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给我找个老师，流魂街的整那么多，生前开私塾的当然也有，因为真央的缘故，很多以前不识字的魂都会去报班或者偷听，免得去了学校书都看不懂。
市丸银就是那么想的：“就丢在润林安那边的私塾那就好了，给点钱。不行就找个私教。”
蓝染默了数秒，突然问我：“你的斩魄刀应该快找到了吧？”
“恩？没有啊。”
“你感觉不到他的呼唤吗？”
“呼唤？”我一直和小乌在一起，能有谁喊……等等，难道我以为的精分实际上……
“一旦找到了斩魄刀，就可以从真央毕业，静灵庭就是这样实力为尊的地方，你现在去学校应该也学不到什么东西，除非隐藏实力。你想怎么做呢？或者我给你找个老师，你读书认字后进入真央学习，或者直接进入静灵庭，闲暇时间我可以教导你。”
我不确定道：“你要带我走后门？”
市丸银扑哧一声笑道：“不是的哦，就连贵族也不能随便就担任死神的职务。静灵庭有一个番队不太一样，他们崇尚武力，现任的队长原本也是一介流民，公开挑战前任队长后走马上任。上行下效，那个番队的成员基本都是流魂街的人，静灵庭内为数不多不识字的死神都在这里了。”
我：“……”总感觉有被内涵到。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自然偏向安逸的路子，却也没有把话说死。
然后蓝染就说，让我先在流魂街住几天习惯一下，去听听课，过几日他出来会顺便找我，再让我下决定。压根不怕我逃跑告黑状。
不过我本来也没那个打算，嫌麻烦。
而且有一说一，这个新老大还挺体恤的。要不是之前见过他的真面目，这和蔼体贴的表现太容易迷惑人了。
第一次躺在舒适的榻榻米上，我却史无前例地睡不着了。之前被压住的念头又开始冒出来。
小乌怎么就把我送人了呢？是因为有很多虚可以压榨使唤，比我这个后期没什么作用又拖后腿的家伙好多了吧？
可……的确好不习惯啊。他会不会也觉得不习惯呢？
随即我甩甩头。
狗东西，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等我哪一天比他厉害了，一定要暴打他一顿然后让他给我端洗脚水！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我顶着硕大的熊猫眼，摸到了私塾，默默蹲在窗外面偷听。
正好我蹲的这个教室里面正在进行启蒙教育。
好像是一本童话书籍之类的东西，台上老师带着念，台下学生跟着念，然后点名让学生轮流念一遍，念几遍之后老师讲讲故事的含义，然后让学生说说感想。
念得我都快困了。
这个教书模式显然不适合我，首先内容太弱智，其次进度慢，还有不必要的朗读背诵和默写。
我很清楚我最需要的是尽快识字然后规范单词和语法。有其他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变强。
请私教也可以但我突然好好奇蓝染要怎么教我啊。
……好吧，其实是我有点害怕去学校那样的地方。
我蹲在树上，看着放了课的孩子们玩笑着打闹在一起，有些羡慕的同时感到些茫然。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回归正常社会后我应该会很兴奋，可实际上就连来私塾的路上，我都浑身不自在。有热情的路人邻居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只会不自然地笑笑然后快步离开。
万万没想到，我不可靠的记忆给我模糊了我原本“社恐”的属性，我感觉我平时还是很健谈的呢。
现在想想，能死皮赖脸地跟随小乌，也有当时就他一个非人、而且他是个闷葫芦的缘故吧。
我苦恼地看着下面玩耍的小孩，一想到去学校也不得不和那么多学生一起打交道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而且和同学间的关系搞太好也不行吧？我现在算是自动归入蓝染那个死神叛徒的阵营，万一以后刀剑相向，多让人为难啊。
我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虽然加入一群战斗狂这一条也很让我不情愿，可两相对比，我感觉只是动动手比社交更容易接受一点了。
于是下次蓝染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先进队再补文化课的选择。
蓝染没什么意见，让我先感悟斩魄刀，并丢下不正经的战术老师市丸银一枚。
别以为他把他的心腹留给我是重视我，纯粹是就算市丸银在静灵庭也只是日常摸鱼经常溜出来不用白不用而已。
在第一天我就被脸朝地摁趴在地上之后，我不得不说，我这辈子恐怕是别指望能碰上一个好老师了。
