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在找到星岚之前，把昆吾就锁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的想法，余丽雨是有过的。尤其是在知道他有吸血鬼血统之后，为了人类和他的安全，这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出于内心难以言表的愧疚，以及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现在并不想这么做。
“你现在本来也没有到我可以安心放人出去的时候，就先不要说将来要怎么做，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似乎这话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余丽雨思考了一会儿，又再说道。
“这个现实的世界有不为生存本能也会做坏事的人，相比之下，你这能压抑本性不惜伤害自己也不害人的吸血鬼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
虽然她还是要付出一些鲜血和金钱的代价，但是至少，是她自愿的。
＊
说不好当时的话昆吾听进去了多少，之后的两天他仍旧是窝在余丽雨的卧室里，余丽雨没有办法，只能把外面自己要用的地方清理出来先做代替，毕竟她的造血功能也是有限的，只能想着需要用来修养的时间能少一天是一天。
等到两天之后，昆吾终于暂时恢复到人类状态，余丽雨的脸色已经和他的脸色差不多了。相比之下，昆吾的精神状态反而还要好得多。
在他兴冲冲地拿着手机过来的那一个瞬间余丽雨甚至怀疑，昆吾之前说得那样自闭，或许只是为了他能够更方便的宅在家里。
好在昆吾只是要让她看看自己这两天的成果——遍布各个社交软件的寻人启示。
余丽雨点开了其中一个短视频平台，在梦幻的童话滤镜下，面色严肃的昆吾对着屏幕深情款款：“寻找我的小公主，她叫灵心羽，有一双太阳般明媚的双眸，一头七彩的长发如同天边最美好的彩虹……”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听到质疑昆吾也不生气：“我最近因为身体状态不好，所以只能听有声小说和广播剧，才知道原来你所在的这个现实世界也有许多的不可思议。像我和公主这种穿越实在只是最普通的一种，还有重生、转世、借尸还魂，算算时间，即使我的小公主真的死了，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有十几岁了。”
经历过上次的电视剧事件，余丽雨自认为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用魔法打败魔法。
“但是你也该知道，转生是要喝孟婆汤的，至于说借重生和借尸还魂大多数也是会伴随着时间和世界线的穿越。退一步说，即使就是这么巧合，灵心羽真的重生或者借尸还魂到我们同个时代，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昆吾一拍手：“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你之前一直找不到公主的话，也许她就是要等到我来了这个世界之后，才能满足重生的条件！如果不是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公主，国王陛下又有什么必要送我来这儿呢？”
余丽雨并不想和他争辩，手机里的短视频渐渐播放到了结尾，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顿时明白过来这两天为什么会接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再一看那个视频上万的播放量和不在少数的评论转发，只觉得眼前一黑。
昆吾仍在滔滔不绝：“……即使这样没能找到公主，但是作者也经历过公主变成人这件事，看到我一定会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也能帮助找到作者的。”
“我真的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笑得骄傲又自豪的昆吾，余丽雨直想把手机开机扔到他脸上，让他好好体验一下自己当时有多崩溃。
“你知道手机从天黑响到天亮的感觉吗？”
昆吾惊喜地睁大了眼：“这么多人有公主的线索？”
余丽雨无语地捂住了脸：“大部分是问小哥哥网恋吗，并且劝你性别年龄不要卡得太死。”
昆吾仍不死心：“那另外的小部分提供了什么消息？”
“确实提供了一些消息。”余丽雨不愿回想，不过抱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心理，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大概就是＊＊＊你＊＊＊＊的＊＊＊，还有＊＊＊＊。简单来说，这些电话成功地告诉了我们你仅仅只靠着一张脸可以值多少钱。”
“……”昆吾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这大概是第一次，他间接地面对了一波曾经课堂上学过的可怕现实。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人来提供灵心羽的消息，你要怎么判断他不是在骗你？”
