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这么不争气

音乐响起。

        我们开始扭动身体。

        自从那晚我被罚之后，我的服装就定位在暴露的裙装跟高跟鞋上，也许李妈并没有这样吩咐过，可是我们四个人，她们三个人这样穿，我总不能搞特殊化。

        我按照以往的动作，开始向上旋转，可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下面的人，怎么议论声这么大。

        我眼睛扫向她们三个人，居然只看到她们三个人的头顶，她们三个人并没有旋转上来，我的动作看来来跟她们不协调，唐突的很。

        难怪观众会议论起来。

        我心里一急，手一松，顺着钢管向下滑，可是等我站到地上的时候，她们三个跟说好了一样，旋转着又上去了。

        有人开始朝我扔东西：“怎么跳得，会不会跳舞。”

        “就是，一点协调能力都没有，是不是觉得自己跳得很美，想出风头啊？”

        ......

        我到会所一来，一直认真跳舞，我的舞不能说是整个A市最好看，可是也迷倒不少客人。

        周总就是我在会所的铁粉，可是看着我，他脸上先是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接着变得难看起来。

        我明白他的感受，本来一心一意捧着的舞娘，却突然变成这个水准，别人会说他没有眼光。

        他不是替我难过，是替他自己难堪。

        一个烟灰缸砸到我的额头，我觉得刺心的疼，接着有股温热留下来，流血了。

        见有人起哄，看场的保安吩咐过来，有人叫道：“把那个傻逼拉下来，在台上影响我们的兴致。”

        有保安上前，推我一下，我踉跄数步，被他推着离开舞台。

        一个人遮住我面前的光，我抬起头，见是周总，我以为他会递一张面巾纸给我擦血，谁知道，他却啪的给我一巴掌：“这么不争气，坏了我的兴致。”

        然后，他拂袖而去。

        我后来才知道，那晚他带了几个朋友来，一直在朋友面前炫耀我舞姿的他，没想到我这一次不但没有给他长脸，反而惹得他朋友嘲笑他，他自然是把怒气洒在我身上。

        我捂着脸，额头上湿漉漉，有汗，有血。

        “你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有人大力拽着我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她立刻跟沾了什么在脏东西一样甩了我的手，我这才看清，拽我的人居然是白梅。

        她鄙夷的看着我：“瞧你那傻逼样，还不把自己整理好，你站在那里想博谁的同情吗？”

        我只是被今晚的突变气傻了，被周总那一巴掌打傻了，我才不是想博得谁的同情，到这里来的男人，都是找乐子的人，谁会同情我？

        我用水冲洗额头，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拜周兰所赐，没跟她闹翻之前，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我跳舞，她甚至都会带客人在一边捧场，我从一个新人到有几个固定的客人捧场，其实跟周兰是分不开的。

        算起来，以前她对我真是不错，可是，就一个破男人，她就至于对我这样？

        我真是想不明白。

        那个王承桀一看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绝对不会真心喜欢周兰，爱来欢场的男人，没有一个说话是值得相信的，我记得我刚来会所的时候，她是这样告诉我的，可是现在呢，只要王承桀说一句话，她就奉为圣旨。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智商会降低好几倍，会变成傻子，疯子，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现在的周兰给我的感觉，就是傻子，疯子。

        可是这个疯子不该怨恨我，我跟王承桀什么关系都没有，顶多是周兰带着他看我跳舞的时候，他疯狂叫好，给我捧场而已。

        至于他看我炙热的眼神，那是他看的，我又不能因为这个挖了他的眼睛。

        周兰把王承桀对我的迷恋，怨恨到我身上，真是愚蠢。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好的不是身边那个乖巧听话的女人，而是那个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女人。

        尤其是像我这样，一直坚持不卖身，在他心里算是不一样看待的女人，突然清白没了，还是被那样庸俗猥琐半点都不如他的男人夺走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也是一种挫败。

        他才会那样恨我。

        他是恨我不给他机会，便宜了别的男人。

        可在他内心深处，应该对我还是念念不忘。

        我清洗好伤口，站直身子，看着一边的白梅真诚道谢：“谢谢你。”

        不管她是处于什么目的把我拉到这里来，总之，她是这几天唯一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白梅却愣愣看着我半天，才喃喃的说：“难道是我看错人了？”

        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看错人了，她却立刻变了脸色：“余念，我虽然跟周兰不合，可是我也不喜欢你平时一副清高样，你现在既然失了身，就跟我们一样，否则，没有人会会喜欢你。”

        是的，坚持卖艺不卖身的我，已经失去清白，还在故作清高，就会惹人嫌了，尤其在她们心里，我还是个小偷。

        李妈嘴上说找保安来查偷东西的事情，其实过后就算了，她应该也是挨个找了谈话，我再到会所得时候，虽然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善，却没有人再找我的事。

        就连周兰，也消停一些，只是大家自觉分成两组，唯独把我排除在我。

        我看着她，也坚定的说：“我失身是被周兰陷害，并不是我本意，我已经跟李妈说了，我只卖艺不卖身。”

        “真是饭堂里的苍蝇看了让人讨厌。”白梅说完，转身蹬蹬走出洗手间。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咧咧嘴，我怎么就成了饭堂中的苍蝇了呢，我只是不想卖身，我怕我妈知道以后，会被我气死，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先不说那些艰辛的事，就说她对我的期望，其实还是挺高的。

        可是，我没办法，为了钱，只能选择这样的工作。

        今天的事情，不怪我，只是以后少了周总捧场，我心里非常遗憾，他打我也是恨我不争气，我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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