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试探
隔天下午,陈初来到咖啡店赴约,她约的李斯林。
有东西要还,有些话也要当面说清楚。
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他对面坐下,李斯林将水推到她面前说:“热水。”
陈初不动声色的说了声谢谢就从包里拿出戒指还给了他,微冷的指尖在碰到杯壁的温热后,逐渐暖了暖。
她最近身体确实不好,加上本身体寒的问题,大夏天依旧是长袖,衬衫,也许这是孩子给她的惩罚吧。
李斯林安然的拿过了戒指,他确实是妥协了。
“这是你的卡。”
其实拿不拿都无所谓了,拿了也是张空卡,但她还是拿了,东西是要还清楚的。
陈初一眼就从银行卡中看出了端倪,她只拿过了自己的卡,看着剩下的那张说:“这个不是我的。”
“是你的。”
他笃定的说。
“舅舅打过来结婚用的,给你的。”
她有印象,那张卡是银行情人节特别款,她和李斯林一起去办的,是他的那张。订婚后不久,舅舅有找她要过李斯林的卡号,她给的确实是这张,她以为给的是零花钱。
陈初这才拿了这张卡,她看了下卡面又说:“打了多少?多的我不要。”
“里面是多少就是多少。”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工资卡。”
像是要让她放心一般,陈初便也不再说什么收下了卡。
空气就这样静了一瞬,李斯林看了眼陈初开口:“昨天我去警局看了舅舅舅妈,舅舅舅妈说你和楠楠要好好的,我和他们说了,我,”
陈初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是我的舅舅舅妈,不是我们的。”说完她又微微低头,视线落在桌面上。
“谢谢你愿意去看他们。”她斟酌了许久又说。
她也知道,临近法院传唤,想见他们一面有多难。
李斯林落寞的眼神闪过后立马恢复原状,扯了扯嘴角弱声道:“没事。”
…谈话再度陷入沉默…陈初始终不看他,而李斯林却直白的注视着她。
最后,她抬头对上李斯林的眼睛,两三秒后,她说:“那我们是达成共识了?”
好久,他点头,闷了声“嗯。”
陈初听见这一声“嗯。”,内心有块石头依旧重重地砸的她好疼,尽管她做好了准备。
她扯了下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轻松,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分手快乐。”
没听见他的回应,她便起身离开了。
这个分手还算体面吧。
后来,官司败诉了,舅舅舅妈进了监狱,她调整了状态后就听从公司的安排,接通告,进组……
她记得,李斯林也就陪她走到了这里。
但那张卡陈初一直没有还给他,她看到卡里钱的数目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他的全部家当,结婚打来的钱后面怎么会跟着两个小数点呢。
陈初在心里骂他笨蛋,骂他没出息,骂他玩不起,可心里面却又钝钝直疼。
没钱吃饭也不想自己受这没钱的罪。
“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你不用再试探我了,用时间忘记的人,再见面还是会心动的,更何况我的时间也没有忘记他。”
病房里,陈初和许辞挤在一张病床上抱着,她直白简短的和许辞说完他和李斯林之间的故事。
用时间忘记的人是禁不住见面的,再见面还是会在那一刻心动的。
许辞抓着这句话若有所思,直到陈初出声提醒了她,她才回神说:“那这前男友听起来还不错啊。”
“是挺不错的,就是可惜了是前男友嘛。”
许辞闻言笑了声。
“我今天见到他,忽然想到诗经里一句话‘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意思就是,他还是那个人,我再见到他和初见一样,忘不了。”
许辞:“所以就什么都不管了?”
“管不了了,我也该享受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就想明目张胆的再爱他一回。”她说着就拍了拍许辞的手。
要说具体的原因就是在一次晚会上陈初走着红毯,男同伴忽然脚下一个没注意踩着了她的长裙,幸好有个大玩偶公仔接住了她。
陈初签完名后出于感激主动抱了抱那只熊,陈初竟然在这样一个怀抱里,找到了她的安全感,她还因此多抱了一会。之后的晚会上,陈初再抱玩偶时,都没有了当初的感觉,昨晚典礼上的熊也是这样。
她也想再次感受这有归宿的安全感,所以,她管不了了,她想和他再来一回。
病房门被推开,两人的目光聚了去,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梁好。
梁好见到她们俩挤在一张床上也不由得笑着走到床头打了个招呼,“今晚我值班,过来看看,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许辞:“有。”
梁好和陈初扬眉,“?”
许辞指了指趴在自己身上的陈初:“这算不算?”
梁好闻言一笑,陈初也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拳,随后起身,许辞便作样捂住胸腔。
陈初拉着梁好坐到沙发上,“现在应该没事吧?”
