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8

在地牢的魔药教室外，西弗勒斯附耳偷听里面的对话，他贴得很近，不肯漏掉一句话。

        他本来打算去魔药教室练习，走到门外发现里面有人说话，他听到贝尔教授的声音，内容是高年级的课程。

        今天休息，怎么会有人上课呢？

        他附上去耳朵，震惊地认出有小矮星·彼得！那个跟在波特和布莱克身边的拉拉队长！他惊讶地慢慢地推开一道缝，贝尔教授和彼得站在分别桌子的两边，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彼得盯着桌子上的坩埚做记录，贝尔教授切案板上的原料。他很困惑，紧接着不安：贝尔教授不止教他课外的东西。他缓缓关上门，但是不肯走，他贴在门上，执拗去听里面的内容：要是彼得听到的我没听到怎么办！

        “当然，这是违背道德的，虽然不违背法律。除了时长，药剂的影响条件还包括饮用者的体重和本身的吸引力。不管送出人是否在场，服用迷情剂的人都会迷恋上送出人。”

        声音消失了一会。

        “大约30秒，放入切块的香茅。13块厚度1厘米。”

        “这时候就要控制火候，把它变成文火，不然就会迅速烧干。如果火候对了，接下来颜色就会变淡，变成浅棕色。我有个课外建议，放点薄荷，可以让药效更强。像猫与猫薄荷。”

        西弗勒斯心里有点难过，但更贴紧了。

        “这时，也就是降到五分之一低的时候，放进瞌睡豆的汁液。你看清我用银短刀怎么压汁了吗？感谢西弗勒斯，他注意到这个方法可以更轻松压出汁液。”

        他在门外脸红了，但是并不高兴。

        “放入属于你身体的组织，可以现在放，也可以给别人喝前放。大部人选择放头发，也可以放比如指甲，皮屑，排泄物就是有些恶心，除了故意羞辱对方几乎没人这么做。再等5天就成了，可以放久点。像酒，越放越醇。颜色也会变成深紫。”

        “接下来讲解药，解药除了市面上卖的，还有不花钱又快速的方法。找到服下剩余的迷情剂，放入服用者的金币，1个就好，让他喝下，含住金加隆。等待10秒，迷情剂的药效会消失。金加隆超量就会改变迷情剂的药效，变质成憎恨剂的效果。一定要记得是服用者的金加隆！”

        “不过迷情剂很少会被剩下，往往还掺杂在其他食物或饮料中，所以很难找到。”

        “教授，”彼得的声音，“有没有让人产生崇拜的魔药？迷情剂不能达到崇拜的效果吗？那如果，比如说我给一个男生喝，对方会不会没有‘恋’只是‘迷’呢？”

        西弗勒斯在门外厌恶地皱眉。

        “在6年级会提到崇拜药剂。而迷情剂，”贝尔教授说，“没有崇拜的效果，只是迷恋，恋占绝对的程度。至于男生喝男生递给的魔药，也会迷恋，这是药性，和性别无关。”

        “这次的课程结束了。”贝尔教授说。西弗勒斯听后快速退了几步，然后慌乱地环顾四周，冲左边跑去。

        他看贝尔教授出来，向右走，直到背影消失。他随后现身，走进魔药教室。

        彼得在切原料，看清进来的人慌忙抽出魔杖，戒备地问：“你来干什么？”

        “你为什么和贝尔教授一起？”

        “关你什么事？”

        西弗勒斯沉默两秒，转身离开。彼得在背后说：“你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

        西弗勒斯攥紧拳头，转过身，怒视彼得。“没有！”

        彼得从西弗勒斯进来后第一次露出笑容。“跟屁虫，我知道你总跟着贝尔教授——”

        西弗勒斯拿出魔杖，盯着彼得。彼得看到他的动作，就不敢说话，举起魔杖，手有点发颤。

        “跟屁虫？你不也是？或者不应该叫跟屁虫，而是叫拉拉队长或者猪仔，毕竟你长得——”

        “你在说什么？”贝尔教授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西弗勒斯藏起魔杖，转身面对贝尔教授，但不肯直视她的眼睛。“我，我们只是吵架。”

        格特鲁德注意到小矮星·彼得的善意和体贴，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因为他讨好她的样子让她想到自己，是不是邓布利多看她也是一个讨好献媚的人？是不是西弗勒斯也曾在教师中嘲讽过她的努力和讨好？

        请让我不要给予或接受卑贱的赞美。【1】

        这种赞美绝不讨人喜爱，所以她恐惧过去太傻，可能走了错路，她的努力从来都没有使自己进入过正轨。

        她顾不得别的了，她正在引起彼得的注意，企图把对方从四人团队里拉出来。彼得会成为告密的人，会害死莉莉和一大群人，他不能留在詹姆身边。

        但是如果把他引过来，留在身边，就要承担对方可能反噬自己的危险。她觉得为西弗勒斯值得，而且她也不怕死，极有可能就是重来一遍。

        彼得不像邓布利多一样强大，不像詹姆一样勇敢，不像她一样反复复活，他和所有人一样，贪恋活着，没有活到疲倦，就不接受死亡。他的告密不可以原谅，但可以理解。

        其实彼得不热衷于提前接触高级魔药，她看得出来，他是为了走在她身边。这不是自恋，而是她发现他们的相似，就如她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因为是一类人，所以清楚对方的意图。

        彼得不是应该被“告密，诬陷，胆小”概括一生的人。她接触到的他温暖又小心翼翼，她觉得他理应得到同样的善意和回报。她原意确保彼得会更快乐一点，未来不要那么惨。

        她想让彼得疏远另外三人，还是因为跟光芒太盛的人走在一起、被遮住光彩是一件需要忍耐的事，如果对方不懂得谦虚那就是一件悲惨的事。这不利于他的心理成长，可能让他长成纠结得失、敏感脆弱的人。但如果跟她在一起：她是老师，和他没有竞争，她以温和、谦卑的态度，绝不会给他带来额外的压力。

        然而她还担心，这样做就足够了吗？可以确保他成为一个安全的人格吗？他离开那几个朋友，会快乐吗？

        如果不是自然而然地注意到别人的情绪，而是要靠猜测和推断，这会是很累的事。即使下定决心并一直坚守。要防止自己情感爆发，防止他走上老路，她需要很大的精力、持续地放在彼得身上，然而彼得还不是她最在乎、最想改变的人。这真像养孩子，太累，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她真的不想再这样小心翼翼对待任何一个人了。

        【1】英王乔治五世挂在书房上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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