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日礼物

一夜未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头疼脑涨，眼下发青。

        第二天一大早，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一会儿，就被奥布里那尖锐的声音吵醒。她打开衣柜，指着里面一件我从未见过的深金色公主裙告诉我，那是妈妈为我选的，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把奥布里赶了出去，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虽然这会儿我很困，很想接着睡会儿，但今天是我的生日，过会儿还有客人要来。我找出一瓶美容魔药用了，脸上看上去好多了。

        我换好衣服，一推开门，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一个小型魔法烟花在我头顶炸裂，无数的彩纸和彩带飘落，谢诺菲留斯手里拿着两个纸筒，笑得像个傻子。

        “生日快乐，洛芙！”

        我从头顶摘下一根蓝色的彩带：“谢谢，谢诺。”

        “今天早上有你喜欢的熏咸肉，我们快下去吧，别让爸爸妈妈久等。”

        谢诺菲留斯拉着我的手往楼下走。一楼的餐厅里，妈妈正在指挥着小精灵们准备蛋糕和今天早上的早餐。

        聚会要中午的时候才开始，但是妈妈这会儿就开始做准备了，谢诺菲留斯也已经换上了一件甜橙色的礼服。那是昨天出门的时候，爸爸妈妈给他新买的。

        爸爸要先去魔法部上班，等中午的时候再回来给我过生日。我们下楼时，他正坐在客厅里读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家养小精灵正跪在他脚边，擦拭他的靴子。

        “孩子们下来了，伊莎。”爸爸向厨房那边喊了一声。

        “知道了——早餐一会儿就好，先看礼物吧。”妈妈在厨房里喊道。

        爸爸让小精灵退开，起身走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生日快乐，小甜心。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爸爸。”其实一点儿也不好——都怪奥德里奇。

        “我想你一定很期待你的礼物。”

        爸爸挥动着魔杖，一个个礼物盒排着队从窗户飞进来，全都是和爸爸妈妈交好的长辈们，还有我那些没法来参加聚会的朋友送来的。

        “这些都是你的，洛芙。”爸爸高兴地对我说，“你现在就可以拆礼物了，在那之前，先看看爸爸妈妈为你准备了什么吧。”

        一个长条状的礼物盒飘到我面前，我在爸爸期待的目光里拆开了它，里面是一把飞天扫帚——最新上市的光轮1001。

        “下个学期你就可以带飞天扫帚去学校，也可以加入魁地奇队了。希望这把扫帚能帮到你。”

        爸爸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和妈妈都没能在学生时代成为魁地奇队员，因此特别希望儿女能完成自己的愿望。然而谢诺菲留斯天生就缺少运动神经，爸爸就把希望全寄托在了我身上。

        “谢谢爸爸。”我向他笑道。

        其实我本来没有加入魁地奇队的打算，前世我就对这项运动没什么兴趣，这一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更没有时间去打魁地奇。但现在，我改主意了。如果能让家人开心的话，或许去试试也不错。

        比起许多年后上市的光轮2000、光轮2001、还有之后的火□□飞天扫帚，光轮1001在速度、性能甚至外形上都差很多，但这已经是现在最好最快的扫帚了。

        我将这把崭新的光轮1001抱在怀里，恍惚间又想起了前世。前世的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已经去世了，我和谢诺菲留斯被赶出了洛夫古德家的房子。虽然潘多拉和温洛克家帮我们找到了落脚之处，但为了能够养活我和他自己，整个暑假谢诺菲留斯都在打工赚钱。

        然而即使每天忙到深夜，他也没有忘记我的生日。谢诺菲留斯没钱给我买贵重的礼物，就在工作时间忙里偷闲，亲手给我织了一条围巾——虽然我的生日是在夏天。

        那条围巾我用了二十多年，离开英国时，除了我和奥德里奇的魔杖，那条围巾是我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