梁好拿出了口袋里的工作对讲机说,“没响呢。”
对讲机没有响,她的病人便暂时无恙,陈初听她说过,她有过一整晚都在楼里四处跑,好不容易熬到了上班还得交接汇报工作,最多连轴转了个28小时超负荷,直接在长椅上就睡着了。
陈初和她再见面,她也是她的医生,当时流产120车上的急救医生就是梁好,后来梁好会时不时来看望她。陈初心情低落,她忙着收病人,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或许有之前一面之缘的原因,她们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
陈初原本就喜欢她。
梁好:“最近身体还好吧,给你的药吃了有没有效果?卢医生跟我说你有一段时间没去她那了?”
“铁人呢,昨个还说就算死也要死在片场,厉害着呢,宫寒算什么,这点苦没有钱来得快乐。”许辞幽幽插了句。
陈初睨了她一眼,自从流产后,她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经常的小腹作痛,冒冷汗,她都没怎么在意,月经也异常惯了,直到月经迟了两个月,陈初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梅姐的催促下,问了梁好才找到这位中医的卢医生。
但陈初的性子就是随便的很,没有人看着她,她不会乖乖的去看病,吃药,复查,一副药一个疗程她能拖到卢医生主动打电话给梁好,让她催着她来复查,陈初就是这样,不是忘了就是懒得,好像能活着就行。
因此,也一直没有完全调好。
陈初:“吃着呢,一个疗程哪有那么快。”
许辞闻言哧了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最近没事吧?看你朋友圈说休假一段时间?”梁好转了话题看着陈初。
“嗯,不忙。”
“那周日来家里吃饭,晓艾录取通知书到了。”
陈初:“好啊,哪所学校?”
“公安大学,学刑事。”
“那我该给她个大大的红包啊,我和她说好的,够争气。”陈初笑着。
“许辞你呢?”梁好问。
“我脚瘸了就不去添乱了,见者有份,我也沾了晓艾的福气,红包不会少~”
许辞和梁好还不是很熟,之前听说过她是林深老板的表嫂,在医院会更方便,是在陈初的原因下两人才认识,但从她进医院这些天来,梁好帮了自己挺多,她对梁好还是心生喜爱的。
“好。”梁好说着又转头提醒着陈初,“把楠楠也带上。”
陈初点头思肘了会说:“那我再带一个人?你也认识的,你和苏大哥都见过。”
梁好想了好久到底是没想出来哪号人物,他们的圈子交集太少,共同好友少得可怜。
许辞提醒道:“初恋情人。”
梁好意外了片刻,看着陈初仍是满眼的意外加惊喜,脸上的笑容瞬间扬起,充满了八卦的笑容,果然恋爱要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陈初眼角带笑:“正在努力追赶中,看你愿不愿意给机会了。”
梁好毫不犹豫:“我当然愿意了,能不能带来就是你的本事了。”话锋却又忽然一转“但我觉得,我小叔子还是很优秀的。”
陈初:“…”
许辞没憋住,笑出了声。
“是啊,我觉得周总也一样优秀。”陈初暗暗回击。
“…”
许辞乐此不疲,笑眼旁观,不时评价一两句,三个女人笑作一团,接着没聊多久,梁好的对讲机响起,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病房去往另一个病房。
聊天也就此结束,陈初想再次爬上床和许辞一起睡觉时就被许辞赶走了。
陈初静静地看着她找借口不拆穿,随后配合的点点头拿着包就离开了。
—
第二天上午,陈初在成都下了飞机,和她同行的还有钟爱,他们是意外相遇。
钟爱拿过陈初的箱子喊了声“姐。”,陈初摸了摸他的头,“乖~”
两人上了车,陈初这才摘下墨镜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弟弟。
陈初皱了下鼻子,不由自主的摇头。
钟爱见状笑了声问:“怎么了?”
“出个国回来是帅了不少。”
钟爱虽稳重成熟了不少,但听见陈初的话仍是受宠若惊,语气中透露着欣喜:“姐,你眼光也是越来越好。”
陈初笑了声又戴上墨镜闭眼休息,冷不丁的来了句给钟爱吓得后背发麻。
“我昨晚在医院,你昨晚哪鬼混去了?”
钟爱戴着耳机听成了,“我昨晚在医院看到你鬼混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就反问,“你昨晚在医院?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陈初嘴里勾了下缓缓道:“不是我,我竞争对手,许辞,看她摔成那样我高兴着呢,通告都是我的。”
“姐,你这样不好。”他突然语重心长。
“?”