“呀，抱歉呐，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知道你还说个屁！而且你这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吧！
我默默在暗杀名单上又添了个人名，就跟很多打工人都暗搓搓诅咒自己的无良老板一样。
“没死的话就赶紧爬起来哦~不然可就真的会死了~”狗男人话说着，刀又朝我刺了过来。
是的，刺。这家伙的刀跟枪似的，根本不走一般刀剑派的路子，明明知道我要学的是斩术。
我从一开始握刀的生疏，试图正常摸索劈砍挑刺，到后面被这家伙逼得无所不用其极，打起来如同疯狗。
再又一起再起不能后，我脑子空白地躺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哭得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将这么多年的憋屈一股脑宣泄了出来。
我一直安慰自己我是幸运的，算是有了第二次生命，初来乍到就抱到大腿，免去逃命奔波。可人是不容易满足的生物，我想到多年喂了狗的感情，想到现在被迫加入的叛乱者阵营，还要每天挨打，真踏马太惨了！
一直戏弄我殴打我的市丸银也被我这哭声惊到了，声音少了些甜腻，多了点不知所措：“饿了吗？要吃柿饼吗？”
谁饿了啦！
我的肚子适时叫了一声。
我：“……”
“呜哇哇……呃！”
一只柿饼塞在我嘴里。
我正嚎呢，唯一出气的孔给他堵了，差点没噎得翻白眼。平时看他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吃零食，问他要都不给，蓝染留给我的零花钱并不多，我饭量大，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有多地买零食，一个怎么够！
“我还要！”
“……都给你。”
我嚼吧嚼吧把他的柿饼都吃了，吃完才想到一件事，忧愁地摸着肚子道：“空腹吃柿饼我不会长柿石吧？”
“不会的哦，灵魂说到底和人类不一样了，如果还有各种疾病入侵，死神何以能有那么漫长的生命。恩，器官衰竭这样的病症除外。”市丸银托腮看我，“你还真是一点常识都不知道诶。”
那不是当然的嘛！
市丸银又问：“你为什么哭？想那只破面了？应该不是吧，我看你在他边上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是被掳去的吗？”
“算是他救了我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还真是稀奇啊。”
那倒真的是。
有哭过之后的加成，市丸银现在显得很好说话，我问他：“你们叛乱者阵营是什么目的啊？我到现在连团队目标都不清楚呢。”
“噗，你立场转得还挺快。”市丸银说，“你现在应该知道静灵庭里住着什么样的人了吧？”
“死神啊。”我不是问叛乱目的吗？扯这干吗？
“护庭十三队。”市丸银漫不经心道，“护庭，这个‘庭’指的是灵王宫，不过灵王宫所在地是秘密，进入需要媒介王键，蓝染队长的目的就是灵王。所以为了对抗护庭十三队，构建王键，他选择和虚圈合作。”
“哇……哇哦。”我干巴巴道，“没看出来你也有推翻统治的雄心壮志。”
“嗨？别搞错了哦，我纯粹是跟随强大的蓝染队长而已。”
“我可看不出来你对他有多少尊敬。”
“那小沙月呢？为什么就乖乖地过来了，难道没想过把一切都说出去吗？”
“这么堂而皇之地套话啊？”我无所谓道，“几次接触下来我也发现了，蓝染那家伙其实做事根本就不干净，可到现在他还好好地当着队长，足以说明问题了，我又不是傻子。”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可蓝染明明有足够的头脑，却毫无顾虑，不然不说直接给我毒哑了（毕竟我早说我不识字），至少也得找几个人看着我免得我乱说话吧？
可他根本就不在乎，回尸魂界后找个地方就把我丢下了，连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而市丸银同样担着队长之责，这几天却天天在流魂街殴打我，就算他再摸鱼，总也要每天露个面吧？联想他们在虚圈招揽了不小的势力而静灵庭依旧毫无所觉，虽然很荒谬很bug，但我也猜到了蓝染的能力。
“他的斩魄刀应该有催眠、构建幻境一类的效果吧？所以他不用怕有谁告状，因为他有异动的时候都能有不在场证明。”
市丸银鼓掌：“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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