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要说梦想,她会说:我想要一家书店,分成两半,一半看书,一半是咖啡厅。人们在这里安静地看书,闲坐,我不用管收入多少,想看书时就坐在窗户旁边沐浴着阳光看书。然后我的爱人会走近我,用皮筋给我绑起头发。
毕业时邓布利多校长问:“还想留在学校吗?”
格特鲁德犹豫了,她不想禁锢在学校,她想出去旅游,想在城市或森林定居,但她还是说:
“想,我想跟你在一起从事工作。”
邓布利多点点头,然后引诱问:“你想在学校就职什么职位呢?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怎么样?这门科目消耗老师太快了。”
格特鲁德撅起嘴,皱眉显出为难的样子,“我其实不太适合教书,我更想当图书馆管理员。我比较喜欢安静地独处”格特鲁德补上最后一句,为自己辩解。
她并没有想留在学校的想法。只有第一世还没来霍格沃茨,在外面上小学的时候,她想过当老师。因为那时候以为做老师就能取消作业,让学生快快乐乐地度过课后生活。后来,感觉教师很辛苦,还要跟学生打交道,不适合她想要自由和快乐的愿望。
“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想留在学校做个老师,我就一直没去找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邓布利多低下眼睛,思考了一下。然而她打断了邓布利多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然这样,那我兼职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吧,直到你找到人选。”
邓布利多像是惊讶,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像下定决心才说出口:“呃,好。我会赶快去找的。”
“嗯!”格特鲁德不懂,微笑地点头。
她离开邓布利多,走向人群,跟着毕业生一起坐向那乘他们来的小船,如今那条小船只能承载一个人了。他们随船飘在黑湖上驶向对岸。
她有什么安排呢?她要好好放纵一下,第一次毕业后她就参加阿不思的聚会,不眠不休玩了2天。第二次她没能毕业,想来上两次已经变得十分遥远了。她深吸一口气,想去旅游,去国外看看。
斯内普在黑蜘蛛尾巷收到邓布利多代替格特鲁德转交的来信,他靠进沙发椅背,用手扣下来火漆,取出一张薄信纸。
“给斯内普先生,
在信的开头我想让你知道,我永远感激你7年内的殷勤教导,你教会我在课程负荷中挣扎时坚持,锻炼了我的抗压能力。在你的帮助下,我接触到魔药的艺术魔力,它们至今对我留有影响。很抱歉没有达到你的期望,希能你能原谅我,如果没有你的关心和关注,我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优秀。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毕业后我去俄罗斯旅行,到了切尔尼亚耶夫斯基森林,我有个梦想是在森林有个小屋。这是个美妙的夏季森林,我喜欢高大的松树和桦树投射下来的光线,听说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是秋天。黄色落叶,湿路,飞鸟,乞食松鼠。想想确实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夏季和冬季,我想象那时候森林会更美。这里也有人在散步,我跟着他们呼吸干净的空气。我很喜欢那里。
我在7月回到英国,去了伦敦,那里有麻瓜界的世界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在演出,我一直想去看他的演出,这次我做到了。现场真的太拥挤了,我怀疑整个伦敦的人,包括巫师,都聚集在那里。太沸腾了,太疯狂了,不断有人昏倒被抬出场。迈克尔非常迷人,他是疯狂的,是热情的,摇摆和跳舞,他像是黑色的火焰,全场为他沸腾!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呢?你休息的时候会听音乐吗?以前我们只是老师与同学的关系,但马上就不是了,我要做你同事了,惊喜!