昆吾有些恍惚地回答：“……我准备了几个问题，至少要答得出来我才会当真。”
至少还是有些反诈骗意识的，余丽雨在心里暗暗点头，但是想了又想，还是给他的手机上下载了反诈app，并且反复提醒：“如果有人说她是灵心羽，但是被困在深山里、大河里、或者流落街头饿得半死的时候，你一定不能先给她打钱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哪怕她给你说只要你给了她钱，她就可以立刻顺着网线爬过来和你当场领证结婚也不能信！”
“但是……”
余丽雨斩钉截铁：“也没有但是！如果你真的怀疑她是灵心羽本人，那就把电话给我，让我和她沟通。”她这么多年找人被骗的经验可不是白来的！
昆吾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
为什么还会有只是，余丽雨感到很崩溃，难道之前的防骗课程都白上了？
“哪怕是最可信的公主打电话来，我也没有钱可以转给她。”
＊
昆吾只坚持了几天，可能是在发现网上大多的回复都只是单纯馋他的身子之后，就渐渐放弃了这个找人的方法。
毕竟余丽雨真金白银花了那么多钱都没能找到的人，昆吾想要通过几个视频就找到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相比之下，远在国外的侦探倒是有了一些进展。之前发现的那个死者生前作为一个□□性质团体中的一员，自然难免留下案底和医疗记录。侦探通过在发现尸体的国家周围的查找，总算是找到了这些记录，并且确定了他生前最经常活动的几个国家和地区。
接下来就是要找他之前都在哪些帮派干过，只不过他生前活动最多的区域刚好是帮派集结的地方，可能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他所属的团体。
“那之后，找到目标人物的希望就会大上许多了。”
说起来，趁着最近还没有找新的工作，昆吾的状态也好了许多，她确实该把原本的房间好好装饰一下。
虽然星岚回来之后未必会愿意在那里住，但是如果她想要回去看看的话，余丽雨想要让她看到一个完美的房间，即使不能掩盖掉曾经的伤痛，至少可以给她一些对抗那些回忆的美好。
这样想着，余丽雨看向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昆吾，或许昆吾的存在对她来说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礼物。她还记得当年，星岚可是十分激动地追问：“那昆吾冷k呢，他来没来？没来，那什么时候会来？”
谁又能想到他会迟到整整十五年？
考虑到自己已经不太能理解玛丽苏的氛围了，余丽雨打算叫上昆吾帮忙参谋买哪些家具和衣物装饰曾经的房间，毕竟虽然自闭了，昆吾也还是那个会开粉粉嫩嫩少女心滤镜的玛丽苏男主角。
“昆吾。”
“昆吾？”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余丽雨觉得很奇怪，走到他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在看什——”
“啊！！！”
昆吾忽然尖叫，抱着双臂一蹦三尺高。
余丽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一激灵：“不是，怎么了这是？”
只看见昆吾蹲在沙发上，仿佛一个受惊的仓鼠，瞪大的眼眶里眼珠子转得飞快。余丽雨走近了才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也是奇了，之前要他干多重的体力活都不见出汗的人。
“你怎么了？”
昆吾似乎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呀？
余丽雨看他说了几句话，视线就又飘回到电视的方向，顺着看过去，只见黑乎乎的屏幕上一团看不清轮廓的东西正在蛄蛹。心里正疑惑，忽然一张鬼脸扑到了屏幕上，随即耳边便传来了昆吾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剧中女主角的尖叫相辅相成，在不大的房间里形成了完美的立体男女二重唱。
虽然并不怕鬼神，但是余丽雨自认自己并不粗壮的神经受不得昆吾的尖叫打击，这冷不丁的一声，可比鬼怪吓人多了。她随手拿了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本来以为昆吾会好一些，没成想他反而不干了：“你干什么？”
“我看你挺害怕的，所以就……”
昆吾缩在沙发角落，看着挺怂，但是语气倒是壮气，他焦急地催促：“谁说我害怕了，打开打开，我要继续看。”
余丽雨无语：“我找你有事儿。”
“有什么事情看完再说可以吗？”他艰难地从胳膊上拿开自己的手，指着电视的方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呀！”
余丽雨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打开了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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