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兽医
电车还没到营业时间，董议说刚好可以沿路走一走，不错过槲阳街头的景色。
“真的不等我们小姐了吗？”鲸柒有些担心。
董议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微微低头道：“昨天我哥去朱莉房间了，估计不日上三竿是起不来了。”
鲸柒小脸一红，怒目瞪他：“流氓！”
董议：“……”哪里流氓了？
路过一家早点铺，刚出锅的水煎包子让人闻着就走不动道。或许是看出她频频看向那，董议提议道去吃早点。
鲸柒心中暗喜，反正我今天身无分文哦！
鲸柒吃水煎包颇有心得，“先撕开一点皮儿，然后将红油辣子灌进去。”她拿人手短，于是第一个包子演示完之后递给了董议。
董议略微错愕，接过包子见她大有一番“敞开了吃”的阵势。
他在家保姆也偶尔做水煎包，但今天这包子有点分外好吃了。
董议喝了些豆浆，而鲸柒要了碗粥。她跑去铺子前亲自盛粥，大铁勺在锅底沉了又沉、捞了又捞才端着满满一晚“米饭”回来。
这次董议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用手帕擦了擦手，不自觉就覆上了她的脑袋。
鲸柒震怒：“吃饭呢，别揉我头！！！”
前面有家珠宝店，店门口停了好多车。董议抬脚就要往里走，鲸柒乖乖在后面跟着。她自然是没有进过这种店铺的，跟着他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底气。
伙计见他西装革履，还微微有些混血的长相，打定主意宰他。
荣芷兰试了试戒指，抬眼就见鲸柒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金光灿灿的展柜。伙计将戒指包起来，熟悉的将账目记在时平昌名下。她优雅的坐在皮质沙发上，伙计端来咖啡，她不动声色的打量鲸柒。
董议在认真挑选耳坠，一转头却不见她。他凑过去，见她盯着金首饰垂涎三尺，“你这目光怎么跟劫匪一样？”
鲸柒歪着头不理他，董议不依不饶的将她拉到耳坠展柜前，“喜欢哪个？”
鲸柒跟个呆头鹅一样，“我？”
董议拉下她指着自己的手，无语道：“对呀，难不成是我戴啊？”
鲸柒虽然爱财，但也有原则：“不要不要，无功不受禄。”
董议有些头疼，这女人他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伙计一看，不让我宰怎么得了？他极尽所能对着鲸柒猛夸，鲸柒一向只有夸人的份，哪有被夸的份？有了些动容。
董议一看还是伙计有办法，也哄着她：“就当我感谢你陪我逛了。选一副嘛，槲阳这么大，还要你陪着逛好长时间的。”
眼见她被说动，伙计喜上眉梢。刚一件件把那些华而不实的耳坠摆出来，一抬头哪还有两人的影子？
董议被她牵着，没想到她人小小的，力气这么大。“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鲸柒确定好与珠宝店保持了安全距离，这才放开他。董议盯着她的小手，突然有些失落。
“我陪你逛街是分内之事，不用客气的。而且你还请我吃饭，我已经很占便宜了。”她一板一眼道：“董先生，你别想着给我买东西了，这样我会很不安的。”
董议盯了她半晌，实在看不出来她有什么表演成分，于是只能同意。
荣芷兰抱着女儿喂辅食，她躲避着勺子不肯吃。时平昌“砰”的一声掀开门，小奶娃吓得嗷嗷直哭。
保姆将孩子哄着抱了下去，荣芷兰很生气：“你吓我女儿！”
保姆路过他时，他满怀歉意的摸了摸小孩的脸，谁知她哭得更大声了。时平昌立马缩回了手，“妈的，我以后还是生儿子好了，生女儿打又不敢打，还娇气！”
荣芷兰擦了擦手，嘲笑他：“还挑呢！你那几房姨太太这都几年了，一个炮都不响。听说前段时间你还被踢裆打击了，啧，这下可能……”她摊摊手，无声胜有声。
他不想跟自己嫂子讨论这些，于是摘了颗洗好的葡萄丢到嘴里：“你看见我女人了？在哪，跟谁，一个人还是？”
荣芷兰听着他一连串的问题有些不快：“你盘问犯人呢！不知道！”
时平昌一个头两个大，他前段时间受了埋伏，因伤着了经脉，所以才一直没去找鲸柒。
荣芷兰见他仍有些苍白，也不自觉放缓了语气：“今天十点左右钟祥路路口的珠宝店店看见的，不过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她想了想，补充道：“长得很帅，是个女的就会喜欢那种。”
果然，时平昌脸色有些不好。荣芷兰摸了摸手上刚买的戒指，“啧，那男人看着也不像个花架子，就那身手工西服，我估计也值这个数。”她伸出几根手指，时平昌歪着头并未搭理她。