        这一世父母都还在，我们不会被赶出家门，也不必挤在巴掌大点儿的屋子里，紧紧巴巴地过日子，谢诺菲留斯自然也不会为了送我一件生日礼物，跑去跟潘多拉学织围巾。

        不知道他这次打算送我什么。

        谢诺菲留斯捧着礼物盒走过来：“我送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想想小时候他都送过我些什么——据说能看到“骚扰虻”的眼镜、中东朋友送给他的飞毯（他不知道这东西在英格兰是禁止使用的吗？）、一本《隐形术的隐形书》（到现在我都没找到那本书在哪里）……有一次他居然抓来一只活地精，用礼物盒装着送给我。结果我一打开盒子，那只被粉红色绸带绑着的地精直接跳起来咬了我一口，然后逃走了。

        我现在对谢诺菲留斯的礼物几乎都有心理阴影了，我深吸一口气，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谨慎地撕开了盒子外的包装纸。

        一套限量版巫师棋，所有棋子都是以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为原型铸造的，其中黑白两方的主教棋子分别是亚瑟王和梅林。我惊讶地看了谢诺菲留斯一眼，他居然没有送奇怪的东西给我。

        “我本来打算送你灵光推进器的。”谢诺菲留斯挠了挠头，“但是潘多拉说，比起灵光推进器，你可能会更喜欢这个。”

        “巫师棋就特别好，我很喜欢。”

        再次感谢潘多拉，娶她为妻，一定是谢诺菲留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吃饭吧。”妈妈过来叫我们去吃饭，“洛芙，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

        我让奥布里把光轮1001放到扫帚棚去，然后自己跑到楼上，把谢诺菲留斯送给我的巫师棋放到房间里，这才下楼吃早餐。

        妈妈做了熏咸肉和煎蛋，那些盘子现在都飘在半空中——因为爸爸把所有礼物都堆到了餐桌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一边把那些礼物搬到空地上，一边数落爸爸，“那么多的空地，你偏偏要把东西全堆在桌子上。”

        “我只是觉得，放在这里拆礼物的时候会方便很多。”爸爸说。

        “天哪，尼尔！我该庆幸柯洛芙不像你这么不靠谱——一个谢诺菲留斯就够我头疼的了。”妈妈无奈地摇着头，把食物摆在了桌子上，“吃饭吧，别忘了今天中午早点儿回来，阿拉斯托说过要亲自到访。”

        “小孩子过生日罢了，他可真热心。”爸爸一边吞着煎蛋，一边嘟囔了一句。

        早餐之后，爸爸就出门去了魔法部，厨房由家养小精灵们收拾，而妈妈和谢诺菲留斯则陪着我一起拆礼物。

        如果不算上家人们给我的，我一共收到了三十八件礼物。这里面有一部分来自魔法部的官员们，一部分是纯血家族之间的人情往来，剩下的才是我真正的生日礼物。

        潘多拉送来一顶漂亮的深金色尖顶巫师帽，她附上的信里说，这顶帽子戴上之后可以在黑夜里发光，很适合走夜路；贝拉特里克斯送给我一把做工精巧的银制匕首，据说是妖精工匠制做的；安多米达送来一些漂亮的芸香草，它们被保护在一个魔法护罩里，那是安多米达自己种的，她喜欢把自己亲手种植的药草送给亲近的人；邓布利多的礼物则是一盒蟑螂堆——他的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出人意料。

        奥赖恩舅舅和沃尔布加舅妈送来一条项链，在正中那颗绿色宝石吊坠的背面，俨然刻着布莱克家的家徽。

        “哦，沃尔布加。”妈妈拎着那条项链，厌倦地皱着眉头，把它扔回了盒子里，“我把这个退回去——洛芙，你不想和西里斯结婚的，对吧？”

        “我？我当然不想！”我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妈妈拿着那个盒子，去给沃尔布加舅妈写信去了。我接着拆礼物，谢诺菲留斯凑过来小声对我说：“其实西里斯也不错。”

        “我知道他很不错，谢诺。可我不想嫁给他，他和你一样，只是我的兄弟而已。”

        我拿起另一个盒子，墨绿色的包装纸上有一个大大的“m”。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抬头看谢诺菲留斯。他看着我手里的盒子，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大概是以为这个“m”代表的是“魔法（magic）”。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动手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里摆着一枚丁香花形状的金制胸针，上面缀满了紫水晶。胸针背面的花纹里藏着拉丁文“sanctisemper”，下面是两个花体的字母“a&c”。

        “那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个胸针而已。”

