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动一点点
军训结束后，沈老师又安排了一次班干部竞选，把剩下的班干部也安排好。
最后陈果成了文娱委员，何嘉佳和程牧阳是体育委员，还有林淮舟，他是化学课代表。
这下，寝室里就只有申笙是“闲人”一个了。
刚刚开学，趁着课业还不算繁重，申笙和陈果就偷偷带了几本各自喜欢的小说藏在寝室里，两个人交换着看。
每晚十一点准时熄灯后，就坐在床上，靠着台灯看一个小时，没过几天，何嘉佳也控制不住加入了看书小部队。
因此每晚只有乖乖的罗茵按时入睡，第二天早上还得负责叫三个懒鬼起床。
不过这些轻松的氛围都在第一次月考后破灭了。
寝室四个人只有罗茵和陈果算是正常发挥，罗茵是因为本就优秀，陈果是因为不偏科，中规中矩。
只有申笙和何嘉佳翘脚严重，不过一个是理科差，一个是文科差。
申笙中考时理科没给她拖后腿，还是因为班主任恰好是数学老师，盯她盯得紧，科学老师的办公桌又在数学老师对面，因此每次进办公室，这两个老师就轮番说教，这才有了最后不算太难看的成绩。
而上了高中，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不仅科目变多，难度也明显增大。
每次上课既要认真听，还得迅速做笔记，申笙想想都觉得头疼。
这次数学测试并不难，她却刚过及格线，数学的年级排名更是惨不忍睹，都被不少普通班的同学赶上了。
成绩一出来，沈老师就找到了申笙，“你这语文是年级前五呢，英语也好，文科普遍都不错，就是这理科明显薄弱啊，也就生物还过得去，你这是确定以后选文科吗？”
站在旁边看着训话的语文老师一边喝着茶一边也跟着附和，“这孩子的卷子我还有印象，她那作文写得真不错，很有想法。”
听着老师们的谈话，申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跟班主任细说了自己的情况。
沈老师倒也很耐心地开导她：“这才刚开学，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不过申笙，你还是得记住，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偏爱的科目，就像我当年格外喜欢历史一样，你喜欢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去钻研，但对于自己薄弱的、不擅长的，也不能一味畏惧、排斥，有不会的不能只靠自己苦想，那是浪费时间，多去问问老师同学，没什么好怕的……”
走出办公室后，申笙确实有了不少想法。
接下来几天，她也时常去办公室问问题，但问题实在太多了。
陈果数学还不错，因此有了她的帮助，申笙也算是有了依靠，但物理和化学还没想到什么能帮自己提分的方法。
陈果的物化也不如她的数学那般好，因此帮不上什么忙，原本是打算和何嘉佳一起互补的，谁能想到嘉佳天生就不是个教书的料，自己会做，却不知道怎么教别人。
幸亏寝室里还有个全能型选手，但是罗茵平时还要忙新生英语竞赛和校园文学社的事，因此也不能总麻烦她。
周末的时候倒是可以去顾梓家里和她一起写作业，顾梓理科也只是比申笙好一口气，不过两个人摸索总比一个人瞎想要好得多。
这天，申笙正拿着错题去办公室找化学老师，恰好化学杨老师正在和林淮舟说话，好像是在谈论什么化学竞赛的事。
申笙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在心里感叹着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她还在为理科焦头烂额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学科竞赛了。
等杨老师注意到了申笙的存在，申笙才拿出错题，老师一边看着她的错题，一边询问最近做题的感受。
当着林淮舟的面，申笙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感觉还行，就是做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去翻书，有些类型的题目也还是转不过弯来。”
“不着急，每天一点点的进步都是很重要的，对了，你平时有题目不会，也可以多请教请教同学，林淮舟化学物理成绩都不错的，我听沈老师说你除了化学以外的理科也都比较薄弱，可以多去问问他，有时候学生讲题的方式可能比老师更容易接受也说不定。”
杨老师突然提到了林淮舟，申笙自然而然就把视线偏向他，恰好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慌乱之间又听到杨老师问了句“你觉得呢”，申笙尽量维持着脑袋的清醒，赶忙应和着说自己会去尝试的。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申笙感觉脑袋还有些晕晕的，正埋头往前走着，身后的林淮舟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这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申笙”这两个字，可还是控制不住心颤了颤。
只能轻呼一口气，假装镇定地回头问：“怎么了吗？”
林淮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动叫出了女孩的名字，他下意识转了转腕间的表带，看了眼时间后才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可以在自习课的时候来问我。”
申笙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件事，有些怔愣。
直到思绪被紧促的上课铃声打断，她反应过后的那声“好”就这样被铃声盖住，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清，来不及多做思考，就和他一起跑回教室上课。
英语课下课后，申笙坐在位子上就听见程牧阳的大嗓子在那叫喊，“我去，舟哥牛逼呀，这才刚开学，那些个老头子就叫你去参加竞赛啊，不愧是你。”
没想到话刚说完，转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走进教室的他口中所说的“老头子”中的一个——化学杨老师，看着杨老师脸上阴恻恻的笑容，程牧阳这个大高个下一秒就乖乖坐到位子上，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直接藏在他舟哥身后。
“好你个程牧阳，说谁是老头子呢，你说的话我可都听清了，别想抵赖，我今个儿就做回糟老头子，等会上课了，你就给我乖乖到黑板上去默写我昨天讲的化学方程式。”
程牧阳真是一脸憋屈，又不敢说什么，周围还都是刺耳的嘲笑声。
申笙也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对于程牧阳说的话她还是很赞同的。
林淮舟确实厉害。
虽然知道林淮舟这次月考是年级第五，化学和物理还是单科第一，但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更多好奇。
恰好陈果和林淮舟、程牧阳他们是一个初中的，又和他们玩得比较好，这会就没忍住向陈果打听，“果果，林淮舟是不是初中就这么厉害啊。”