荣芷兰被他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再接再厉道：“人家可是给你女人买珠宝呢。哦，不对！”她慌忙遮住娇艳的唇，“看我这话说的，小芳今后是谁的女人还说不定呢，是吧？”
时平昌以一个愤然离去的背影回应她，荣芷兰笑得前仰后合。
中午两人乘着电车回去，已然十分炎热。鲸柒一上车便吸引了不少目光，饶是这么素的旗袍，也被她穿出难以复刻的风韵。董议见车上站着不少男人，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而鲸柒也同样小心翼翼，护着他——的钱包。
回去之后，朱莉果然还没起床。豪斯先生听说了牙医半夜偷溜进朱莉卧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这种事下人不好说什么，鲸柒吃过饭就去忙了。
不一会，董议满头大汗的来找她。太阳火辣辣的，鲸柒忙着给秃猫洗澡，并未看见他。
秃猫足足有十几斤，在水里一扑腾实在制止不住。鲸柒的衬衣被水打湿，曲线更加清晰。
“栗鲸柒。”董议站在她面前，秃猫见了生人，扑腾的更欢。
鲸柒被水淋得眼睛也睁不开，董议抚摸着猫下巴，秃猫受用的安静下来。他取下手帕，不由分说为她擦去猫的洗澡水。鲸柒有些抗拒，接过手帕自己擦起来。
董议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胸前，喉头滚动两下，便强行转移了目光。
知了聒噪不停，她认真的擦着身上水渍，无半点不耐烦之意。董议莫名心就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鲸柒叠着他的手帕放进口袋：“董先生，我洗干净给你。”
董议一愣，放别的女人身上，他肯定直接说“送你了”。沉吟半晌，他还是“嗯”了声。
鲸柒接过猫，问道：“董先生，你来干啥来着？”
董议微僵，有些羞赧：“鲸柒，不管我哥跟朱莉成与不成，我们都是朋友对吧。”
鲸柒皱着眉头盯了他一会，将他看的心里发毛。却听她嘿嘿一笑：“哎呀，这还用多说嘛！”
有了董议的帮忙，给秃猫洗澡容易很多。见他手法实在专业，她好奇道：“董先生，难不成你是猫变的？”
董议失笑，解释道：“我在国外开了家宠物医院。”
鲸柒大惊：“动物也有医院了！那你是兽医啊！”饶是董议这么有素养的人，也被她大惊小怪的样子逗得前仰后合。
他不顾自己手湿漉漉的，将她头揉成了鸡窝。
鲸柒很生气：“兽医能不能就别想着给我做造型了！”
晚上的槲阳江边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还没到，鲸柒就这么说。
晚上之行人员多了些，朱莉与男朋友也一并来了。朱莉有些迫不及待，并未等董议找停车位置，提前拉着牙医蹦蹦跳跳的走了。
车内气氛有些尴尬，鲸柒坐在副驾驶看向窗外。
这全都拜社牛朱莉所赐！她走就走，偏偏留下一句“跟你喜欢的（东方）女人一块玩吧，我们走喽。”
少说那两个字歧义真的很大啊喂！
江风吹得甚是舒服，鲸柒不自觉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拥抱晚风，闭着眼睛扬起笑容。
董议趴在栏杆上撑着头看她，他第一次觉得：浪漫文艺与识不识字无关，与身份、阅历无关。
鲸柒享受结束，睁开眼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脸皮这时候倒是薄起来，脸蛋发红，“看什么啊看！”
董议仍是盯着她笑，学她：“看什么啊看。”
鲸柒脸蛋越发红：“不许学我说话！”
“好好好，不学不学。”董议不再逗她，看着江边来往的船只。他指着一艘灯火通明的巨轮，对她道：“那艘是载人的，里面有吃的、喝的、休息的地方，想不想坐？”
鲸柒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认真道：“那是去隔壁市的船吗？”
“不是，是出国的船。”
董议看着她，莫名感觉她心情忽然低落了些。她说：“那还是不坐了，出国了就找不到弟弟了。”
时平昌赶到江边时一行人已经准备回去了。
朱莉趴在牙医身上，旁边站着电灯泡鲸柒，三人站在路边等董议将车开来。
朱莉歪着头偷亲牙医，发卡却被蹭掉，“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鲸柒蹲下去捡。不过电光火石间，枪子从她头顶飞速穿过，打穿了她刚刚靠着的路灯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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