我会在9月1号回到霍尔沃茨,在那里担任图书管理员和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当然我不能胜任黑魔法防御课的重任,只是暂时替补。当邓布利多校长找到合适人选时我就会下任。
我的假期十分精彩,你呢?希望你一切安好。
真挚的,
格特鲁德·贝尔”
他的假期怎么样?平淡、黑色、嘈杂,看书,整理课件。
他转头环视周围,小小的四面书墙,他差不多整个假期都待在这里,桌子上摆放着他做完自己都嫌弃的三明治,用深色全麦面包片,裹着午餐肉,被他抹上一层人造黄油,无所谓好看不好看地摆在白色盘子里。旁边有今天的报纸,被垫在一杯冒着热气的浓咖啡下。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呵,谁都能当,这个科目已经被邓布利多随便找来的人耽误了。
他小时候常听摇滚乐。父亲常将披头士和滚石的音乐开到最大,大声地跟着嘶吼。他也偷偷自己一个人听过,给他些许震撼,可是他那时讨厌麻瓜,也连带着不喜欢麻瓜的东西,他不让自己再去听。那段时间他竭力拒绝一切关于麻瓜的东西。后来他不再排斥,也不喜欢听音乐,因为听久觉得太吵,他喜欢看电视,做做报纸上的益智题目。或者给自己泡杯茶,然后躺在床上看看感兴趣的书,困了就小眯一会。
格特鲁德假期过得很开心,但无人可以倾诉。于是给邓布利多写信,但等不及收到回信,就又写一封给斯内普送去。她写完想到没有斯内普的地址,于是只好再加上一层信封送给邓布利多,请他转交。她在刚开始是好奇,后来是讨好,让他放过自己的成绩,总之,她已经习惯问候斯内普了。邓布利多的信在两天后回来,里面祝贺了她的好假期、讲了他自己喜欢的乐团,说在考虑要不要请乐团来学校做万圣节前夕晚宴的一项节目。最后提到他已经给斯内普送去信了。斯内普的回信在四天后来,上面只简短得写了“不错的假期。”
好吧,斯内普。
当9月,她再次踏进霍格沃茨城堡,已经不是学生了,而是一位教授。与此同时,她还实现了她的愿望——有家书店。虽然不是自己的书店,但图书馆也不错。不用计较盈亏。她爱新的开始,连看城堡都不一样了;外面的草地长高了一点,黑湖的水神奇地变清澈了,城堡的外观缩小了,门口的橡木大门好像更白净了,大厅的地板好像都锃亮了。
她看到了斯内普,他独自走上台阶,正好出现在大厅,他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长时间待在地牢让他皮肤黄白暗沉,黑直发垂在两侧,末端还内翻,双眼冷漠地扫过眼前;不知道看到她没有。她出于礼貌,迎过去,打招呼,与他一起走近礼堂。
曾今对西费勒斯的热情与模糊的好感早已被这些年的相处磨光了。他是她不喜欢,但尊敬,又有些害怕的老师,再如今与他成为同事,害怕就不体面了,也不应该存在了;她把他放在与自己同等高度的位置。
“日安,斯内普。”
“日安”斯内普略有迟疑。
她朗然说:“请叫我格特鲁德。”
斯内普点头。
他们并肩同步走进礼堂,她想坐到邓布利多身边,可是邓布利多身边两侧都有人了,好像是按就职时间分的,她最后谁也没挨着,坐到边角,只能隔着好几个人头看到斯内普的侧脸,和邓布利多高出的尖椅子顶头。
又有一批新生入学了,他们被分帽院分到各处,接着邓布利多介绍格特鲁德,然后致词,开始宴席。
又看到熟悉的餐具和餐点让格特鲁德内心失望,她开始缓慢地进食。这是她的老习惯了——让自己看起来优雅高贵,至少是她以为的。
她确实一直喜欢优雅经典的东西,像空荡的霍格沃茨城堡,油画中穿着优雅的人像,长裙的模特飒然行走在t台,又如约瑟芬皇后的鞋子,宽大的帷幕四柱床,50年代的charm杂志封面,永远不过时的珍珠项链。
她一直被复古、美丽的东西吸引,因为其中看到高贵的影子。就如书里的贵妇人,她们所处的琉璃城堡,她们所穿的拖地丝绒长裙,她们所用的金银餐具,所说的话,所用优雅的身姿、高贵的礼节都令她心驰神往。然而她出生在工薪家庭,这些离她十分遥远。如果她出生就是英国皇室她可能会对这些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繁琐、无聊,但她从没有真正接触过,只远远地望;她渴望高贵,于是她要求自己行走挺直腰,言语温和有素质,行为轻柔优雅,她着力于把她改造成令自己着迷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贵族的艰辛,就像一个希望得到自由的孩子,被告知你长大就可以做。但是没有人告诉他长大要承受哪些责任。因此,孩子通常以为长大可以为所欲为,都期待着成长。结果长大后,他们又发现仍然没有自由。甚至怀念当初没有珍惜的小时候。人人都希望有权势,正如人人都期望长大。
