里的草莓味棒冰分给了他一半，又把他手里的那个那过来一半。
“这样就可以吃到两个口味了。”
旁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桑野看见她脖子因为天气热而出的一层薄汗。
她的脖颈很白净，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颗黑色的痣。
“你以前上学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求你啊？”他问。
“不是很多。”她笑的傻白甜。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确实有人追过她，沈倪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生。
她也曾在高一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后来因为那个男生喜欢上了别的女生，所有两个人就分了手。
“你是不是也有很多人追啊？”刚问出这句话，她就意识到了，这是明知故问。
“你谈过几个女朋友啊？”
“一个。”
那还是他上初三时谈的。
她倒是没有想到，想他这么招女孩子喜欢的男生，只谈过一段恋爱。
公交车也在此时停在了她面前，“我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蝉鸣做响，手里的棒冰因为天气炎热很快化成了水，他仰过头，一口引进，真他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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