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知道是不是小乌刚刚进化心情比较好，挑完衣服也没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和我慢悠悠在现世的乡间道路上散步。
其实没有霓虹灯的夜晚没什么好看的，更何况今晚多云，月色朦胧，红花绿树也都是清一色的黑，但我还是产生了难得郊游的快乐。
中途跑出来一个六七岁女孩子的灵，她完全没认出人形的小乌是虚，有点怕丝丝又带着些好奇地轻声向我们打招呼。
小乌一个眼神都没给，完全当做没看到就往前走了。
小女孩以为我们没听到她说话，又加大了点音量：“你，你们是死神吗？可以带我去找妈妈吗？”
小乌直接当没听到，却在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催促了一声。
我只好冲小女孩摇摇头，然后快步跟上小乌。
失望的小女孩很快就不见了。
“看见同类所以心软了吗？”
“什么？”
“你对虚没有这么多余的同情心。”
“这不是当然的吗？人家小姑娘也没想吃我啊。”
“那你想去找你的亲人吗？”
“不想。”我毫不犹豫，“他们又不在这里，况且我也不记得了。”
“你不想回到你的同类中去吗？”
“你希望我离开吗？”我好奇道，“那我走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诶！
我现在也不是小弱鸡了，一般的虚我都能打，而像葛力姆乔小乌这样的，看不上现世根本就没兴趣来，毕竟现世的灵子浓度对他们来说，就像到了高原一样氧气稀薄。就在现世等着也不用再怕被莫名其妙吃掉。
况且，了解的越多，我反而意识到虚圈才更危险。
而小乌现在牛逼的很，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自己。虽然现在他是挺好看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真拿他当朋友看了，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还可以找更多的朋友。
离别来的那么突兀，让人不舍，不过人生嘛，不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嘛。遥想当年从小到大每回毕业不都和小伙伴约定将来，可长大了能有几个还联系呢？
想到现在回头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个小女孩一起搭个伴，我冲小乌挥挥手就决定走了，一步三回头扭扭捏捏恋恋不舍只会让双方都感到感伤，我不喜欢那样拖泥带水。
鉴于除了最开始我说话瞻前顾后，后头我俩聊天都挺直白，所以我压根没想到小乌是钓鱼执法，刚往回走了一步，就被他拽住了手臂。
“我没让你走，你想去哪儿？”
我根本没觉得这三无不舍得我，下意识道：“我就留在这等着去尸魂界啊。”
“不行。”小乌看着我，莫名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你的衣服是我的，你的名字是我的，你的性命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我：“……”
就，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他的中二发言还是担心刚刚踩了雷区的我自己。
我试着扯了下自己的胳膊，没扯动，头疼道：“这年头不流行一命换一命了，我凭本事抱的大腿，你凭什么让我以身相许啊？而且衣服不是你的好吧。”
就在这时，一股特别的灵力凭空出现，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就是死神的灵力。
死神的灵力果然和虚不同，和我这没修炼过的也不同，倒是和进化后的小乌，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
力量的终点是殊途同归，这点我早有猜想，现在倒似验证了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小乌难得的强势让我起了逆反心理，我拼着手臂脱臼扯开了他的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处灵力狂奔而去。
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只要对方的刀柄碰到我的额头，我就能被魂葬直接走人了，至于小倒霉蛋工具人，我也只能说声抱歉。
如果是朋友间的相伴，小乌让我留下，我犹豫几天后基本会因为心软留下来。可他一副我是他所有物的口吻，我就不乐意了。
我自己狗腿揶揄自己可以，可你真把我当宠物那我就不行，是的，我就是双标地那么真实。
我给自己疯狂地找着借口，却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给我吓得差点呼吸骤停。
小乌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我，我只来得及看到他冰冷的眼神，他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正在飞快地靠近我！
那种被大型肉食动物锁定的感觉让我汗毛倒竖，好在我们这荡起的灵力也引起了那个死神的注意，距离很近的对方也正飞速赶过来。
我慌不择路地直接朝对方冲了过去，只感觉一只大手将我整个往后一提，然后就是一下刀剑碰撞的金戈之声。
“碍事，走开。”小乌放下那只竟然和人家刀直接对拼都安然无恙的手，冷冷看向我，“沙月，过来。”
“你这模样是怎么回事，虚吗？”面前的光头低笑了声，“很厉害嘛，我们来厮杀一场！”
喂！能不能先把可怜无辜的少女送到安全的地方啊！
“先先先给我魂葬啊岂可修！”我被吓得疯狂结巴。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小乌伸手，“过来。”
光头没理小乌，前方的强敌让他都没工夫给我一个眼神，不过嘴上却没闲着：“你这小鬼也太丢人了吧，灵力也不弱却被追着打？只有真刀真枪地干，才能真正变强啊！”
哪里又来的战斗狂啊！
“算了，你在这也碍事，我就先把你送……”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乌直接一脚踹走。
这光头比起小乌来差远了，别说葛力姆乔了，恐怕也就一般的亚丘卡斯水平。被小乌两三下一打就浑身是伤彻底起不来了。
“好了。”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地挡在了光头的面前，阻止了小乌的最后一击，“你别杀他，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要逃？”
我看着在小乌灵力下疯狂吐血的光头，深吸口气，小心去拉小乌的袖子，最后试探着握上了他的手。
恩，虽然他是虚，但肢体接触是一种可以增加好感的方式，这样会比较好说话，好在他并没有甩开我。
这是他进化后我第一次触碰他，当然之前也只是背的时候会碰到而已。没想到看起来刀枪不入的，可他的手摸起来却是软的，没了那层硬邦邦的骨壳，意外地并不冰冷，但比起我来，体温却过于低了。
“先回去再说好吗？”我装可怜。
小乌身上的灵压逐渐收敛，他恩了一声，划开了黑腔。
希望这光头没事吧，果然我还是做不出趁机冲上去直接刀柄摁脑袋的事情啊。
最开始只是我捏着小乌的手，到后面就成了他主动握住了我的。回到虚圈这一举动很好地抚慰了他难得的暴躁，甚至在我组织语言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有像在现世那样咄咄逼人地问我问题。
不过俗话说得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没抱侥幸心理，在挣扎纠结过后，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不喜欢你把我当成一件物品，我又不是死物，那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所以我才想跑的。”
“我没有。”小乌语气听不出喜怒，“而且是你先想离开的。”
“我那不是以为你真让我走吗？其实你说的也挺对的，同类而居，所以我……”因为手上的力度，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熄声。
喂，手要断了啦！
“不行，你已经选择过了，你是自愿留下来的。”
我：“……”没听说过女人翻脸如翻书吗？
在小乌否认把我当物品的时候我那点不情愿和叛逆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毕竟这家伙是真不会说谎。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态。就好比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好闺女突然头也不回地要跑，这能不气得跳脚嘛！可孩子总是要自由飞翔独自闯天涯的呀！
看来只有等教明白他这点，我才能考虑离开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现在先哄着吧。
“哎呀，我想走是因为虚圈景色太单调了，又不是想离开你。”
“所以你为了想看风景抛弃我。”
我噎住，您能不能不要那么会找茬？而且什么叫抛弃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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