她像演戏一样、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一举一动似的吃完饭,再用手帕擦嘴。学生已经站起来随着队伍离开了,她突然皱眉。以前着急学习,没有结行的朋友她不注意,可是如今轻松下来,就一阵寂寞。没人跟她一起走,她想念吉娜了。于是转头去看邓布利多,他正在和麦格讲话,她又看到斯内普的身影。好歹他也是她最熟悉的老师啊,她想想,走到斯内普身后,轻咳道:“斯内普,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斯内普挑眉,同意了。
说实话,他喜欢独行,或者和邓布利多一起说说话,至于她怎么说呢,还可以接受。
她会想要和斯内普同行,一方是因为寂寞,她只需要身旁有个人;一方面是因为斯内普是个冷淡的人,不会多话。
她想念吉娜了,她好爱吉娜。
吉娜从不多话,但不沉默,总能逗她快乐。她们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爱情故事,喜欢悲剧结局;格特鲁德的手总是冰冷的,吉娜的手却温暖,她们手牵手时吉娜说“就喜欢摸凉的东西”,而格特鲁德喜欢有热度来温暖她的手;吉娜的绿眼珠正是她喜欢的颜色,总闪着狡黠的灵光,她笑盈盈地看自己,牵自己的胳膊,她们大笑,她们密谈那时候她们多快乐呀!吉娜完美地成为她最爱的朋友,完美地契合了她。
她与他并肩走出礼堂,邓布利多回过头时正好看到两人靠进的背影,他没有在意,随着最后的零散的人群离开。
出礼堂,到楼梯处,他停下像是要分离,她欲言又止。她总不能期盼他绅士地把她送到2楼吧?
她与他道了晚安。她前往2楼办公室,打开门,合上,点灯,双手支撑在窗户边,感受着微风习习。夜色下城堡外的草地排排涟漪。她突发兴致,快步跑出城堡,然而平地上只看到一望无际,和远方的黑块,哪有什么阵阵涟漪的美感。高楼和平地看到的不同,高楼更适合欣赏,而平地就是体会了。她没了兴致,吹了会儿凉风,又回去了。
她开始教学,内心竟然奇怪地并不紧张。脑中已经有了一套教学方法,让她能得到学生的尊重。她根据以往遇到的老师总结了一套办法:不必微笑,平淡地介绍自己,讲自己的规矩,然后开始讲课。抓住学生的第一次犯错,猛击他们——这就是下马威。她将下马威放在对方出错后。可以罚可以骂(让他们脸红),骂不能带脏字,会让学生反感。适得其反,失掉尊重,也掉低她的价位。如果不能让眼前这些人畏惧她,他们是不会尊敬她的。学生要尊重老师,做不到尊重怕也行,因为这样接下来讲课才顺利。
而课前的抽查可以打醒那些瞌睡的人,让他们紧张,注意力绷紧,这样注意力集中地开始上课。
课下特殊温柔?她觉得没必要,可能会增加某些学生的“她其实也就这样,她偏爱我,我可以闹”心理。
但是总结归总结,她很注意尊重自己的学生,并不把他们看作试验品;过去的认知让她决定向邓布利多学习待人接物,因为整个学校,邓布利多是最多受人真正尊重的。
她发现的许多雷区,邓布利多都会完美地避开,他又礼貌有教养,但不被规矩束缚,不闷吃亏,他总能巧妙地回击过去。有时他说讽刺,需要仔细注意才能听懂。这就是他的另一个高明之处吧。
想到讽刺,她就不由联想到斯内普,他可是讽刺的一把老手。讽刺就是把假话与真话对比,说得引人发笑。斯内普说的讽刺,只要不涉及她,她总能被真的逗笑。斯内普其实挺幽默,但加上他的性格——用未来的话说,叫闷骚。
她总总找斯内普一起走,渐渐地他们就不约而同。他们可以闲逛草地,吃饭坐到一起,说些有伤风雅的闲话。她发觉斯内普也挺时髦有趣。
圣诞节前有个教授说起学生间的情侣,他斜着头,也参与进来。教工们讨论哪对情侣会分手,会被劈腿,哪些平时蠢蠢欲动的人会挑时机告白。他在末尾加上一句:“是呀,曾经抓到一对,坚贞不渝地说一辈子,然后在共同打扫厕所2天后就分手了。至少厕所见证了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有位教授看斯内普不喝酒,劝他酒,被另一位教授拦住,连连摇头。那位教授挤弄眼睛提醒道:“蝙蝠。”
斯内普其实早醉了,此时他站起身双手掀起斗篷,醉呼呼问道:“蝙蝠?哼,等着,我去你房间的天花板睡觉。”接着撑着斗篷走了几步,又突然小跑起来,斗篷被他抓在两侧鼓鼓的翻滚,挺像个孩子在说“我在飞!”