“你看你难得有个可敬的竞争对手,怎么还盼着她不好呢,那你赢了也不干净。”
“…”
陈初和钟爱在钟家吃过饭窝在沙发和欣姨聊了会天后,钟爱拿了车钥匙就准备送陈初回家,被欣姨说了一顿着什么急后作罢。
陈初见状替钟爱说了几句好话,毕竟是她说让他早点送她回家,钟叔欣姨从那次后对自己敏感小心的不行,就怕她哪受委屈了又憋着,想问又不敢问,总拉着她聊别的,她总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
最后没聊几句,欣姨也看出了端倪便放她们走了,只叮嘱她得来家里吃饭。
在车上,钟爱看了眼陈初说:“我妈是有点过分紧张了。”
“紧张5年了。”
他笑了下说:“我回去说说,让她别老这样,不然你们见面,容易有压力。”
陈初想了想叹了口气说:“算了吧,理解万岁,我知道欣姨是爱我。”,接着眼睛一瞥瞧见他打方向盘的手再次毫不吝啬的夸说了句:“手挺好看的啊。”
“你今天怎么老夸我。”他笑了下说。
“嗯。”
许久,原本安静轻松的车厢,在绿灯亮起后因为陈初的一句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人生所有的缘分都是前世欠的债,那些遇见却后来离开的人,是因为欠你的不多,所以还清了就走了,我也怕来不及。”
人活这世上,最怕来不及,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来不及做的事,来不及就是遗憾,来得及才好,不要吝啬,要敢爱,要敢把爱说出来。
钟爱:“那我们上辈子估计欠的不少,不然怎么会是你是姐,我是弟呢。”
姐弟分不开的,不管是拳打脚踢还是冷言冷语,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没有关系。
陈初嘴角勾了下,心情愉快了不少。
在前面不远处的公交站点,有对男女异常的养眼,钟爱定睛看了看,将车子缓缓驶去确认了后冲身边人说:“师兄真在相亲啊。”
“哪个师兄?”
“喏。”钟爱扬了扬下巴,陈初随着他的方向看去,就见李斯林正和一女人聊的甚欢。
还笑。
“听我爸说是舞协里的长辈给他找的。”他说着就将车开到了公交站。
车窗被摇下,陈初和李斯林对上了眼,李斯林不知道为何,心里一丝心虚闪过,最后是钟爱开的口:“师兄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去吧,天热别把女生晒着了。”
陈初闻言扭了头看了眼钟爱。
钟爱注意到目光,心里怯着仍是笑脸解释了句:“女生不能晒,你教我的。”
李斯林闻言看向身旁的女生,头上是微微带着汗珠,便和她简单介绍了下坐上了后座,他的车被周季开走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大中午在这和女生等了将近半小时的车无果。
从她和钟爱的交谈中得知,她姓黄,现在在成都工作,看起来温温诺诺的但从言语中又看得出是很独立坚强的女人,和陈初刚好相反。
陈初管这叫初印象,总有人温煦的像只兔子,也有人高傲的像只天鹅,陈初不觉得后视镜里的女人和李斯林相配,但是见他们低低话语,陈初内心那只较劲的小人竟然难过了。
在这个车水马龙的世界里,没有谁会为谁停下脚步,又怎能奢求自己在远离他时不求他走近只盼他在原地等自己呢。
之前的口是心非全是假的,全是在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再晚一点,他和自己的关系只能是前任了。
钟爱将黄小姐送回了公寓掉头往陈初公寓拐,途中接了个电话让他赶去工作室开会,李斯林体谅的说一会他也下,走回去不远。
他们俩的小区是不远,就在隔壁,钟爱在小区门将他们放了下来。陈初看着后备箱的箱子冲刚下车的李斯林喊道:“李斯林,抬不动。”
在车里钟爱已经和自己说过陈初有个箱子需要麻烦一下他,他答应了,但没想到需要托送进家里,虽然脚步还是跟着陈初没有怨言,但他仍是想不通,就拖个箱子而已啊,直到看见电梯维修中,他才为自己疑惑感到可耻,她家在六楼,幸好自己没丢下她。
“那女孩姓黄?”陈初一步一个台阶转头问李斯林时伸手要帮忙。
李斯林“嗯。”了声后又说:“你好好走路,我搬得动。”
“哦。”陈初闻言就松了手,“你相亲怎么能找姓黄的呢,这事肯定得黄啊。”
“”
“看路。”别老看我,李斯林停下脚步无奈说。
陈初只好扭回了头,快到六楼时,她又问:“她是不是比你小啊?”
“嗯。”
“那你喜欢比你小的?”
“”他不做声,好在终于到了,陈初找到钥匙打开门将箱子推进了家门转身对李斯林说:“要不要进来喝点水?”
“不用了。”
他说完就想走,结果陈初也拉上门说:“也是,我家没水。”
见她要跟着自己,他扬眉疑惑着,陈初说:“我去你家喝点水,我累了。”她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给李斯林擦汗。
李斯林虽无言但还是接过了她的纸,总举着不接不好。
“走吧。”她说完就重新戴上口罩,帽子,墨镜,加上防晒衫,万无一失。
最后,两人在楼下便利店买了水后便在空调旁坐下,李斯林后面走来挡住了她吹冷气,眼神示意她挪挪位置,陈初接到信号后便挪了位置。
两人始终安静的喝着水,李斯林一瓶水快见底时,陈初又问:“除了年龄要比自己小,你相亲还有什么要求?”
“”李斯林看了眼她无言,饮完最后一口后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哦。”陈初弱弱的点了头又说:“那下午见,好好休息。”
李斯林点了下头后将空调的吹风口上调后带着喝完的水瓶离开,留下陈初一个人在位置上失神。
当然失落啦,他在相亲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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