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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夜色中,“南大附属二院”几个红色大字越来越近,车子刚在医院门口停稳,林初柠就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跑去。

        她已经六年没有回来过了,加上从小讨厌医院,因此对二院的楼层构造并不清楚,只能先奔到大厅的值班室问急诊手术室在哪,得了回答,林初柠连电梯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从楼梯间跑了上去。

        林初柠刚到手术室门口,就有护士立马迎了上来,“请问您是伤者林铭川先生的女儿吗?”

        “是的。”林初柠声音哽咽,强忍住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问:“我爸他怎么样了?他会没事的对吗?”

        护士平日早已见惯这种场景,:“伤者情况比较严重,但是林小姐你放心,我们的医生一定会尽力抢救您父亲的。”

        听到“比较严重”这四个字,林初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一下抓住护士的手,无助而惶恐:“护士小姐,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们……”

        她哭得满脸都是泪,双眼红肿,却满是恐惧和彷徨无措,她长相太过美艳,美人垂泪总是惹人怜惜,护士看得也有些不忍,不自觉放轻语气:“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这里有一份家属知情同意书还需要你签一下字。”

        林初柠止住抽泣,接过笔在护士递过来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小姐你冷静一点,可以坐在那边的长椅上等。”护士把文件接过来,好心提醒了几句便转身忙自己的事情了。

        护士一走,长长的走廊上瞬间变得空荡荡,林初柠站在原地,愣愣看着‘手术中’这几个红色大字,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才七岁的她被林铭川拉着手同样站在这样一条长而空的走廊,看着这红色亮眼的手术灯。

        身边的林铭川神情哀戚沉重,可她却兴致勃勃地盯着那个灯,在心里默数时间,希望它快点灭掉,因为妈妈在被推进去之前还拉着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跟她说,只要这个灯灭掉,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样,陪自己到处旅游玩耍。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灯终于灭了,她看到林铭川急得松了她的手,迎上去,可那刚摘下口罩的医生却对他摇了摇头。

        那时她年纪小,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那刺眼的红色终于消失,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每天躺在那白色的小床上,她终于可以和妈妈一起回家了。

        可后来,林初柠才知道,原来在红色灯灭掉的那一刻,她再也没有妈妈了。

        也是从那之后,她对医院从此便有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排斥和恐惧。

        如今她早已成年,才突然间能够对当年林铭川站在这里的那种心情,林初柠心里涌起巨大的迷茫恐慌,她真的害怕,害怕到想把自己藏起来,害怕到不敢看那红色手术灯,因为她害怕,这一次的灯灭,会让她失去生命中另一个最重要的亲人。

        林初柠神思恍惚,脚下忽然脱力,整个人站不稳似的往旁边跌去。

        与此同时,一双男人的手从旁边及时伸过来,牢牢地搂住了她的腰,意料之中的跌倒在地没有出现,后背却是紧贴上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将她那颗一直悬浮在空中的心,也一并拉回安稳落回原处。

        林初柠从恍惚中回神,回头,看到宴随那张熟悉的脸,她才突然记起自己刚才太着急直接下了车,差点把好心送她来医院的宴随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了车,来到了这里,但是不可否认,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她原本那些惶恐不安,惊慌无措的情绪里,忽然,就多了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见她站稳,宴随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掌心那柔软的,令人留恋的触感,让他不自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他低垂眼眸,目光落在林初柠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上,眼底染上郁色,心口莫名沉闷不已,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

        他手指微动,似是挣扎,最后还是掩去眼底翻滚的情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过去,神色淡淡地开口:“把眼泪擦擦。”

        林初柠看着他递过来的干净手帕,这熟悉的场景,一瞬间又把她拉回了遥远的回忆里,她以前被养得娇,又特别爱干净,容不得身上的衣服或鞋子有半点脏东西粘在上面,更讨厌炎热的夏天那种热到脸上冒汗的感觉,和宴随在一起最甜蜜的那段时间,恰好就是南城刚进入初夏的日子,宴随常听她喊热,后来便养成了习惯随身带一方手帕,见她有点出汗了,就会亲手用手帕帮她擦掉。

        当初的林初柠骄纵任性,从来都觉得理所应当,后来再遇到其他人,才明白那时的他对自己究竟有多好,多宠,但她向来不是一个习惯沉溺过去,伤春悲秋的人,感慨和唏嘘也只会存在曾经那一个短暂的瞬间。

        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情况比较特殊,看着宴随这冷淡疏离的态度,回忆和现实带来的巨大落差感,让她不禁心里一空,鼻头微酸,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眼眶,径直落在了宴随的手臂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林初柠赶紧撇开头,怕被他看出什么,慌乱地把手帕接过来擦着眼泪,“谢谢。”