“靠，说到这个还真是，林淮舟初中就经常参加竞赛，成绩不俗，听说他早就开始学习高中的知识了。你别看我和他早就认识，但他每次都能刷新我对他的崇拜程度，所以我还是和程牧阳更熟一些，毕竟这傻叉起码还是个人，林淮舟就不是个正常人。”
申笙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林淮舟确实不是一般人。
然而在此后与林淮舟数十年的相伴中，申笙才知道，林淮舟其实也只是个平凡人。
比如他语文成绩不是一直都这样不错的，比如他踢足球就没打篮球那么自如，比如他还不会做饭……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前程，他愿意多分出一些时间给语文；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他愿意经常去接触自己不擅长的运动；
又为了申笙，他愿意努力去学做菜。
他从来就不是超人，却能为了自己的未来和申笙，去做不普通的人。
……
下午自习课，申笙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满满当当的错题，经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后，终于做了决定。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犹豫，她抓起错题集和笔记本，毅然决然地走向教室后排，不像是去问题目，更像是壮士奔赴刑场。
林淮舟正在做竞赛题，突然感觉到旁边有身影挡住了光线，抬头一看，便瞧见了申笙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看到申笙手上拿的东西才明白过来。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学习，他用眼神示意申笙，又用手指指了指外边走廊，申笙立刻会意，跟着他走出教室。
因为还在上课，走廊上空无一人，考虑到说话声音不能太大，两个人站得有些近。
林淮舟先看了看申笙的错题本，大多都是中等难度的题目，也有一些是比较简单却容易犯错的陷阱题，由于申笙本就是按照题目类型来整理的，这让林淮舟讲解起来更方便。
接着又看了看她的笔记本，才翻了没几页，清秀的眉就蹙了起来。
申笙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这会儿看到他突然严肃，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担心自己的笔记是不是整理得太差而让他看了笑话。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紧张的同时，又生出些大胆的想法，竟想伸出手把那漂亮的眉抚平。
幸好林淮舟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你上课记笔记是不是经常来不及？”
看申笙呆呆地点了点头，林淮舟又继续说道：“其实理科笔记和文科笔记不同，不是什么内容都要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关键的公式和方法记下来就成，如果你继续这样记，以后老师上课你就该跟不上了。”
申笙没想到林淮舟一下子便说中了自己在物理化学课上的状态，虽然不知道怎么去尽快的改掉这个习惯，但她还是很感谢林淮舟一针见血指出她的问题。
林淮舟看着申笙脸上似懂非懂的表情，想了一会才提议：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笔记借给你，高一的物理化学笔记我都整理完了，你先看看吧，如果我的笔记不适合你，你再跟我说。”
“适合的，适合的。”申笙没过脑子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林淮舟似乎也有点被女孩突然展现的热情和配合惊到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申笙忍不住为自己解释几句：“我的意思是说，我很需要你的笔记，也不是，反正就是我很想看看你的笔记……”
说着说着申笙自己都不懂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最后放弃挣扎，耷拉着脑袋，算了，丢人就丢人吧。
看着女孩涨红的脸，以及躲在黑发间泛红的耳尖，林淮舟也没再继续笑了，“等会回去我就把笔记拿给你。”
听了林淮舟的话，申笙才终于停止自我怄气。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申笙全神贯注听着林淮舟讲题，不想浪费他一丝一毫的耐心。
从化合价讲到电子转移，从运动讲到力，申笙第一次觉得原来在学校，时间也可以过得很快。
等题目讲得差不多了，两人回到教室，经过林淮舟座位时，他示意申笙等一等，就从书包里翻出了笔记本递给申笙。
程牧阳看着林淮舟的举动，瞪大了双眼想要发表言论，却被林淮舟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憋屈着继续做手中的题。
申笙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接过笔记道了谢便走回座位。
刚坐到位子上，陈果就再也克制不住八卦的小火苗了。
她贴近申笙，尽量轻声说话来克制自己的“求知欲”，“小笙笙，你什么时候和林淮舟这么熟了，他居然还单独给你开小灶。”
听着陈果话语中明显的揶揄，一丝丝红又悄悄爬上了申笙的脸颊，心里咕噜的同时，忍不住“凶凶”瞪了陈果一眼。
“你别胡说，是老杨让我有学习的问题多去问他的，不是什么开小灶。”
看着申笙急得都快冒烟了，才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哦~~”，便没再继续逗她。
申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做题，却又忍不住偷想着，如果他真的能给自己开小灶就好了。
另一边，林淮舟也正受着程牧阳地审问。
“不对呀，舟哥，你这笔记，别说女生了，男生你都不怎么借，我平时就想看几眼，你就翻白眼，今天是怎么了，对我们的小同学特殊关照？”
说罢，还暧昧地挑了挑眉。
林淮舟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没再给他多余的眼神了，“滚一边去，是老杨让我多辅导她，再乱说，明天早上别想从我这拿到作业。”
程牧阳哪受得了这样的威胁，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却突然看见林淮舟极短暂地笑了一下，程牧阳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林大佬心里想到了什么，才露出了这么诡异的笑容。
……
这天发生的事情总是一遍遍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林淮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申笙日记里的常客。
日记本因为他而不断增添新的内容，不过两句话，却是满满的心事：
“他很优秀，我也要更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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