“他不会知道他有这件糗事的,永远不会,除非他偷窥在场20来人的记忆。”
教工们大笑不止。
圣诞节前夕晚宴结束后,斯内普与格特鲁德走在草地上消食。
格特鲁德问他:“斯内普,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能力的有钱人。”他一脸沧桑,却很正经。
“我也想成为丰富,啊不,富人。”格特鲁德笑笑,“我同时想做一个有品位、有格调的人。邓布利多就不错,我喜欢这样的人。跟他相处就很自在。”
格特鲁德叹了口气,“但我更喜欢做一个自由的人,做我想做的事,做我喜欢做的事。自由,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斯内普像是深思,没有立刻搭话。他们并行了,格特鲁德侧头去看斯内普的脸,她看不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
等他们又走了几步,斯内普才说,“自由,如果你没有能力,你能用什么来保证自由?你只能成为监狱里任人摆布的虫子,一文不值。”
格特鲁德吃惊他的回话,也没有立刻回答。
她已经被这个比喻伤到了,就仿佛他真的认为她是“监狱里的虫子、一文不值”。她强迫自己不在意,仔细想了想斯内普的话,能力确实很重要,没有能力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更谈不上保证自由。但她何必去想这些沉重的事情,所以她说:“用生命。用生命来保证我的自由。”
她越说越兴奋,“我不自由,那就是时候去死了。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自由,我不想听别人说如何生活,如果——”她被斯内普的一声轻笑打断,斯内普像看孩子一样看着格特鲁德说:“生、死、自由,当你面对死亡时,你就不敢这样阔阔其谈了,”他补充道,“激进的幻想,你还没过完青春期吗?”
这是越界的!
格特鲁德一个哆嗦,像被一盆冷水泼在头顶,她呆在原地,盯着斯内普的眼,质问道:“你怎么敢这么说?”
之后她就被鱼刺卡住了嗓子,再发不声音来。她看着斯内普平淡无光的眼睛,她想跑走,但她还站在原地。她平复下嗓子说:“这就是我真正想的,自由对于我来说比生命更重要,我想你应该尊重我。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学生了,即使是学生也应该被尊重。你别再随意讥讽我,而是去尊重我。”
“讥讽?我以为那是批判,如果你想要尊重,首先要值得尊重,不要表现得像个孩子。”斯内普无视她湿漉漉的眼睛,用圆滑的声音说。
在他看来,这就是小孩子想当然的话。没有生命谈什么自由?这么多年来,她还是会动不动湿眼眶。
“孩子气?我最重要的东西,最真实的情感,在你看来是幼稚又可笑的?”明明是恼怒,她不明白眼泪为什么会出来,自己又为什么找不到话来反抗他。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过去的她骄傲主动,不会让自己忍受委屈。什么时候她变得说不出话了?
“”斯内普没有认同,于是两人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她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说。
斯内普皱眉,但对方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城堡走了。他烦躁地空站了一会,也往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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