        宴随眼眸黢黑幽深,手背上那滴滚烫的泪水像是顺着指间,直接滴到了他的心上,灼烧着他的心脏,他紧紧地盯着林初柠,唇角绷直,半晌,才克制住自己心头那股疯狂的冲动,移开视线,冷硬开口:“林初柠,别哭了。”

        乍然听到他这句像是安慰的话,林初柠那股感怀往事的情绪刚被勾出了个苗头,就又听到他冷静的补了一句:“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林初柠:“……”

        她就知道,现在的宴随,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对她爱意至深的纯情少年了,他本就是冷情寡义的性子,现在身居高位,又有了新的女友,没有对她这个绝情任性的前女友冷嘲热讽、置之不理已算仁慈,又怎么会像过去一样对她温和安慰。

        但经过这一茬,林初柠的情绪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了,虽然宴随的话不好听,但总归是事实,哭,确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扬起浅淡疏离的笑:“我知道了,贺……宴总,今天谢谢你让司机开车送我来医院,要是没其他什么事,你还请回吧。”

        闻言,宴随没什么表情地扫了林初柠一眼,确定她的情绪确实比刚才冷静不少,眼底的担忧才褪去,垂在身侧紧握的手也渐渐松开,他没说话,只是很淡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紧捏住的那张手帕,提醒了一句:“手帕用完记得还我。”

        “?”

        林初柠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品出他那句提醒的另一层意思,瞬间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手帕而是一块烫手山芋,让她忍不住想扔到宴随的脸上,不过就是一块素得不能再素手帕而已,他有必要还特意提醒她一句用完记得还吗?难不成在他宴随眼里,她林初柠会是那种贪图他一条破手帕的人?

        活了二十多年的堂堂林大小姐,顿时被气成了河豚,要搁以前,她早把东西扔地上,转头就打电话让人把商场里各品牌限量版的手帕买回来,狠狠泄愤,可偏偏眼前这人,不仅身价高到她羞辱不起,正经来说,人刚才还帮了她,恩将仇报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于是她只能咬着牙,挤出假笑:“宴总你放心,手帕等我之后洗干净了就会立马还给你。”

        宴随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嗯?!

        她原地宣布,这辈子最讨厌的汉字就是嗯!

        林初柠转身直接走到旁边的长椅上气鼓鼓地坐下,扭头盯着手术灯,再不看他一眼。

        长椅只坐了她一人,因为气恼,林初柠刻意撇开头的坐姿看上去有些怪异,但许是多年里下意识的习惯,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下巴微抬,没有刚才的颓然之气,倒像极了从前那只骄傲的小孔雀。

        宴随默然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转身,迈开步伐往另一边走去。

        拐角处,钟余的余光里见他走近,这才快步迎上去,跟在他身后。

        适才钟余一路跟着宴随下车,来到三楼的手术室,在看到从来都不会和女人亲密接触的老板,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林初柠,他立马识趣地停下脚步,脚下打了个转没再跟上去,而是恭恭敬敬地背对那头,站在拐角处等着。

        上次高架上追尾那事,钟余只是隐约从宴随的态度中察觉到,他和这位小姐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今儿个突然发现,这位小姐居然是林家千金,再加上这会儿老板的行为举止,他算是彻底确定了,岂止是不一般呐,这怕是情根深种,爱恨纠葛。

        既如此,那这几年老板一直让关注着林氏动向的行为,也能说得通了。

        钟余跟上去,没走几步,宴随却在拐角处的窗户边停下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边角在掌心磕了磕,取出一支烟。

        但他没点燃,只是拿着烟在手里把玩。

        “去查查,车祸的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半晌,宴随淡淡的声音随着清风响起,眼底晦暗不明,想到什么,他偏过头,又问:“林氏最近怎么样?”

        “情况不妙。”钟余回答道:“林先生最近新投资的那个项目也出了问题,现在林氏的资金流已经出现了大问题,公司里董事会也已经蠢蠢欲动了,而且今晚……”

        他没说完,但宴随也已经心知肚明,今晚林铭川出了这场车祸,怕是凶多吉少,这对于林氏来说,更加是雪上添霜。

        宴随沉默片刻,最后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让他最近盯紧点,有什么动向再向他汇报。

        “是。”

        钟余领了吩咐,转身要去办事,步子还没迈开,又被叫住。

        “等等。”

        “宴总,还有什么吩咐。”

        “去开一间vip病房,再去周记买一份海鲜粥和鲜花糕回来。”

        钟余还没来得及应一声‘是’,就见宴随忽然烦躁地将手中的烟揉断,扔进垃圾桶,剑眉紧蹙,说:“算了,你在这守着她,我自己去。”

        他周身气压很低,钟余不敢耽误时间,飞速侧开身给宴随让路。

        等他一走,钟余才蓦然品出,南城似乎只有一家周记,是在城东,而他们现在在的二院,却是南城的最西边,跨越接近大半个城市,就为了给林小姐买一份海鲜粥和鲜花糕?

        跟了宴随快三年的钟余,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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