        谢诺菲留斯伸过手来，想把胸针拿过去看看。我连忙把它放进了口袋，胡乱敷衍了他几句，脸上的热度却怎么都降不下来。

        附在盒子里的贺卡上，写的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的名字，但我怀疑这其实是奥德里奇准备的礼物，借着父亲的名义送了过来。不过无所谓，不管是谁送的，这枚胸针绝对不能被妈妈看到，否则一定会像布莱克家送来的项链一样，被妈妈给退回去。

        我心里始终记挂着口袋里的胸针，接下来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纳西莎的榛子蛋糕、西里斯的《飞天扫帚护理手册》、卓西的全套高布石游戏道具、罗德里克的一盒黑色胡椒小顽童……拆了十几个礼物后，我看到一个之前被掩在下面的白色礼物盒。

        礼物盒上用淡金色的缎带绑了一个蝴蝶结，我把蝴蝶结旁边的贺卡翻过来，上面写着一行秀丽的小字。

        “这是下午茶的谢礼，生日快乐——波瑟芬妮·b·克劳奇。”

        一朵纯黑的月季花，被魔法保存在玻璃罩中，绚丽地绽放着。

        “黑巴克月季？”谢诺菲留斯脱口而出。

        我对这些花草实在不了解：“你认识吗？”

        “是的，这是黑巴克，世界上唯一一种纯黑的花——听说在麻瓜世界也有一种同名的月季花，但麻瓜是培育不出真正纯黑的花的，他们的黑巴克只是深紫色，近似黑色而已。真正的黑巴克要用魔法培养，而且只生长在忘川附近。据说是因为忘川常年看不到阳光，在那里培育黑巴克不必担心阳光会灼伤花朵。”谢诺菲留斯只有在聊起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时，才会格外地亢奋，“黑巴克的香味可以助眠，它还会在黑夜里发出淡淡的光。你可以把它摆在床头，保鲜魔法可以让它维持很久不败落。”

        我把玻璃罩举起来，对着阳光端详里面的花朵。黑色的花瓣上有细细的脉络，像一张黑色的网一样。这个颜色的花的确好看，有种神秘的美感，可黑色总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比如黑魔法，比如诅咒，比如死亡。

        我不明白克劳奇教授送我黑巴克月季的用意何在，我也从来都搞不懂她这个人。

        三十多件礼物，全部拆完了，一上午的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我和谢诺菲留斯一起把垃圾都收拾了，这时候门口的猫头鹰挂钟“咿呀咿呀”地叫了起来，这是有客人到前院了。

        我起身出门，西弗勒斯和莉莉已经来了，莉莉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

        “洛芙！生日快乐！”

        “谢谢，莉莉。”她力气之大，差点儿把我撞翻过去，“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西弗的妈妈带我们过来的。”

        莉莉指了指身后，我这才看到，在西弗勒斯的后面，斯内普夫人和伊万斯夫妇刚刚从外面走进来。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们，斯内普夫人依旧脸色蜡黄，看上去虚弱而疲惫。但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西弗勒斯给母亲做了魔药，调理了身子。

        伊万斯夫妇俩手挽着手，新奇地打量着院子。我走过去向他们打招呼：“斯内普夫人，伊万斯先生，伊万斯夫人，欢迎你们。”

        “你好，柯洛芙。”伊万斯夫人有一头和莉莉一样的红头发，长了一副颜色很淡的眼睛。她递给我一个有“ap”标志的盒子，看上去像是麻瓜世界的某种奢侈品，“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做客，生日快乐，这是我和我丈夫为你准备的礼物。”

        “谢谢您，夫人。”

        斯内普夫人也走过来：“洛夫古德小姐，谢谢你对西弗的照顾。”

        “您客气了，西弗勒斯是我们的朋友。”

        斯内普夫人笑了笑，也递给我一个盒子：“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我做了些曲奇给你，生日快乐。”

        “谢谢您，斯内普夫人。”我收下礼物，“请进来坐吧。”

        莉莉的姐姐，佩妮·伊万斯并没有跟父母和妹妹一起来，我没问为什么。她不喜欢巫师和魔法也好，还没和莉莉和好也好，总归在生日这天，我不想看到讨人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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